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搜魂
夏芙蓉一听到刘温暖的名字,瞬间陷入了癫狂。
“傻小子,难道忘记了你谢叔教授你的小把戏了?”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到江浊清耳畔,他当即抬头望去,就看到了孟沙鸥的莹莹笑脸。
得到了提示,江浊清回味着藏在梦中的记忆,伸手按在夏芙蓉的额头上,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搜魂”
可通过对于记忆的探查,重现被搜魂者的经历。
产房里,夏芙蓉经历了十几个小时的煎熬,终于诞下了一名女婴。宝宝眼睛浑圆透亮,像是两颗黑宝石,忽闪忽闪着,好奇的打量着这个世界。
下一刻,夏芙蓉的丈夫在医护人员的引导下,紧张又兴奋的快步走进了产房,他先是握了握妻子的手,又小心翼翼的望向了一旁的女儿。
看到女儿的那一刻,丈夫的上演瞬间融化了一般,温柔的伸出手指,轻轻的碰了碰宝宝的细小的手指。
“宝贝,宝贝,亲爱的宝贝”
丈夫哼着儿歌,女儿闻听后竟然好奇的跟着哼唱起来。
这不禁让夫妻俩感到惊奇,于是宝宝有了自己的名字,江乐。
狂风肆虐,大雨倾盆。
老旧的小区外搭起了简易的灵棚,夏芙蓉浑身素装,跪坐在遗像旁。疾风摇晃着供桌上的白烛,扎着马尾的小江乐依偎在女子的身上,糯糯的说了声:“妈妈,为什么要把爸爸放在桌子上。”
夏芙蓉紧紧搂住小江乐,泪水无声的滑落,良久后才缓缓说道:“因为爸爸去了很遥远的地方,他会想念我们。所以把他放在桌子上,这样他就能随时看到我们了。”
听了妈妈的话,小江乐一言不发的看着供桌上的黑白照片愣了很久,随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抱住妈妈的手臂又紧了些。
机场大厅,夏芙蓉早已不复往日的青春靓丽,皱纹悄悄布满额头,她面露不舍得望着国际航班的登机入口。
只见一名面容与其相仿的年轻女子挥舞着手臂,对着夏芙蓉喊道:“妈妈,您快回去吧,等女儿留学归来,一定带您吃香的喝辣的!”
正是江乐。
与此同时,一名与江乐年纪相仿的年轻女子同样对着夏芙蓉挥了挥手臂,笑嘻嘻的喊道:“阿姨,您放心吧,有我刘温暖在,一定会照顾好乐哥的!”
年轻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刘温暖。
又是一年秋风起,夜色深沉,月影朦胧。
夏芙蓉推着摊车,艰难的往坡上走。
“叮玲玲”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彻黑夜,夏芙蓉心里没来由的打了个激灵。拉住了摊车的手刹,一只手拉住摊车使其不会滑下去,另一只手飞快的掏出了电话。
看着来电显示的一串熟悉又陌生的电话号码,夏芙蓉当即愣住。
号码的归属地是扶桑国,但却不是女儿的号码。
“喂,您好,请问是夏芙蓉女士吗?”
“是,我是夏芙蓉。您是哪位,是不是我女儿惹什么祸了?”
“夏女士,您好,这里是华夏驻扶桑国大使馆。我们很抱歉的通知您一个不幸的消息,您的女儿江乐,在一小时前不幸遇害了。关于您女儿遇害的案件,大使馆将出面全力督促扶桑”
“啪”
夏芙蓉听到了女儿遇害的消息,当即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她茫然的丢掉了手机,再也听不进去电话那头的话语。
失去了手臂的拉扯,摊车朝着坡下滚去。撞到一旁的石块,摊车翻飞,红的辣椒粉,白的豆腐脑,黄的榨菜滚落一地。
“啊!”
良久,夏芙蓉痛苦的发出一声悲鸣。
寒风冷冽,凉风刺骨。
夏芙蓉行尸走肉般的走出了扶桑江户介盘机场。
海风一如翠屿城一般湿咸,却多了异国他乡的冷和丧女的痛。
在华夏驻扶桑大使馆的协助下,夏芙蓉眼神空洞着坐进了车里。
殡仪馆中,看着昔日热情活泼的女儿变成了一具冰冷惨白的尸体,夏芙蓉哽咽着,抽搐着,跪倒在冰棺旁,把脸紧紧的贴向女儿,嗓子里发出一阵阵呜咽。
泪水有哭干的时候,可是悲痛却没有尽头。
“我女儿竟就遭遇了什么,是谁杀害了她!”
夏芙蓉的声音沙哑,却满是仇恨和怨毒,冷冷的问道。
“杀害他的人叫陈界岭,现在已经被扶桑国的警方羁押了。夏女士,您放心,我们一定会让陈界岭付出代价。”大使馆成员带着江乐就读的校方领导以及扶桑国的警方代表,以及大批在扶桑留学的华夏学子,纷纷围上前来,表达着对江乐离世的遗憾,对夏芙蓉遭遇的同情以及对陈界岭的谴责。
“代价?代价就能换回我的乐儿吗?”夏芙蓉悲切的哭出声来,随后继续问道:“他为什么要杀害乐儿,我女儿到底怎么得罪他了,竟然对她下这般毒手!”
“据警方调查,应该是情感纠纷引起的这桩杀人事件。”
夏芙蓉一脸震惊,随后大声呵斥道:“不可能,乐儿根本就没有谈恋爱,这样的事情她不会瞒着我,怎么可能产生情感纠纷。”
翻译人员皱着眉头和扶桑警方交流一番,这才皱着眉头对夏芙蓉解释道:“夏女士,陈界岭的确和江乐素不相识。至于情感纠纷,是陈界岭和江乐小姐的一位朋友的。”
“朋友?”夏芙蓉皱着眉头,疑惑的问道。
“是的,陈界岭跟江乐小姐的一位朋友是情侣关系,这位朋友叫做刘温暖。”
扶桑警局,夏芙蓉看着江乐遇害前的录像,悲伤之中更是恨恨的握紧了拳头。
监控画面清晰。
狭长的公寓走廊里,只见江乐一边打着电话,一边面色焦急的等待着。
十八分钟后,刘温暖脚步匆匆的跑到了房间门口,面露惊慌的指了指身后。与此同时,一位面露凶狠的年轻男子大步走了过来,正是陈界岭。
只见江乐张开双臂,如母鸡护崽儿般的挡在了刘温暖的身前。趁着江乐义正严辞的在和陈界岭交涉时,刘温暖打开房门走进了公寓。
陈界岭见状,暴跳如雷的指着江乐,愤怒的大骂不止,几番想要闯进公寓却都被江乐拦下。就在此时,陈界岭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面露狰狞的朝着江乐的脖颈砍去。
一刀,两刀,三刀,整整十数刀,刀刀直逼要害,鲜血四溅。
狭长的走廊里,面对持刀行凶的陈界岭,江乐避无可避。她捂着脖颈的伤口,几度想要推开公寓的门,却发现公寓的门早已反锁。
一同锁死的,是江乐生存下来的希望。
庄严肃穆的法庭上,夏芙蓉,刘温暖,陈界岭都在宣判厅上出现。
这也是夏芙蓉在案发近一个月后第一次见到了江乐的好友,本案的关键人物刘温暖。
面对法官关于江乐遇害当日的情况,刘温暖露出了一脸悲切的神色,唉声叹气的说道:“我没想到陈界岭居然敢做出这种事,至于案发当日的情况,我进了公寓就关上了门,外面发生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听到这样的回答,夏芙蓉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意,指责道:“你和陈界岭是情侣,你们两个闹分手,陈界岭纠缠你,你不得意才搬家。是我女儿江乐收留你了,而且她是为了救你才被杀死!可你居然说你对那天的情况不知道?我问你,是不是你进入公寓后把门反锁了,这才让乐儿在遇害时没办法躲进公寓里?”
面对夏芙蓉的质问,刘温暖脸色顿时冷了下来,眯了眯眼睛望向夏芙蓉,冷声道:“你女儿死了活该她短命,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要清楚,是陈界岭杀了她,跟我没有关系。而且你说是因为公寓的门被反锁,这才导致江乐被杀死。呵呵,这本身就是个笑话,况且你说是我反锁了门,那我问你,证据呢?”
指认陈界岭时畏畏缩缩,控诉夏芙蓉诬告有理有据。
看到这样的刘温暖,夏芙蓉当庭气的浑身发抖。
“你,你你”
“我什么我,我是江乐最好的朋友,帮助我是她自己做出的选择。如今你这当妈的把江乐的死归结到我的身上,也不想想这是江乐愿意看到的吗!”
刘温暖颐指气使,愤怒的指责道。
看到刘温暖这般反应,夏芙蓉忍不住发出一阵冷笑,浑身颤栗着,晕倒了过去。
夏芙蓉一次次的经历在江浊清的脑海里浮现,经历很多,可搜魂却在短短一瞬间。
“这搜魂得到的信息,跟当日刘温暖所说的情况截然相反啊。”
江浊清忍不住呢喃一句,就松开了手。
夏芙蓉只当江浊清是刘温暖安排的人,所以愤怒的伸出双手朝着少年郎的脖颈掐来。
就在此时,小鸽子再度从青皮衣中钻了出来,咕咕咕的叫着,贴着夏芙蓉的脸庞亲昵的摇晃着脑袋。
“陈界岭,好耳熟的名字。”
一股念头飞快的在江浊清的脑海中闪过,他连忙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翻找了起来。直到翻到最后几页,他终于找到了陈界岭的名字。
“某日,高叔自海外归来,手拎黑布袋,肩头站着一只小鸽子。小鸽子乃是于扶桑被杀的华夏女子阴魂所化,黑布袋内装有行凶者死后所化厉鬼,命曰陈界岭。”
看到这则消息,江浊清看向小鸽子的眼神变了变,旋即又望向了夏芙蓉,呢喃道:“这岂不就是说,小鸽子就是江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