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来历
异象突起，巨大磅礴的旋涡凭空出现，巨风呼啸盘旋，一只无形巨手抓住两人，随后没入深渊之中。
一片热闹笼罩之中。
许望知感知到异常的灵力波动，迅速赶到，河面中心向下凹陷，数不清的活物卷入其中，他犹豫片刻，义无反顾跳了进去。
“不好啦！有人跳河自尽啦！”
普通百姓看不到异象，只看到一个男子如立定跳远般，决绝的跳入河中，速度之快，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有人熟识水性想下去救人，但找了一圈都没发现，不由怀疑起自己的眼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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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星南睁开眼，发现周围环境和自己印象中的已经完全不同，巨大的树叶遮天蔽日，他向下望去，赤身裸体的人类正在啃食野兽尸体，房屋简陋狭小，只够睡觉使用。
他向前一跃，一下子飞出好远，直到到了一处水洼面前，他才看清自己的模样。
青身白喙，白目白尾，他变成了一只鸟。
只不过这鸟，实在有些大了。
水洼旁边的男人呆愣的看着他，他整个人还没鸟指甲大，慕星南差点踩到他。
那人呜呜哇哇的跑走了，过了一会儿又跑回来，身后跟了一群跟他差不多的人，这些原始的人类围着他手舞足蹈，一个头上戴着羽毛的老人向他伸出手，慕星南福至心灵，用喙轻轻触碰他。
周围人又开始狂欢起来，老人也痛哭流涕。
慕星南感到无聊，动动翅膀飞离这里。
那群人又开始跪拜，虔诚的与他告别。
幼苗长成参天大树，沧海变桑田，下面的部落也逐渐发展，开始大战、吞并、发展。他一路不停地飞，感觉自己越长越大。
他实在太累了，便停在一处山头休息，不知睡了多久，再次醒来，他躺在一间木屋中。
屋子建造的非常简单，睡觉吃饭全在一处，东西不多。看起来应该是一个人居住。
他身上缠着纱布，那些不值一提的伤口上被人精心抹上草药。
向外望去，原来的山头已经消失不见，取代它的是一片辽阔平原。
他睡了这么久？
慕星南有些想不起自己的名字，他似乎忘了些什么。
头痛中，一个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那人一身粗布衣裳，头上简单的戴着一根木簪，青丝摇曳垂于身后，她看到慕星南，反应平淡：“醒了。”
慕星南点点头，觉得眼前这名女子有些眼熟，便问道：“姑娘，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女子回答道：“通霞峰、花陵镇、河边、花灯，想起来了吗？”
完全没有。
这些都是什么地方。
秦蘅看他一副迷茫的样子，就知道他还处在幻境人物中，没有多说什么，拿出药瓶给人上药。
果真人不可貌相，这姑娘看起来清清冷冷，没想到竟然如此饥渴，就算他是只鸟，也不能随随便便就让人看了！
慕星南十分戒备，一副良家少男，誓死保护自己贞洁的模样。
秦蘅将手中东西给他看：“给你上药而已，你不愿意便算了。”
木碗中黑色药膏浓稠，散发出令人不愉的气味。
“你在这里叫什么？”慕星南还在思考眼下情况，就听女子问道。
“我们应该是被拉入一段幻境当中，不知是哪一位大能的法器，能制造出如此清晰幻境的法器不多，你养伤期间记得多观察这里，等找到法器，破了幻境，我们应当就能出去了。”
慕星南点点头，虽然他没有听懂，但他还是回答了女子的问题。
“吾名青耕。”
说完，慕星南敲敲头，原来他叫这个名字么…
青耕，秦蘅回想了一下，这个名字从没听过。
她点头表示知道，问道：“你的伤要怎么处理？”
慕星南感受了一下，他全身各处都有划伤和淤青，应该是地形变迁的时候造成的，他对土地和权利都不感兴趣，除了飞，剩下的时间都在睡觉。
一觉醒来，沧海变桑田是很平常的事。
“无事。”他想站起来，一股巨大的力量却将他按了下去，嘴里说着不受控制的话。
“吾受伤很重，你不涂药吾就会立即死去。”
说完，慕星南的脑袋都空白了一瞬。
秦蘅对他矛盾的行为见怪不怪，道：“在幻境里，有些事情无法改变，以后你就知道了。”
她比慕星南早醒来许久，已经摸清楚规律。
她在这里是一名普通的村女，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除了一些偶尔的行为和片段，大部分时间都不受拘束。
这里应当是一段记忆。
那些无法被改变的行为，应该是原主人比较深刻的回忆。
秦蘅给躺在床上的慕星南上药。
他躺在床上脸色震惊，耳朵红的滴血，身体却诚实的一动不动。
不就是脱了上衣，为何他反应这样大？
秦蘅将其归于原主人的反应，手指上的药膏轻轻涂抹在伤口处，有些舒服的痒，慕星南身体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
“汝名为何？”
“秦蘅。”
慕星南点点头，“小葡萄？真是个可爱的名字。”说完他又愣了，为何他听得是秦蘅，说出的名字却是小葡萄。
秦蘅脸色变了又变，似乎是认命了。
“叫我哪个都行，我现在要去集市，你好好休息。”
秦蘅拿出一叠绣好的手帕，装在篮子里，准备拿出去卖。她干脆利落的出了门，慕星南终于能够站起身，走到门边，便听到外面大娘热情的打招呼声音。
“小葡萄，又要去集市上卖手帕啊，你绣的可真快。”
“小葡萄人又可爱又勤快，不知道谁有这个福气娶到呦。”
大娘们笑容洋溢，逗弄面前的小姑娘，慕星南这里只能看到秦蘅侧脸，她面无表情，明明无丝毫笑意，却听到刚才几人哈哈大笑：“快看我们小葡萄还会害羞了，真是长成大姑娘了。”
“……”
眼睛用不着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这里确实奇怪，慕星南靠在门上想着。
一只青色的小鸟轻巧的飞出窗外，悄悄跟在秦蘅后面，她身材修长，即使穿成这样也丝毫没有降低美貌，有种山野精灵的感觉。
秦蘅在自己的摊位面前坐下，摆好绣品，她的手帕精致又好看，关键是同样的质量，比别人便宜，因此她一向是不愁卖的，一个下午便会卖的差不多。
除了这些日常任务，在空余的时间里她几乎将这座小山村翻了个遍，却没有找到丝毫线索，秦蘅绣手帕绣的烦躁，不知何时才能出去，不知许望知能不能发现他们不见了。
一只漂亮的鸟儿落在秦蘅肩头，复又跳到她小臂上，对着她叽叽喳喳的叫，声音清脆悦耳。
这鸟身体是漂亮的青色，尾羽却是细腻的白，眼睛长得也挺奇怪，它身体圆乎乎的，一看就很有肉。
秦蘅摸着青鸟身体，肚子传来一阵叫声，慕星南看着她，陡然生出一种危机感。
为什么现在的人看到他不跳那种奇怪的舞了，是因为他现在的身体太小了吗？
青耕对时间没有概念，并不清楚人类虽然还叫人类，却永远不是当年的那一批了。它跟随那些久远的过去，消亡在历史的长河里，成为了书本上的寥寥几个字。
堇理之山……有鸟焉，其状如鹊，青身白喙，白目白尾，名曰青耕，可以御疫，其鸣自叫。
青耕，是传说中的神鸟。
“长得这么漂亮，味道应该不错。”秦蘅自言自语。
她现在是个彻彻底底的凡人，感受不到任何修士的气息，若她修为还在，估计能感受到一丝不同寻常，但现在，这只鸟在她的眼里，跟平时通霞峰里飞来飞去的那些鸟儿，没两样。
甚至还不如那些鸟能保存。
她果然想要吃我！慕星南呼啦一下飞开，停在不远处的树上，决定等她吃饱了再来。
秦蘅虽然很饿，但并没有在集市上花钱，到了快晚上，她跟着几个大娘一起往回走，慕星南赶在她之前回去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看到她提着包好的中药过来。
原来钱都拿去给他买药了……
慕星南心有愧疚，打了个响指，一群毛绒绒的圆球从地底钻出，围在他身边恭敬道：“老祖宗。”
“去找点人类能吃的东西过来，越多越好。”
“是！”圆球叽叽喳喳的消失了，他向外看去，秦蘅还在院中熬药，浓郁的苦味飘散过来，慕星南退缩一瞬，又挺直身躯。
区区草药而已，能有多难喝。
等秦蘅真的端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过来时，慕星南还是抱住了自己，实在是它一只象征祥瑞的神鸟，没喝过这等比屎还臭的东西。
他忍不住说道：“难喝。”
偷偷的在碗底留一口。
“不许剩。”秦蘅铁面无私，额中央仿佛出现一轮弯月，不给他一丝通融。
她甚至想要上手。
慕星南：“……”
睡觉时慕星南躺在床上，秦蘅在角落里铺了一张床，就要躺下。
他感觉自己和秦蘅位置似乎发生了颠倒，想要她回床上睡，没想到秦蘅却不肯，自顾自的睡着了。
没办法，慕星南只能半夜将她抱上床，自己睡在地上。
秦蘅倒是无所谓，一连几日均是如此过去。
这一天。
慕星南像往常一样醒来，却看到秦蘅怒气冲冲站在他面前。
挨了秦蘅，或者说是“小葡萄”的一顿训。
“…你这人明明身上有伤，不好好养着在这里跟我犟什么呢，地上那么凉，你身体又弱，万一死了我这房子还要不要了！”
青耕忍不住说道：“吾若真死于此处，汝必定有好运。”
小葡萄被气的咬牙跺脚，水灵灵的眼睛写着大大的放屁二字。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听话，在这样我就把你扔出我家！”
青耕急了：“吾听就是，莫气。”
秦蘅又发了一顿火，嘴里说个不停，好一会儿，才恢复原来的清冷模样。
“我出门了。”
慕星南愣愣道；“好。”
真是太奇怪了，刚才他好像面对着两个人。
他心中越发好奇，又偷偷尾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