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登门求解
雷御森做梦亢奋了一整夜，凌晨早早就起了床，先例行处理了一下他‘武能集团’一些商业上的事务，稍后打开了灵控局的专门通讯网络，处理另外的这份事业。
私人电话半夜还接到了家里堂伯发来的信息，言语中的意思是想让他去相亲，这种会被雷御森自动忽略。
昨天‘二仙观’的事件部门已经有了初步调查结果。他们灵控局一般不怎么管玄、道、法、空门这些组织之间的内部矛盾，之前‘二仙观’几次遭围攻就被当成了他们的内部矛盾。这次因为谭道人他们利用了毒药丸戕害无辜人，他们才好接手调查。
灵控局除了控制平衡他们这些人的武力，处理一些因为灵气复苏而引发的特殊现象，更是监督控管普通人和他们这些玄门之间的重要机构。像这样利用无辜普通人来当武器搞内部争斗的，绝不容姑息。
谭道人所属‘归元派’外门已经受到了财务和积分上的惩罚，他本人会在出院后接受法律惩治外，还会受到他们自家门派内部的处置。其他跟随他一起去闹的也会根据对下毒事件的知情情况，参与多少，陆续受到处理。
那个网红主播的直播回放视频从昨天开始就不断在网上传播，大多数已经被删除了，目前看来引起的关注度还不是很大，至于香客们就更不用担心，睡一觉就忘得差不多。
忙完这些工作，外面的天空已然蒙蒙亮。雷御森迫不及待地出门，临走前带上了自己早准备好的礼物。
从龙京去沧河市走高速需要两个半小时。雷御森丢下了自己的手下独自疾驰在高速公路上，心情雀跃激动，不知不觉就开到了最高限速，比原本预订的快了半小时。
到小峦山脚下时，景区已经营业。仗着自己手上有公务证，雷御森不需要走游客路线，一路开车往山腰的停车场开去。
师明觉此时正与徒孙们坐在餐厅大眼瞪小眼。
小徒孙赶早下山上学了，身边只有三位大龄徒孙。看着他们个个如坐针毡的样子师明觉就忍不住嫌弃。他虽性子冷淡些，又不吃人，干嘛一个个如此惧怕他？
“师、师祖……请用早饭。”大徒孙被推了出来。
师明觉拖长鼻音‘嗯’了一声。他其实不需要用餐，不过他要是不用，这帮没出息的也不敢用吧。思及此，觉得自己挺慈祥的师明觉，拿起了餐具。
三位徒孙重重地放松了身体。
吃了没两口师明觉停了下来，有点儿惊讶又有点儿期待地看向外面：“他来了。”不知那人带没带琉璃珠来？
雷御森在半山腰停车场意外遇到了刘晖，对方看到他后同样一脸懵：“哎，雷总今天怎么又来了？”
雷御森眼睛往他旁边瞟了瞟，刘晖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他身边还有几位穿着灰布道袍的道人，从他们道袍的款式来看，属于‘归元派’。
刘晖做了个解释：“‘归元派’外门刘真人是带人来赔礼致歉的，和我们打了声招呼，主动邀约我前来做个见证。”
雷御森点了下头，将装了礼物的纸袋子提上往前走。怕是不止来赔礼道歉的吧，那谭道人是刘真人门下。
“是雷家当家的？”领头的一老道一听这位姓雷，心中有了计较，“多年前我曾受邀参加过您的继任仪式。”刘真人并不介意雷御森的态度，北方雷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家族传承，历代都专为国祚奉侍，和他们这些民间流派职责大不相同。
雷御森再度疏冷地颔首，指了指前方登山悬梯：“我先走。”
刘晖闹不明白他来这边的目的，‘哦哦’两声，雷御森已经离他们有一段距离了。
刘真人心中同样在犯嘀咕：这位来是做什么的？昨日的案子是这位办的，既已有了结果他还来做什么？
雷御森到达山顶前殿时，‘二仙观’三徒孙正在做早课。之前他们做早课是念些市面上通用的经文，今天开始他们做早课一律改成背诵熟悉他家师祖的‘妄字诀’，就在十分钟前他们才被自家师祖给改过来的——师祖嫌弃他们念经。
“你来了。”原本还想在正殿等待的师明觉因为念着他的琉璃珠，早早等在了前殿。他这人喜好各种珍奇异宝，还没见过那么透彻纯净的琉璃珠的，加上得了又失去心中更是念念不忘，便显得迫不及待了些。
雷御森看到他眼睛就忍不住发亮：“师兄！早啊！”
“早。”师明觉一副骄矜的模样，眼神却出卖了他，几乎是一下就看到雷御森手中提着的东西了。
雷御森心里暗自发笑，他总是能立即扑捉到他的那些小动作，让他个人觉得挺可爱。
“给！”雷御森将手中的纸袋子递了过去。
师明觉手伸了一半停了下来，“确定？”还是要问清楚的。
“拿着吧师兄！”雷御森主动帮他把包好的礼物给取出来放他手中。
神龛前跪着做早课的三位徒孙耳朵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这位雷先生还真一大早跑来给他家师祖送东西啊？关键师祖还挺开心。
师明觉那清冷的脸上浮现出昙花一现的笑容，晃得雷御森头晕。他其实更想看到师明觉亲自打开礼物确定喜不喜欢的，但见对方没有当场拆开的打算也就作罢。
恰好此时刘晖、刘真人他们赶到，师明觉的注意力被他们给吸引过去了。
“师兄！”刘晖一副熟稔的架势主动凑了过来，“您早啊！我来拜访您了。”
师明觉视线在他手上绕了一圈，蹙眉。既然他口中说是拜访，在他们不熟的情况下不该空手的吧。没有礼数。对于没有礼数之人师明觉便自动扣了些印象分：“请不要如此称呼我，唤我六幻真人。”
刘晖愣了愣，马上拜礼：“真人法号六幻？有什么来源？”
“启蒙恩师所赐。”师明觉回道。
“真人启蒙恩师莫非是佛门弟子？六幻应来源于六尘，佛语中把声、色、香、味、触、法称为六尘六境，有‘妄认六尘之幻’之说。”刘真人在一旁趁机搭话。
师明觉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刘真人立马行礼：“敝人刘淳方，‘归元派’外门掌事，拜见六幻真人。”
师明觉颔首，并未承认这位刘真人刚才的猜测：“你和昨日那些人同一来路。”比昨天那故意坑害他的道人厉害那么一点，有一些内家修为，不多，外门锻炼身体上的功夫如出一辙。
“惭愧，昨日冒犯您的那位谭道人是在下大弟子，在下是特来向您致歉的。”刘真人忙恭敬地再行一礼，并从身后弟子手中拿过一份礼物双手捧着送到他面前，“区区俗物，请笑纳。”
师明觉原本的不满被暂时给收住了：“庆水！”
张庆水早已经起身做好了准备，一听招呼主动上前，收了这份礼物，没有收雷御森送的那份，他见师祖没想让他收着的意思。
刘晖咋舌：看来这位并不像他外表给人的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呢。这个想法不光刘晖有，其他人也有。
事实上在师明觉的认知中，上门赔礼、拜访都是有礼数遵循的。加上他本就被送惯了礼，不觉得有任何不妥。
刘真人松了口气，收了礼物就好说话了：“六幻真人，是这样的……昨日小徒多有得罪，已经受到多重惩戒了，还请您看在老夫面子上……”
“什么惩戒？”师明觉问。
雷御森马上回道：“伤好之后会被控告‘投放危害物质’‘恶意伤人罪’‘危害公共安全罪’，‘杀人未遂罪’，量刑在五到十年之间。他们本门也会将其逐出师门。”
“还好！”师明觉如此表示。
刘真人面容发苦：“逐出师门那是必然，受法律制裁也是他的命。只是他……这会儿躺病床上快要不行了。到底和我师徒一场，我是来求真人饶他一条小命的。”
这次那大弟子动了恶毒手段被抓个正着，他是无法保住对方了，但也不忍心看到弟子就这么没了性命。
“那吃了毒药丸的人情况如何？”师明觉这次目光转向了雷御森，表明了要从他口中听到回答。
“已经脱离了危险。”
师明觉了然垂眸：“既如此，就暂时罢了吧。待我同他说句话，就好。”正好他也出山门去外面看看。
其他人听得心跳加速。说句话就好？是他们认为的那个意思吗？
“走吧！”师明觉下巴往外指了指。
“只是说句话的话，视频就行吧。”雷御森不希望师明觉去看那种人。
“可以试一试。”刘真人示意弟子拨通医院方面看护弟子的电话。
师明觉看到他们每个手里都有那种扁黑盒子，意识到这种就是这里的大众‘传信工具’，心想他也得弄一个才好。
雷御森一直默默地盯着他的小动作，想起他说了自己没有手机，有点儿失算，自己应该顺道带一部来的。
视频通话接通，对面不见其人就听其声，那位谭道人用虚弱的声音不断哀求：“让我死吧，求求了！疼得受不住……快杀了我吧！”
刘晖和雷御森都难掩惊讶：情况竟演变成了这样吗？这眼看着就撑不下去了？
“您请！”刘真人将手机亲自捧到师明觉面前。
师明觉对着里面照出来那的人开口问：“哪里疼啊？”
一听这声音谭道人吓得即刻闭上了嘴巴。昨日那种雷达高度预警的感觉又一次涌上心头，他几乎是挣扎着爬起来翻下床，五体投地跪在地上连连叩拜：“饶命，饶了我吧，仙长！我不敢，再也不敢了！”
师明觉避开他的跪拜，四平八稳地来了句：“那就……不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