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瘟疫
转眼又大半个月过去，妖男还是没有回来，白兰院里的姐弟坐不住了，而且此时有疫病的消息已经传到他们这，掌门也已经全面封锁门派暂时不准弟子外出，可二人是真担心啊，因为人一点消息也没，所以他们在商量私自去寻。
“师姐，还是我悄悄溜出去，你留下来做掩护。”
“不好吧？今天掌门还叫我安心，说师尊肯定没事的。”
“其实我信师尊没事，但他身边肯定缺人啊，我去帮帮他。”
“那我去，你又不懂医，你留下。”
“不行，你一个女子瞎走什么？要是有什么好歹我怎么跟三哥和师尊交代？”
“那你不一样吗？”
“我当然不一样，我有能力保护自己，而且我一男的到处跑没事。”
“那我们一起去。”
“那也不行，你一个准新娘不能乱跑，再说我们也得有一人留下来做俺护啊，不然别人发现白兰院没人了。”
“唉~师尊也真是，这么久不回都不知给我们捎个信。”
“这事我觉得不能怪他，如今这种局势哪还有人送信？”
“也是。”
“放心吧师姐，我去找到师尊会很快就回来，你就安心在家等我们吧。”
“行吧，那要你小心。”
“嗯。”
之后周衍熙悄摸离开了，他先找了胖子，问到向昊天的住址就一路寻去。
然而这一路可把他折腾够呛，因为几乎户户闭门，他一个陌生人想问个路比登天都难，偶尔遇到个路人也不愿理人，仿佛他就是瘟疫本疫，这也让他更了解当下的事态严重，想来妖男应该很忙吧，不然怎么会想不起捎信？
如此艰难了两日他终于找到向府，一问人还不在，又一番好说歹说才说通向府的下人带路，全因病患点谁都不想靠近。
路上周衍熙心里开始小鹿乱撞，毕竟一个多月没见妖男了，他还怪想的，这种感觉很让他着迷沉沦，但也还是抗拒，想他自己何时这样被动过了？平时可都是他沾花惹草不带走一片花叶的。
接近午后他们才终于找对了点，妖男映入眼帘的那一刻周衍熙打心底心疼，对方明显瘦了不少，本就单薄背影现在还只着单薄衣物，而此时已经入冬了。
“师尊”
“你怎么来了？”瑾白微怔，他正给病患施针。
“我都一个月不见师尊了，您也没给捎个信什么的，我自然要找来。”
“哦忙忘了。”瑾白手中没停，“那竟然来了先照看一下那边的病患，重症的给点灵力舒缓。”
“是。”
就这样周衍熙也跟着忙碌了起来，向昊天同样在不远处照顾着病患，周衍熙见他的状态亦是失了往日神采，两人虽不太对头吧，但见面该礼貌还是礼貌，点头示意后才各忙各的。
此地应是整个村落都挨染了，浓郁药味弥漫在寒风萧瑟中更显苍凉死气，附近有士兵熬药分汤，大家各司其职忙，周衍熙偶尔会分神多看妖男两眼，他此刻是怨向昊天的，把人请来又不好好照顾，看把他师尊都弄瘦了。
两个时辰后他们又转至另了一个村，同样是忙碌不停歇，周衍熙有些后悔没让师姐一起来了，这他娘是医师严重不够啊。
暖阳西落寒风起，几人踩着夜幕来到了一林中营，这应该是皇城搭置的病患点，到处分散搭了几个大军帐，周衍熙又跟着挨个巡视了一遍，然后他们才终于得休息。
独立主帐内师徒俩瘫坐着，因为累的，向昊天很快识趣离开，说去吩咐膳食，这期间周衍熙左瞄瞄右看看，见帐内就两个地铺和一些药箱药材，其余是一些茶壶之类的。
“师尊，这是你和向昊天睡觉的地方？”
“嗯。”
“真是简陋，怪不得你瘦。”
“呵~，如此天天奔劳，铁打也得削掉一层皮。”
“那这目前是什么情况？还没控制下来吗？”周衍熙一直跟着忙没得问。
“算控制了吧，一开始没及时察觉加之皇城人流又杂，现在是属于感染高峰期。”
“那大致还需要多久？”
“差不多还需二十天左右。”
“那还好，能赶上三哥师姐大婚。”
“我们那边怎样？你出来掌门有说什么吗？”
“呃~弟子是偷偷出来的，掌门已经封锁门派了，不过我们那边还好，我没听说有感染的。”
“你他娘胆子真大，回去自己找掌门受罚吧。”
“啊~？不要，师尊救我。”周衍熙又开始撒娇。
“我救不了，是谁教的你以下犯上不尊从长辈？”
“哼呜~弟子不是担心师尊嘛，而且弟子也是来救人的，怎么救人还要受罚了？”
“你有理？回去和掌门说去。”
“呜呜呜~师尊你不爱弟子了。”
“少娘们唧唧，你现在自己想好，留下还是回去？”
“留下。”
“留下肯定要受苦，今天你也尝到了。”
“留下，弟子来都来了，肯定要帮师尊拯救病患。”
“少阿谀我，那等下你修封信让向昊天安排人送回去，省得吴忧担心。”
“是。”
“行了，我休息会，你先自便吧。”
“哦。”
妖男倒上地铺就睡，周衍熙自是不能打扰，他胡思乱想起来，以往觉得妖男挺薄情的，凡事以顾己为第一，在他的印象中对方不会为别人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乏累，可现在的状况竟对不上
记得有回他们师徒三吃饭，师姐有聊到了洛青长老的一弟子，说那弟子家中父亲总打母亲，而洛青长老又总被请去做调和，妖男当时淡淡来一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若是我才不理会过多’，这话在当时给周衍熙的触感颇深，所以他才会觉得对方是个薄情之人
不过在后来的成长经验中他也发现，妖男的话并不无道理，看事情总不能看得太浅短，若往长的看必能看出背后的因。
须臾他肚子传来咕咕叫，为不影响人休息他快速写信，然后就出帐找向昊天了。
“哟？不和你师尊多聊会？”向昊天正和几个士兵围着篝火烤肉。
“哼~，我师尊都累成什么样了？还聊？”周衍熙不客气，他才不管世不世子的，身世再牛他也不巴结。
“唉~没办法，我已经尽量少安排了，但实在是医者不足。”
“行吧，看在你也憔悴的份上不和你计较。”周衍熙随即递上信封，“喏~，劳你安排人送回若虚门，我师尊怕我师姐担心。”
“好。”
“什么时候能开饭啊？饿死我了。”
“还得一会，今天宰了只羊给你师尊补补，也算给你接风洗尘欢迎加入。”
“少来，提醒一下啊，我师尊不吃有膻味的羊肉，麻烦做好点。”
“这么讲究？”
“这讲究了？上次你在我们镇那挑三拣四样算怎么回事？”
“我那是嗯~一时你年纪不大嘴能不能别那么损？”向昊天说着左右瞄了瞄那几位士兵，意思应该是让周衍熙收敛点。
“呵~，可即便我再小我也没某些人幼稚，当时还各种显摆。”
“你行吧，看在小白君的份上本世子不跟你计较。”
“嘁~！”
“对了，你有师娘没？”
“干嘛？你要牵线啊？”
“问问，本世子现在忙得不可开交，有也得等忙完以后。”
“打住，完全不需要，等着做我师娘的大把排着队呢。”
“我介绍的肯定不一样，怎么也是皇家贵族的身份。”
“呵~，再贵的身份我师尊也看不上。”
“你又不是他，又怎么知道他看不上？”
“我就是知道，我是他亲弟子，我和他生活多少年？”
“嘁~。”向昊天不说话了，仿佛和周衍熙话不投机半句多。
而周衍熙自己也陷入了脑补，他想这货不会也看上妖男了吧？这一天小白君小白君的叫得欢，他是怎么听怎么不爽，一个月的时间竟能让他们如此亲密？
很快他就放下心来，就向昊天这样的妖男肯定看不上，比自己幼稚还没自己帅绝对不可能，而且妖男应该不喜欢男的。
晚间几人吃饱喝足就想睡了，临了才发现没给周衍熙另外安置床铺，而此时随从的士兵也都已去睡，大家一样都忙了一天也不好再叫起。
“没事，先跟我挤一晚吧。”瑾白道。
“只能这样了，要不然跟我挤也行，周衍熙你挑。”向昊天坏笑。
“嘁~，谁要跟你挤。”周衍熙嫌弃着走向妖男，“师尊我睡哪边？”
“你自己选，靠炭火的暖。”瑾白提醒。
“不用，弟子不怕冷。”
“也行吧，我也怕你大半夜无意识滚去抱炭盆。”
“哈~？弟子哪里有这么傻？”
“忘了二蛋家的事了？你是哪暖抱哪。”
“那能一样吗？师尊是即暖又香。”
“说的什么浑话？快点躺下。”
“哦”
“周衍熙你在说什么呢？什么又暖又香？”向昊天插道。
“不关你事。”
“嘁~，我都听到了。”
“那你还问，世子爷不累吗？”
“欸~你小子怎么老扛我？”
“想多了，您别说话，我们要睡了。”
“嘁~。”
捻好被子安静躺着周衍熙心思乱转，这以往跟一个男人睡觉没什么，现在是真忐忑，他怕自己会无意识乱蹭什么的，因为对方身上的味道他已经熟悉，睡梦中真的难保会随心所欲。
“这次是嫌弃我身上有药味了？离那么远？”
“没有弟子只是怕挤着师尊。”周衍熙的一侧确实露了一条缝，因为一张被子两个男人盖实属勉强。
“过来，冻死我还得给你收尸。”
“哦”
“”
“师尊，弟子能抱你？”
“冷你就抱。”
“嘿~，好。”周衍熙一高兴手脚并上，这一举动是以防自己半夜乱动，争得对方同意一切就好说了。
“你管这叫抱？不是给你自己找了个肉垫吧？”
“呵呵~，弟子一时激动。”
“行了，别总动来动去的。”
“好~师尊你真好。”
“哼~，有奶便是娘。”
又过了一小会，周衍熙再想到了向昊天对妖男的称呼，决定现在问问，两人耳鬓厮磨的状态向昊天应该听不清。
“师尊，他为什么管叫你小白君？”
“一个名称而已，他爱叫什么叫什么。”
“可是我听着怪怪的，总感觉师尊跟他多亲密。”
“那不行吗？”
“当然不行，弟子觉得他跟我们不是一路人，师尊还是别跟他太亲近的好。”
“你在教我做事？”
“弟子只是提醒，师尊您偶尔也要听劝的。”
“呵~，你懂，那说说怎么不是一路人了？”
“您看啊~我们第一次见他时就显而易见了，他是那种没利益之前拽得跟天皇老子似的对不对？可见这种人眼中就只有利益，切不可深交。”
“眼光尚可，但这是他的成长环境促成，我们没资格说什么，我也不会和任何人深交。”
“呵~，有师尊这句话弟子就放心了。”
“你们俩还睡不睡了？刚还叫我闭嘴？”
“睡~，马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