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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妖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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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界

    一繁华都城几乎位于云端,是以夜间接收到的月光都很足,看去就像晨曦暮霭时的蜃楼之景,此都名曰云都,亦可唤妖都,然后都心又拨地倚天巍然屹立着一宫,名云宫也,乃妖皇执政居住之所。

    此时瑾白已经来到这,他身旁这位叫沙妹的是妖皇御前心腹侍卫,高壮大个人忠,所以几乎包揽妖皇所有指派事宜,虽没有自己掌管的地盘官职名头也一般,但地位之高真的不容小觑。

    二人穿过宫廊直接进入妖皇寝殿,此时夜色已不浅,殿中无一妖侍待候,只见妖皇正卧榻休息,闭着目状态看不出好坏。

    “尊上,瑾白君到了。”沙妹上前请示。

    “瑾白君~”床上的人睁眼转头。

    “瑾白拜见尊上。”

    “你久不见又跟我这么客套了。”妖皇似是虚弱难起。

    “尊上小心。”沙妹赶紧扶人。

    “”瑾白无言看着对方面色,见确有中毒之相,难怪沙妹火急火燎了。

    “沙妹你先下去吧,瑾白君你过来近点。”妖皇靠着床头俊颜微透痛色。

    沙妹走后瑾白对方被拉着示意坐床,他也不客气,事实上他们的关系很好,此人虽是妖皇亦是他友人,二人私下相处相当随意,有时他甚至直呼对方姓名,也是赠他始竹扇的人。

    “尊上怎么中的毒?请把手给我。”

    “今天和一鬣妖打不小心挨的,此人恨我入骨,还声称什么此毒无解。”

    “不会,这世间不存在无解之毒。”瑾白抓着对方的手把脉。

    “本尊也是这么想,但现在真的感觉飘虚。”妖皇顿了顿又道,“瑾白君你要照顾我。”

    “尊上有请别的妖医看过了吗?”瑾白蹙着眉没理会对方的戏言。

    “没有,此事不能让别人知晓,若本尊身中剧毒的消息传出恐会各事乱起。”

    “”瑾白不说话了,再次仔细感受脉搏,须臾他又换了对方另一手。

    “瑾白君这身红衣亮眼啊,你何时喜欢这样的风格了?”

    “徒弟刚送的。”

    “吴忧?”

    “不是,尊上再让我看看你眼睛。”瑾白着急又翻起对方眼皮。

    “那是你的另一个徒弟?你不都不搭理人吗?”

    “今年搭理了,其实资质不错,尊上请往下看别看我。”

    “哦那怎么就送衣服了?还这般红艳艳。”

    “这不是普通衣物,而是是有恒温性能的御寒奇衣,尊上眼珠再转一下。”

    “很暖吗?”

    “嗯,现在穿了它体感如春秋。”

    “此等宝物他为什么不自己留?”妖皇似乎完全被别的带跑了,一点也不关心自己的病情。

    “许是他自己还不够高吧,他说仅此一件尺寸也刚巧合适我。”瑾白又抓对方的手臂摸摸。

    “嗯~有问题,他不会剪改吗?”妖皇又疑道。

    “尊上是想表达什么?怀疑有诈?”

    “嗯,以我敏锐的直觉是有,不说有诈吧他肯定另有什么目的。”

    “呵呵~尊上想多了,他一个弟子能有什么目的?不过你现在的状态”瑾白没说下去,因为状况他完全摸不透。

    “怎么了?是本尊没救了?”

    “不是,是我摸不透,也诊不出来。”

    “嗯?那当真是奇毒了。”妖皇说着好像并没有多惊讶。

    “尊上的脉象好像是中毒许久,但若从时间来推算又极不合理。”

    “怎会这样呢?”

    “尊上真的今天才中毒吗?”瑾白怀疑。

    “嗯,这我还能骗你?”

    “那许是我看岔了,但也说明此毒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外。”

    “无事,瑾白君慢慢来,反正我相信你。”

    “不可,尊上还是要找别的医师来看,这不是儿戏。”

    “瑾白君莫不是忘了刚才本尊说的,此事不能让外人知晓。”

    “可我诊不出来,这样就无从解。”

    “没事,慢慢来,就算解不了我们先御制也可。”

    “尊上。”瑾白头大,“这关乎性命,诊不出确切的原因我怎么下手?拿你当实验?”

    “无妨,本尊自知严重,但还不至于马上倒下,当局真的不允许我的事曝光,所以好坏就且麻烦瑾白君了。”

    “”瑾白无语了,他看着对方感觉不对,因为妖皇压根不是会隐忍的人,何况还是自个性命还是说对方现在性子变了?

    “哎~嘶~头疼。”妖皇突然揉起太阳穴,“瑾白君可以先用灵力帮本尊疏导气脉吗?”

    “那尊上先坐好。”

    两人摆了姿势运功,沉默许久妖皇才再度开口。

    “瑾白君最近可有遇什么怪事?”

    “没有,尊上为何这样问?”

    “本尊前日梦到你了,因为看着状态不佳,所以问问。”

    “我挺好的,尊上此刻舒适点没?”

    “嗯。”

    当晚安抚好妖皇后瑾白就轻车熟路去了云光楼,那是一栋宫中独特的绝佳居所,地处优势可观云光,且冬暖夏凉养心愉人,又有独立院墙围住,一般的喧嚣都难扰其中。

    此时楼里已亮着光,应是妖皇提早吩咐人打点了,寒夜中瑾白竟仿佛有种回家的感觉,可事实上他在这住的时间并不长。

    他才入院两名妖侍就迎了出来,她们好似一直在楼廊里等候。

    “欢迎瑾白君归,我叫奈蔻。”

    “我叫童颜,今起我们两是您的贴身近侍。”

    “嗯,你们好。”

    “夜深了,请问您需要准备热水沐浴吗?”

    “需要,备好叫我。”

    “好的。”

    两妖侍退下,瑾白暗想邵隽还是如此贴心,仿佛跟对方在一起他永远不需要动脑,这点很让人舒心啊。

    移步入了楼,其间各种摆件依旧,甚至当年他随手放的书籍还在原地,好像仿佛昨天他才离去似的,如此他也确信此地就他一人住过了,刚妖皇说时他还不信。

    可这空着的时间也未免太长了吧,一晃二十年,虽知妖皇后来并未娶妃纳妾,宫中人员变动也不大,但这等宜居场所一直空着也怪可惜。

    想到此瑾白又还一疑虑,妖皇的子嗣简直严重凋零,至今就妖后所出一子再无其他,更怪的是整个后宫也同样只有妖后一个女人,若说帝后感情好也不对,因为他们两其实早已情淡如水,这点瑾白在离开时就知晓的,何况他和妖皇其实每年过年都有见面浅谈。

    这说起来妖皇每次都半夜去找他,所以并未有人知晓,而且还是大过年人员稀疏,也就有一次吴忧略微瞧见。

    每当那时候二人都是通宵夜谈,叙述一年来的各种趣事,这几乎是固定的往来,是以他才会了解对方的事,但感情上的他不好问,因为记得有次提及了,对方却明显避开。

    轻步踏上台阶,瑾白来到二楼他的卧房,是一开窗就能享美景的妙卧,随后他也整体走了一圈,感觉依旧如当年,给人陌生又安心,安心中又夹杂着忐忑

    他知道这许是妖皇给他的偏宠导致,他们两的相识在二十一年前,那时他和吴若初(吴忧母亲)无意中救到渡劫受伤的妖皇,一个月的相处后三人很快熟络成友,然后邵隽道明身份再一番盛邀,他和吴若初便到此宫了。

    但那时吴若初并未和他同住云光楼,而是被妖皇安排到别处,那年对方两人应该有段感情纠缠,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吴若初就离开了,一年后强撑最后一口气抱着吴忧归,在把孩子交给他就直接断气,至此他也不知对方发生了什么。

    几日后瑾白对妖皇的状况还是不清楚,只能偶尔帮忙运功舒缓,对方倒是一直无所谓的样,仿佛早已习惯还是别的什么。

    平时两人日常就聊些近况,妖皇大多也忙于勤政,也就只有晚上有时间,瑾白则整日琢磨对方的症状,可死活他也想不通,也没再劝对方找别人来诊了,那日的对话他已经知道对方在敷衍他,只是不知对方在顾忌什么。

    这日他吩咐奈蔻童颜煎了一剂汤药,实属臭味难当,反正他自己闻着都难于接受,然后趁热亲自送往圣殿,那是妖皇处理朝政的主殿,他想此时妖皇应该避退群臣了,所以过去刚刚好。

    “瑾白君你端的什么?”人刚入殿妖皇就问,眉头已经蹙到变形。

    “给尊上煎的药。”

    “不是你不记得本尊喝不了汤药吗?”

    “记得,但此毒不一般,我想到了一个御制方剂,所以尊上一定要试试。”

    “别~你别放过来,我受不了。”

    “不行,尊上叫我回来我就要尽责,是一定要把尊上身上的东西弄明白的。”

    “你你故意的?”

    “尊上这是何意?我故意什么了?”瑾白装蒜。

    “你就仗着本尊宠你是吧?敢欺负我头上了?”

    “尊上请别乱扣帽,我知尊上待我好,但我同样把尊上当挚友,所以实在不希望您有事。”瑾白严正道。

    “你先拿走。”

    “不行,尊上请喝!”

    “我不来人~。”

    “尊上若是如此执拗,那叫我回来干嘛?”

    “你一定要这样吗?”

    “那不然尊上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妖皇不说话了,此时他呼叫的妖侍也已进殿,“把这汤药端走。”

    “是。”

    妖侍撤走药后瑾白定定看着对方,此一代妖皇竟让他看得有些躲闪,他知对方又在想法子糊弄他了,毕竟认识多年不了解点说不过去,然后他语气再度正了几分。

    “邵隽,你若再不说实话我便不再问,但我亦认为你没把我当友,我们就此别过,你的死活我眼不见为净。”

    “你威胁本尊?瑾白君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不敢,我只是表明我的真实想法。”

    “罢了,我说。”妖皇似乎放弃什么。

    “嗯,尊上请说。”

    “本尊确实中毒许久了,而且应该快要毙命。”

    “什么?”

    “所以才着急请你回来陪在身边,因为你是我最信任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

    “几年不小心中的一种奇蛊,解法唯有毙命,要不就直接蛊化,变成极毒无比的怪物。”

    “多久了?”

    “就这几年了,具体不记得了。”

    “是当年那次吧,其实根本没有解除?”

    “不是,是后来的。”

    “你又骗我!我脑子再怎么不记事也还记得你的症状完全和当年一样。”

    “我是不想你有心里负担。”

    “你什么都不说我才负担呢。”瑾白几乎想咆哮。

    “别激动瑾白君,你这是担心本尊吗?”妖皇竟开乐起来。

    “你他娘笑得出来?已经无所谓了是吗?”

    “唉~人各有命嘛,死前有你在侧陪伴足矣。”

    “少给我煽情,是谁说的你命不久矣?”

    “没人说,我自己知道。”

    “当年那首领是怎么处理的?”

    “呃~他用了一种办法让蛊虫长时间休眠,但现在醒了。”

    “那再让它休眠?”

    “没用,当初那首领就说此法只能用一次。”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

    “这都多少年了,若有本尊还等现在?”

    “”瑾白不说话了,脑袋混乱开来。

    “唉~别伤心,本尊还没那么快毙命呢。”

    “”

    “应该还有一年半载吧,足够你陪着我了。”

    “你滚,我去重走一下那苗域,肯定能找到别的办法。”

    “别,我们不做没用的事,何况我现在需要你时刻在身边。”妖皇转正道。

    “”瑾白有些难于接受,这消息太让人难过了,这世间若说对他最重要的人邵隽当属第一。

    “好了好了,我们去用膳吧,本尊饿了。”

    “”

    路上瑾白一直恍惚,他其实早探得邵隽毒入骨髓,但对方又说刚中,所以他选择信了,因为对方没必要骗他,同时他也希望真的是自己判岔。

    这一切的史由还得从始竹扇说起,那年他们一同去了一个深山办事,那里住着几个古老村落,他本是想趁机去领略当地风情,没想却在那发现了闪着异光的始竹扇。

    那时始竹扇的拥有者是一个村落首领,见他一直盯扇看便说只要帮他一个忙即可相送,他没有说话邵隽却答应了,然后对方提的事是帮他夺回女儿,说他女儿被一个苗人下蛊诓走

    当时他为什么能看出扇子有异光是因为他眼睛有异能,瞳色一变就可看到事物背后的气,从而能从中分辨出好多东西,始竹扇在当时发的可是极瑞的紫光,所以他才眼馋多看。

    后来邵隽只用一天便将首领女儿带回了,可同时他也中蛊,那首领和几个人把邵隽关起来整整几天,但当时他并没有在意

    “哎呀~,瑾白君还在为本尊伤心呢?”

    “”瑾白眼角微红,想起那些事他就懊恼自责,若知道这样

    “你这个样子本尊实在很享受,但又不舍得你难过怎么办呢?”妖皇戏言搭上瑾白的肩。

    “”

    “好了好了,本尊都说了不会那么快死。”

    “那你别死行吗?”

    “这本尊能说了算吗?”

    “你真的都找过办法了?”

    “不然我自己喜欢等死?”

    “”

    “放心吧,本尊还有强烈的求生欲呢,最后的时间里我会尽量想办法,不过瑾白君不能离开我,这以防本尊突然有什么不测。”

    “嗯。”

    “别蹙着眉头了,本尊也不是没有希望,但看情况吧。”

    “嗯?是有什么办法了?”

    “好像是有,也还不确定,瑾白君容我先卖个关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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