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谢唳,你是不是吃醋了?
“别别别。”眼见着小学徒差一点就给她跪下了,乔明月连忙摆手,“你们又没占便宜,以后我来洗照片的日子多着呢,不用这样。”
小学徒瘪瘪嘴,“姐姐,你不知道,咱们照相馆生意不好,上面不管的。能维持我跟师傅的生活都难,为了买柜子,我们把一些看得过去的衣服都拿去换钱了。”
“强子,别乱说。”老师傅呵斥道,“姑娘你等一会儿,我进屋拿零钱。”
乔明月倒是有兴趣得很,趁着老师傅进屋的空,问道:“强子,你们的衣服是上哪换的钱?放心,我不告诉别人。”
要是能把周江生那三口人的东西都卖了,简直算得上是意外之喜。
强子看乔明月这反应,犹豫了片刻,道:“就在黑市旁边的那条巷子里,其他种类的交易都在那进行,姐姐,你想去?”
乔明月点点头,“嗯,你能告诉我在哪吗?”
强子心思虽然单纯,却不蠢,要是其他人的话他肯定不答,但这个姐姐刚帮了他们忙,倒买倒卖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于是他凑到乔明月耳边,将地址告诉了她。
正好老师傅从屋里出来,递给乔明月五毛的零钱,“姑娘,这柜子的事是我亏心了,以后……”
乔明月连忙打断他的话,“老师傅,我都说了,以后来洗照片的时候多着呢,您没占便宜。”
遇到这种实诚人,乔明月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简单道过别,直奔交易市场而去。
不过半路她还钻进空间换了一身灰扑扑的衣裳,想了想,又给自己画了粗眉毛、红脸妆。
遇到危险了可以往空间里躲,碰见熟人可不好解释,现在就没人能认出自己了。
交易市场比她想象的气氛要轻松,在门口交了一毛钱的入场费乔明月就顺利进来了。
里面卖什么的都有,不过大部分东西都不怎么样。
脱了漆的搪瓷缸、没了带子的小水壶、烧黑了的煤油灯……
看了一圈,只有一些草编的凉席勉强算过得去。
乔明月走到最里面铺开一张破布,拿了几件蒋春花和朱佳慧的衣服试水,很快就有个中年男人过来,试探问道:“姐,你这衣服咋卖?”
乔明月一哽,自己这妆还挺有效果。
“一块,都一块。”赚不赚的她无所谓,这些恶心人的东西能出手就行了。
她当草的东西在这里格外吃香,六七成新的好料子衣服,很快就被抢光了。
有人急了,“大婶,你这还有衣服卖不?别的呢,别的也行。”
于是乔明月出去一趟又回来,带的一堆衣服还有搪瓷盆之类的,也很快卖光了。
甚至不小心被带出来的用了一半的香皂,也有人问价。
乔明月:“……”
最后总共卖了近一百块,乔明月满意地把钱一收,从市场里转了出来。
进空间卸了妆换回衣服,顺便把照相机找出来,一转头,乔明月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从黑市的那条巷子里出来。
谢唳。
乔明月有点怀疑人生。
谢唳不打猎了,改上黑市冒险来了。
等走过两条街,乔明月才气势汹汹地冲上去,站到他面前,“你上黑市干什么去了!”
但她手里端着个沉重的照相机,有点往一边偏,气势就没有那么足了。
像只站不稳闹脾气的猫。
谢唳看着她,倏忽笑了起来,“终于跟上来了?”
什么意思?他早知道自己在后面?
乔明月把照相机抱在怀里,“少打岔,你上黑市干嘛去了,你知不知道这是很危险的事。”
其实她心里并没有觉得到黑市去有什么不对,不然她也不会自己跑去交易市场卖东西。
经济改革再过几年就要开始,有本金的人很容易就能成为被时代吹上天的猪,黑市确实是很好赚第一桶金的地方。
谢唳这个时候对她情绪的感知又出奇的敏锐,“我来考察,以后就做倒买倒卖的生意,月亮,你怕吗?”
月,月亮。
乔明月怎么脸上的严肃也装不下来了,谢唳继续道:“我被狼养过,对危险很敏感的,不用担心。”
他捏了捏乔明月的脸,“我想赚钱娶你,让你成为最风光的新娘。”
“……那,那行吧。”乔明月自认为勉勉强强被他说服了,嘴角却怎么都压不下去。
乔明月难得羞赧,“那你准备卖什么啊?”
“先卖肥皂试试水。”谢唳道。
乔明月想到那天在上山他兑的草木灰水,“你要自己做?”
“嗯。肥皂成本不算高,而且是紧俏货,我先自己做一点,要是以后能搭上化工厂的线,成本会更低。”
乔明月有些愕然,原来大佬是走一步看三步的。
这个年代一块肥皂供销社卖三毛六,但是要工业票,黑市不要票,至少贵一倍,就这样还供不应求。
乔明月抱着照相机耸肩朝他笑,“谢唳,我想吃冰棍。”
他想做自己就支持,空间里的肉正好派上用场。
谢唳也知道她这是没意见的意思,让她在树荫底坐下,转身到街边推着自行车吆喝的小贩那买冰棍去了。
乔明月笑眯眯地看着他颀长挺拔的背影,面前有一道黑色的阴影压下来。
“乔,乔知青,好巧啊,竟然在这里遇到你了。”满坨说得轻松,急促的喘息出卖了他狂奔过来的事实。
他刚转过街角,就看到乔知青在树荫下坐着。
想到婶子们说的让他脸皮厚一点的话,满坨憋着一口气闯过来。
“乔知青,你还要去什么地方吗,我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可以陪你。”满坨是第一次对姑娘说这种话,连忙补充道:“我对这里比较熟,你想去的地方路我都认识。”
黑逡逡的脸硬生生被自己憋红了,抛开别的不讲,他憨厚得可爱。
谢唳转过身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娇俏如花的姑娘坐在树荫下,情窦初开的小伙子结结巴巴地跟她说着话。
那个男人他认识,村里的满坨,拖拉机手,家里条件不错。
最后,满坨离开了。
乔明月把满坨打发走,才发现谢唳拿着根冰棍站在远处的太阳底下,她起身跑近,“谢唳,你怎么不过去啊?”
谢唳的眼神黑沉沉的,没说话。
乔明月舔了两口凉丝丝的冰棍,才发觉一点不对劲。
闹什么别扭呢?
她看向满坨离开的方向,震惊回头。
把冰棍往谢唳手里一塞,举起照相机拍了一张他的照片。
少年站在她面前,手里举着冰棍,黑发被阳光照得泛着光。
乔明月凑上去,发现了新大陆似的。
“谢唳,你是不是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