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时间久了，他们自然把陈泽瑞默认为老师。陈泽瑞教他们学问不收学费，来者就教习文写字，绘画怡情，还教些音乐，只是缺把古琴。

    一个学生叫孙浩的孩子心灵手巧，特别是脑子好使，他家是干木匠活，是孙木匠的传承人。问清楚先生制琴的原理之后回去找齐材料做了一把送过来。

    “先生你看，这琴能用吗？”孙浩将琴抱到他面前说。陈泽瑞接过琴弹了弹，又调了调琴弦的松紧，弹了弹说：“可以，好用。”

    孙浩笑着抚了抚自己的后脑勺，“先生能用就好，以后先生有事就找我帮忙，我很乐意的。”

    陈泽瑞弯眸笑了笑，说：“先坐回去吧。”

    “好。”孙浩坐在其他人身边。陈泽瑞整了整衣襟，将琴平放在膝上，开始抚动琴弦，一个个清幽的乐音从他的指尖流转出来连成一支优美的曲子。

    那些人听得入神，其中一个学生叫做晟帆，对音乐十分感兴趣，等先生弹完了这一曲，激动地说：“先生，先生，我也想学！”

    陈泽瑞笑了笑说：“想学啊，好，你过来。”

    “嗯。”晟帆走了过去，陈泽瑞推动轮椅挪开一些距离，让他坐在身边，他教晟帆五音，然后教导他弹琴。晟帆学得起劲，也学得快，没过多久也会弹支简单的旋律。

    除了教他们音乐，陈泽瑞还给他们读经读史。那些文章都是他用手默写的，文字美观端正。有些人对先生手写的字感兴趣，要求写书法。陈泽瑞当然也会倾囊相授。

    几个月过去，那些原来浮躁冲动的孩童，也学会了思考，做事冷静了些许，举止文明，谈吐优雅。

    他们爹娘是能感觉到的，但是全都默不作声，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反正是那人自愿教的，只要不耽误孩子帮着干活，什么都行。

    这一天天上笼罩了一片厚重的黑云，把整个村庄都罩黑了，看样子是要下雨。

    老吴家的还在山里伐木，他娘子煮好了饭等着他来吃。这天黑得奇怪，打从她出生起还没见过这么黑的天，黑得压抑，仿佛要把村庄压塌了。

    她不放心，感觉要出事，就喊她自己的娃说：“宏顺呐，去山里找一趟你爹去。”她身怀六甲，行动多有不便，所以让她的儿子去一趟。

    宏顺正在房里偷偷写字，听到她娘喊他赶紧把笔墨藏起来，说：“知道了娘，我现在就去。”

    跑出屋子，宏顺就去山里头找自己的爹。伐木都有自己的区域，他爹不难找。只是这天黑得出奇，感觉要塌下来一样，光黑着就是不下雨，也不打雷，甚是奇怪。

    宏顺想了想，这是大雨的前兆吧，先不下，等攒够了云再下。想起先生说：“天拢云不下雨，不打雷，必有大事情发生。”

    糟了，爹会不会出事？

    想着他加快步伐往深山跑去，在一棵树下找到了他爹的身影。

    “爹。”

    听到儿子喊他，他转身：“顺子，什么事？你怎么来了。”

    这时那棵苍天老树上空有条亮光闪过，劈开了厚重的云层，又消失无踪。

    “爹危险，快离开那！”宏顺喊着。

    吴先启拿着斧子不以为然道：“什么事啊，你先回去爹还要干活呢！”

    见他还在原地，手里还拿着斧子，宏顺急了，快速奔了过去，拉着他就跑：“爹你把斧子扔下！”

    看他这么急，吴先启扔下斧子。

    这时一道白光劈到了那棵树，“轰”的一声树顶上的躯干都被毁了，木屑子还着了起来，电还在树身和树的周围流窜。

    幸好跑的及时，不然吴先启就要被电死了！吴先启瞪圆了眼睛看那树，吓得全身僵住。

    “爹，快跑！这雷就在这扎根了。”宏顺拉着老头就往外逃，身后有好几棵树都遭了殃。爷俩飞快地跑着，后面的电就紧紧跟着，像鞭子一样抽打着树木。

    好多树都着了起来。父子俩脚下不敢懈怠，终于奔出了那片树林，往山下跑。

    到了村庄，吴先启大喘着气说：“诶呦，累死老子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宏顺说：“天黑成这样又不下雨，定有重大雷击，而雷正好在爹所在的那片树林上空活动，所以很危险。”

    “好小子。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吴先启说。

    “是先生教的。”

    “哪个先生？”

    吴先启想到了，除了何闰先家的那个瘫子，还能是谁？他先不怪儿子跑去偷懒不干活，这学的东西还真管用，救了他一命。宏顺那小子近来变化挺大，平日里愣头愣脑的样子，现在居然变机灵了。

    “我知道了，改明儿拿点东西去谢谢他。”吴先启说。

    “别改明儿了，现在就去吧！”宏顺道。

    “臭小子。”吴先启打了他一下，“行，回家拿点钱，拿点吃的去拜访他。”

    之后经过了好多事，村里人渐渐膜拜起陈泽瑞来，各家各户都出力盖了一所学堂，交了学费。他们想，总是做农夫猎户的也没什么盼头，要是能得个功名还真不错。

    一所学堂算是建起来了。学堂的名字叫做：子钦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