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出场就名誉尽毁
修仙派若虚门的校场上此时弟子们正人潮鼎沸,纷纷鄙视和议论台上被捆绑的人,此人一副人模狗样还贼好看,那双富有朝气的眼里隐隐透着一股痞子气息。
“真想不到周师弟竟是这样的人,哎~!”
“是啊,白瞎我偷偷喜欢他那么久,好失落。”
“我也崇拜他好久呢,以前觉得他风趣幽默又有天赋,现在真崩塌。”
“姐妹们我觉得未必哦,周师兄长那么俊,这事我感觉怪。”
“我也不想相信啊,可是大家都亲眼见了,哎呦~那画面啧~不敢再想。”
训诫台上周衍熙顶着大太阳闭目,周遭的喧杂声他尽量不去听,陷入此等境遇他也万万想不到。
真是讽刺啊,曾幻想过自己万众瞩目的各种场景,如今是实现了,却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就在刚才他衣冠不整的在食堂大厅中醒来,周围一片喧杂和无数双眼睛怪异投射,被指点间他蒙圈扫视才发现身边还躺着一个同样衣冠不整的人,但过分的是那人是食堂的厨子张大娘,年龄应该有五六十岁了,然后他就被带到这里等着被审判。
此时他知道自己被人陷害了,可奈何什么也想不起来,脑子也已经筛选过始作俑者,却是毫无头绪。
话说讨厌妒忌他的人不在少数,可都没到非要到害他这地步吧?那不都是弟子间的小打小闹吗?何况喜欢他的人也不少呢。
但现在问题严重了,这下不掉层皮也好不到哪去,因为按张大娘的反应就是自己侵犯了她,他已经是有口难辩。
“嘘嘘~来了来了。”
“哇~这架势我看着都怕。”
“你怕什么又不是你犯事。”
围观的弟子们再次小嘘,周衍熙不用睁眼也知道是掌门携着众长老来了,不知他那寡淡戾强的师尊会不会来呢,不过人潮中很快也有人和他想到一处。
“唉~怎么没见银圣长老?”
“不会不来吧?他对这个徒弟一直就不上心。”
“我觉得会来,再怎么不上心现在也是摊上大事了,他身为师尊脱得了关系?”
“呀~来了来了,你们看那边。”
校场之外的另一侧一银发男子缓缓入场,他面淡气清如谪仙,步子轻盈眉宇略威,那身姿容颜是人群中一眼就难忘的俊男类别,眸光的收敛仿佛只是路过的无关人士。
哄闹的现场此时因管事们的入场终于安静,周衍熙随之缓缓睁眼,他不自觉就去找寻那个熟悉的身影
人来了,可是他却没看到希望,自己那个寡薄自我的师尊依旧淡然自若仿佛只是现身一场无关紧要的应酬。
认吧,没有期待就没有失望,他不是也早已习惯了吗。
随着掌事们的依次入座,身为掌门的谢夕风威着脸看了眼现场,随即转向教导执事问话。
“教导执事,另一个当事者呢?”
“回掌门,张大娘因受惊过度又碍于颜面不肯现身。”
“那由你先叙述一下具体事宜,长老们都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好,事情的经过大概是这样,今早有弟子去食堂便发现了此弟子和张大娘呃~衣冠不整相挤熟睡,被发现后二人纷纷苏醒,然后张大娘说她是被迫的,昨晚她是被人敲晕。”
“”掌门无话收回目光,他转去看长老席上的银发男子,估计是想看对方什么反应吧。
然对方并未看他,兀自理着自己的衣袖好像事不关己,见状一旁的瘾元长老看不下去,开口就是嘲讽开来。
“银圣长老心可真大啊,自己徒弟都翻天了还如此淡定。”
“啊?他有本事翻天我高兴,也多谢瘾元长老夸奖。”瑾白道。
“你我是这个意思吗?装什”
“瘾元!”掌门呵斥打断,这两人向来不和,但现在也不看看下面有多少弟子。
可台下的众弟子似乎早已习以为常,瘾元长老和银圣长老不和这早就不是什么新鲜八卦,他们似乎更愿意看两位长老掐起打起,最好真刀实剑大干一场好让他们大饱眼福,那样也能知道到底谁更厉害了。
“银圣,这事你先前有预料吗?”掌门再度说话。
“呃算有吧。”
“嗯?”
“我觉得掌门还是先问问当事人,我不能确定。”
“哦…”掌门的视线再度转至当事人,“周衍熙,你自己说说怎么回事?”
“回掌门,弟子也不知道,弟子昨晚也晕了,脑子里一点印象也没有。”周衍熙乖觉低头一副品良子弟模样。
“那昨晚你都干什么了?怎么会出现在食堂?”
“昨晚弟子饿肚子,戌时便如常去食堂寻吃的,吃饱后就失去意识不知道了。”
“那是吃饱后晕的?”
“应该是,我没有晕的记忆,只记得吃饱就走了。”
“走到哪里?”
“不记得,只记得起身走了。”
“你吃了什么?”
“腊肉炒鲜菇,丝瓜鸡蛋汤,外加两碗米饭。”周衍熙说着感觉肚子又饿了,须臾肚子还真传来咕咕声,但他一点也不尴尬。
“谁给你做的?”
“张大娘。”
“当时就你们两个人在食堂?”
“我不知道,我只看到张大娘一个人。”
“那你觉得食物正常否?有没有吃出什么怪异?”
“呃~没有,这两菜我经常吃。”
“那你身体可有不舒服?”
“呃~…也没有。”
“”掌门陷入了沉思,须臾又转头吩咐另一位女长老,“洛青你去看看他是否中毒,或者受过什么符咒牵引。”
“好的。”
洛青长老修的是药医,也是本派唯一的女性长老,长得端正美丽为人亲和豁达,大受弟子们欢迎,周衍熙也是其中之一,所以对方向他走来他主动掰正了身子,以共对方方便检查。
如此在众人的见证下洛青长老一番细致检查,然而似乎没发现什么,逐后也只能向掌门摇头。
“嗯,你先归位吧。”掌门又转向教导,“教导执事,张大娘那边你可有细问过?”
“有,情况基本一致,但张大娘认为是这个弟子淫心大起恶意侵犯于她,说当时整个食堂就他一个男的,不可能有别人了,而且醒来大家也都看到那样。”
“我”周衍熙无语,这大娘也真会赖人,亏他平时还觉得对方人不错,不过现在无语可不行,因为没人会帮他自己了,“掌门,弟子实在冤枉,弟子绝对没做过什么侵犯张大娘的事。”
然而不等掌门说话人潮中已经有人扛起正义的旗帜。
“呸~,你当大家的眼睛都是瞎的吗?”
“就是,张大娘身上的痕迹怎么解释?她都没脸见人了都。”
“可不嘛,那么多人看着了,可怜我们张大娘这以后怎么度日啊!”
“掌门一定要严惩他,我听说张大娘刚才都哭晕了。”
“肃静~!”教导执事暴呵,“现在有你们说话的份吗?一切等待掌门发话。”
现场再度安静,转看掌门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他蹙眉凝思,片刻后便做出决定。
“周衍熙,你现在摆脱不了嫌疑,先带去刑房禁闭,这事我过后亲自查。”
“啊?”周衍熙大惊心骇,关刑房他还有得好吗?那可是瘾元长老的地盘,“弟子不服,掌门,弟子只是嫌疑没证据确定呢,怎么就被被关刑房了?”
“”这话令掌门一时哑言,这说到他软肋了,因为门派目前尚小正处在上升繁忙期,一推事务忙得他焦头烂额根本无暇增设罚戒场所,平常也没谁能犯事犯到这份上啊。
“小徒闭嘴,掌门发令你敢怨言?不要仗着自己是谁的弟子就跟着狂,我派掌门是公私分明的。”瘾元长老迅速替掌门接话。
“弟子只是如实诉说,并没有仗着谁狂,我也不屑仗着谁狂。”周衍熙不低头,他是信掌门公私分明,但瘾元长老他不信,这人向来和自己师尊不和,所以连带自己对方也是厌之入骨,即便他是不得宠的弟子也逃不掉时常被对方子弟欺压,且刑房就设在这人住处旁呢。
“哼,管你狂不狂的,你犯了这样的大事就该受到处罚,掌门只是关你禁闭已是开大恩了。”
“我说了我没做,我是冤枉的。”
“自我证词你觉得有效?何况你都说了没印象没记忆,做没做你又怎么知道?”
“做没做我小弟感受不出来吗?”周衍熙大言不惭,嘴硬的背后实则心里也大骇,他也怕真做了啊,那他真的也不能接受。
“你感受个屁,一个小淫贼连大娘都不放过简直畜生不如。”瘾元长老继续施压。
“你掌门,我说了我没有。”
“”掌门谢夕风没说话,他似乎也没确定如何处理好。
“哼,你有人证吗?无人证明你就闭嘴吧,别浪费我们大家的时间。”瘾元长老继续。
“我”周衍熙无助不自觉看向银发男子,没想到对方却顾自玩着自己的手串,眼神飘虚不知道在看什么或在想什么,反正没有在看他。
“我可以作证。”说话的是掌门千金谢诗甯,人是甜甜美美的类型,她突然站出来众人又是一番小嘘,“我以自己的人格做担保,周师弟绝不会做那样的恶事,这件事背后肯定有人在陷害他。”
此刻周衍熙差点感动落泪,这位师姐平时内敛害羞话少,没想现在竟愿意站出来为他鸣冤,真是仙女本仙啊。
“诗甯你别乱掺和,乱瞎担保什么?这小子向来狂妄自大会做出什么事情都属正常,我们今天必须给他个教训。”瘾元长老似乎已经死抓住不放了。
“”周衍熙恨得牙痒痒,心中暗骂瘾元死关系户,仗着自己是掌门夫人的亲戚就在门派里跋横,真是疯狗乱吠掌门都没你话多。
“呵~瘾元长老如此咄咄逼人,我怎的觉得是冲我而来呢?”银圣长老终于再说话。
“银圣长老多虑了,我只是替掌门就事论事,不过你爱徒犯了这么大的事你脱不了关系。”
“哦?这怎么说?”
“在教导上你就严重失责了,这乃是本派有史以来最羞耻的丑事,真当是辱败门风晦气至极。”
“呵呵~言之过早啊元老,目下当事者不全在现场恕我还有很多疑虑,我本人也不能接受这样的判定。”
“你不能接受?现下人证一抓尽是,受迫者也亲口指认了,银圣长老莫不是还要为你爱徒抵赖?”
“那倒没有,我信大家之所见,亦信掌门公私明判,但事情或许不是那样呢,话语代转间多少是有失真意的情况的。”
“哦?那依银圣长老之见该当如何?我们要再请张大娘?可是她已经羞得不敢见人了。”
“见不见人不好说吧,刚才大娘或许只是一时惊慌失措,现在指不定已经安静下来也可能想通了。”
“呵~想通?你什么意思?这对于一个晚年守寡的妇道人家是莫大侮辱,你当谁都跟你和你徒弟一样厚脸皮?”
“瘾元,注意言词。”掌门再次插话呵断,他是真服了,“银圣,难道你是有什么别的见解?”
“回掌门,见解我倒没有,不过我觉得他俩可能是自愿的。”银圣长老说着瞟了眼自己的徒弟。
“自愿?”掌门蒙了。
“嗯,虽然大家会觉得怪,但我徒儿爱慕谁是他自己的自由,我觉得我们不该用别样眼光去看待,这也不符合我们若虚门的大气门风。”
“”
现场一片诡异的寂静,众人各种震惊咂舌,当事人周衍熙更是被当头一棒,这一棒打得他错愕惊魂直直盯着师尊看,且还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意思……
师尊啊…这是什么拯救发言?到底是来救人的还是把人推入更深的深渊?
“大家莫怪,我身为师父其实早有预知,爱意这种东西是藏不住的,事到如今也望你们能包容我徒弟,他并没有罪。”
“啧啧啧~相当精彩!真是后浪推前浪啊,银圣,我不异样。”一直默默观望的玄冥长老连连拍手,一副自叹不如的贱样,“我非常支持包容你弟子的果敢,真的,大大的赞!”
周衍熙再度郁结,玄冥长老这条老色坯是出了名的花,对方还仗着自己的职位和俊脸勾搭不少女弟子,还是来者不拒那种,现在表现出这幅样子来摆明了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咳~,所以掌门,我请求再请张大娘,我要亲自听她自己说,许能还我弟子清正。”
“竟然银圣这样说了,那就劳教导再去请张大娘一次。”
“好,诸位稍等。”教导执事说完去了。
围观弟子不稍片刻再次起喧,均是歪门狂论大放厥词。
“太骇人听闻了,怪不得银圣长老不上心,原来是有这种怪癖。”
“不瞒你们说,这个说法其实我早就听说了,当时我还不信。”
“是是,我也听说过,现在看来是我们太肤浅啊。”
“啧~恋母癖啊,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消遣的。”
大家一个比一个能说,周衍熙只有眼黑,心中亦是五味杂陈,他这个名义上的师尊到底在搞什么?他的清誉怎么办?
想着他目光又移至台上,妄想对方能给自己点提示,然而对方的眼神又没在他这了。
郁闷间周衍熙也无可奈何,他清楚的知道今天何去何从就看台上那几位,也幸好掌门公正,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大汉公私分明且义气豪爽是很不错的主了。
而台上那年轻的银发男子名号银圣长老、真人,是他名义上的师尊,无姓真名瑾白,但别看才二十几岁的样子其实可能已经上百岁了,据说是来自妖族的,十多年前带着师姐吴忧来到这个门派,具体来由他没细问,因为正如大家所说他和自己的师父关系并不如何,对方也是真对他很不上心。
其实对此他也一直存疑,按理当年是对方先瞧上的自己的,在收自己为徒后却又爱搭不理,搞得他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还曾一度认为是自己犯了什么错。
可后来发现不是,如今他也看开了,幸好自己性子爱掰扯爱溜达,有事没事就到各长老那混着,期间自然偷了不少艺,所以才有刚才瘾元长老说的师徒两厚脸皮。也可喜的是他武艺天赋不错,即便这样修为武力都比其他得宠弟子高出一截,这也是他能引以为傲的东西,所以有妒忌他的也有喜欢他的,当然了,喜欢的大都是女弟子居多。
脑内神魂飞舞间张大娘还真来了,那自若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是羞得见不了人,路过时对方甚至还特意看了眼周衍熙,周衍熙只再次觉得莫名其妙,到底都在搞什么了?
“老妇拜见掌门,拜见各位长老。”
“大娘不必拘礼,找你来何事清楚了吧?”掌门也不废话。
“是,老妇明了。”
“那您请说吧,或有何冤委也尽管说来,我定为你讨公道。”
“好,老妇多谢掌门。”张大娘定了定神,随即再次开口,“老妇刚才冷静深思过了,发生了那样的事也不能全赖这位弟子,可能也是老妇自己失职,先前就时常照顾他暮食的,这可能就令少年误会了什么,所以老妇不怨,愿意原谅这位弟子的所作所为。”
“”掌门彻底讶异,难道真是那样?
“这不对吧张大娘,这和你刚开始的说辞不一样啊,是不是有什么人胁迫你?”瘾元长老不乐意还看向银圣长老,言外之意已经昭然若揭。
“瘾元长老,没有人胁迫老妇,老妇早上只是太惊慌了,毕竟被那么多人看着。”
“不不不,这绝对有事,你尽管大胆说来,掌门在此你不要害怕别的。”
“呃~…老妇真的多谢瘾元长老,不过真没有人胁迫,这位弟子时常半夜寻吃的大家也都知道,是怨老妇没及时发现引误会了。”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瘾元长老似乎还是不能接受,他就像咬到了猎物又不得不松嘴一样憋屈。
“~哇~喔证实了好可怕。”吃瓜众弟子也再次沸腾起来。
“真的太可怕了,竟然是真的。”
“呵呵~世界之大什么人都有啊。”
“周衍熙~你臭不要脸!”
随着一妹子的惊吼,周衍熙同时被扔了个什么东西,他闭眼接受了,不用去看他也知道那是个香囊,那是各门派里年轻弟子流行的一种定情信物。
哔——真他娘好憋屈,周衍熙暗骂,这什么破事都让他遇到了,还让不让人活?那妹子可是他好不容易刚追到的。
“老妇在此也请示掌门,老妇知道这样的事极败坏辱门风,请您念在这位弟子年纪尚小,还分不清各类情愫的情况下再给他一次机会吧,老妇不忍再害他等下便收拾包裹离去。”
“不~大娘,我觉得你铁定是受迫了。”瘾元长老再次抢话,他还是不放弃,“你不要怕,你现在说出来我马上帮你拿下胁迫你的人。”
“呃~没有的长老,老妇真的多谢你了。”
“没有那你为什么要走?是不是他?”暴躁瘾元长老已经明目张胆指向银圣。
“瘾元~!”掌门无奈再次呵斥,“请收着点你的性子,银圣可是一直跟着我们在这,刚才去请人也是一直在白兰院待着的。”
“不对掌门,他铁定有帮手,绝对的。”
“瘾元长老您这就过了,请问我哪来的帮手?”银圣长老挑眉,不急不躁又继续,“我门下就那两名弟子,一个被绑这一个在下面看戏,我请问我还能使唤谁?”
话毕人群中就有位女弟子举手呼喊,意思是示意众人看她。这就是银圣长老口中的另一位徒弟了,也是周衍熙的师姐吴忧。
见状瘾元长老彻底憋闷无话,他极度不爽的看着对方,然而银圣长老压根没再搭理人。
反观吃瓜众人也已经暗中认定张大娘所说,且当事男主也没有反驳,这事情基本是已经定了。
再看男主周衍熙亦没什么表情,但实则他心中拔凉冰透,他倒是想反驳啊,可是反驳就被关,那样损失的可就不可估量了,被暴殴逐出门派事小,墨刑才是他真正恐惧的,他可不想帅脸被刻字,那以后他还怎么撩妹潇洒?现在他才十七呢,大好前景等着他嚯嚯,他也都没尝到爱情的甜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