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是贵人
要不要洗澡。
这是个问题。
还是洗吧。不过洗之前，赵悯康跑去一楼的衣帽间，嘿嘿，这么多睡衣，不穿那不是浪费了么。
赵悯康往楼下跑的时候，陈鹭起追了几步，看到她进了衣帽间，才放下心来慢慢跟了上去。
赵悯康站在衣帽间里，感叹这八年睡衣行业也有了极大的进步，睡衣质量和款式都和当年大为不同。直到她翻到了还未减掉的牌子。
行吧，原来是钞能力。
当年她也有钱，只是除了吃以外不太追求生活质量，买睡衣也是因为懒得洗，多买几身等陈鹭起过周末时候回家一起给她洗。
没想到陈鹭起以为她喜欢买睡衣，结果整了这么一屋子。
傻起子。
天气渐冷了，赵悯康选了一个看起来有点厚度的外袍，取下来一转身，撞上了跟着来的陈鹭起。
陈鹭起揽着她，接过她手中选的睡衣，笑了笑没多说什么，又牵着她上了楼。
“你买这么多睡衣，你怎么知道我穿多大的啊？”
陈鹭起不回答她。
赵悯康回屋后钻进浴室洗澡，洗完才发现，有睡衣，没内衣啊。
啊这。
她擦干身子，喊陈鹭起：“小起子，我没有内衣怎么办啊？”
过了一会儿，陈鹭起敲了敲浴室门，她打开一条缝，发现陈鹭起递给她一条男士的。他说：“这是新的，你不介意的话先穿这个吧。”
新的那就没事儿，赵悯康接过来，关上了门。
可是问题又来了，这谁能想到绒绒的睡衣里面是一件很镂空的睡裙？
这，要是不知道还好，直接穿毛绒绒外套就好了，现在知道里面有裙子，不穿就像是真空，穿了也有点不太对。
淦，总不能拎出去被他发现吧，岂不是更尴尬。
最终赵悯康还是穿了全套，只是把外面的系带系得紧紧的，捂的很严实。
陈鹭起见她出来，便迎上去替她吹头发，服务很周到，暖和得她昏昏欲睡。
头不小心点了下去，她把自己吓醒了，随后看着坐在旁边任她靠着的陈鹭起，赵悯康擦擦口水，起身去床上，刚躺好就立马又睡着了。
陈鹭起看她和从前如出一辙的行为习惯，笑笑就起身去洗澡。
他把自己擦干净，烘得热乎乎的，才钻进被窝，小心翼翼地抱住她。赵悯康自觉寻找热源，翻身倚在了他的肩窝上。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胸膛。陈鹭起低头，轻吻了一下她微微撅起的小嘴，安心睡去。
赵悯康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边早已凉透了，她这才发现，他们两个昨晚应该是睡了同一床被子。
嘤，害羞。
她起身，洗漱过后下了楼。
一楼，陈鹭起准备好了早餐在处理事情，看到她来，便把手机放到一边，陪她一起用餐。
“慢慢吃，早餐过后，带你一起去公司。”
“哦好。”赵悯康反应始终慢半拍，“嗯？我去干嘛？”
“什么也不用干。”陈鹭起优雅用餐，回答她道，“你只要在我身边就好。”
这孩子，啥时候这么会撩人了。
稳住！
陈氏大楼里，陈鹭起有一个很大的办公室，在他办公桌的对面是一组会客的沙发，他处理公务，赵悯康就窝在沙发上玩儿他的平板。
陈鹭起一看就很枯燥一人，平板上连个视频软件都没有，赵悯康下载了一个闪耀暖暖，玩儿起了养女儿的游戏。
女儿虽美，可处处要钱。女鹅苏暖暖在屏幕上眨眼，不多说话，可每个表情都透漏着一句话，“你养不起我。”
赵悯康不信这个邪，拿给陈鹭起看，她示意陈鹭起看屏幕上的粉头发暖暖。
陈鹭起：“？”
这是以后想要个女儿的意思么？
没等他问出口，赵悯康打开了商场页面，“充钱给女鹅买好看的衣服！”
陈鹭起失笑，把所有档位给她充值了个遍，特权卡充到了明年，“这下我们女儿不怕没新衣服穿了。”
赵悯康愉快点头，开始给暖暖换装。
陈鹭起看她并没有反驳，心情更是舒畅，连带着办公室整个气氛都轻松的多。
给女鹅换上了心仪的衣服后，赵悯康又无聊了，原来平时要慢慢肝的游戏，在变成人民币玩家之后变得这么爽，且无趣。
唉，接下来该折腾点什么好呢？
几乎把任务抛在了脑后。
赵悯康想，之前的十二年，在原来的世界不过六个月。后来的四个月等于这里的八年。本来还有两个月就要回去上大学了，也就是说，在这边还能待四年。
可是，才刚来一天，就已经对陈鹭起如此眷恋。他可以说是自己唯一的亲人。
自己离开，他便出问题。而回去后的自己也并不快乐。
那，可不可以留在这边。
留在这个，对她来说原本是虚假，现在却留下了难以割舍情感的世界？
她不确定。
是回归那个寂寞，孤独的真实中，还是留在有陈鹭起陪伴的现在，她还有最多四年的时间可以抉择。
赵悯康看向陈鹭起。
有一张完美符合自己心意的脸，在意自己的性格，还有花不完的钱。
不知道他会不会把自己当妈的养啊。
那他爸也不能同意啊。
要不抽空找他爸商量一下，整个挂名重组家庭，给哥儿俩一个完整的家？
啧，看那大爷对自己的态度，也觉得不太可能。
陈鹭起察觉到赵悯康的目光，当她是又无聊了，于是放下手头工作，起身来到她旁边，“想玩儿点什么？我给你找来。”
赵悯康摇摇头，觉得思考去留问题太费脑子，也不能和他说，就干脆说自己嘴巴寂寞，想吃零食。
没想到一抬头，鼻子磕到陈鹭起的下巴上，鼻血瞬间流到下巴上，陈鹭起赶紧拉起她，去往小休息室里的洗手间清洗。
赵悯康低着头脑袋晕，时不时抬起头来缓解一下，但是这样把水溅到哪里都是，陈鹭起的西装被她扑腾湿了一大块。
好不容易止住了鼻血，陈鹭起给她找了一块毛巾简单擦一擦，自己也一边擦干一边出了洗手间。
一抬头，看到了坐在他办公室的陈尧和陈云舟。
陈尧皱着眉头看着他，似是在说他们办事儿不挑时候，实在不像话。陈云舟倒是没有任何其他情绪，那张生的和陈鹭起五分相似的脸上时常温润笑着，看着比陈鹭起亲切多了。
赵悯康出来就看到他们老陈家三个人坐着，谁也不说话。一时之间衣服上的水也不好意思擦了，把毛巾递给了陈鹭起。
陈大爷一下又拉了个脸。
赵悯康把毛巾抽回来，就看到陈大爷脸色缓和一点。
像是川剧变脸，她这么玩儿了两三回，就看陈大爷的艺术表演。
最终还是陈鹭起拿住了毛巾，把她拉到自己旁边坐好。
“鹭起，你先出去，我想和赵小姐聊聊天。”陈大爷摆出一副正经的样子。
陈鹭起不肯，握着赵悯康的手不放，“您有什么话现在说就好，康康和您不熟，我怕她紧张。”
赵悯康心想我养你十二年怕过什么，直接开口，“我想吃薯片，果冻，酸奶和棒棒糖，小起子你去帮我买，你应该还没忘记我喜欢吃什么口味的吧？”
陈鹭起犹豫不决，赵悯康硬是把他推了出去。
“哼，”陈大爷不给她好脸色看，“使唤我儿子给你买零食，你自己没长手么？”
“手是长了，就是囊中羞涩。”赵悯康也不客气道，“毕竟我的钱可都给你养儿子了。乌鸦还反哺呢，买点零食不过分吧。”
“你！”陈尧确实理亏，但面子上不承认，就转移话题，“走都走了，还回来干嘛！”
赵悯康不能说实话，就满嘴跑火车，“我养大的孩子，我还不能看看他现在好不好了？您就别说我看几眼了，就是我明天说要嫁给他，您这边儿不也得给我备上一份厚礼？”
“可别说人越有钱就越抠门，我们小起子可不是这样的。”
陈大爷被她怼的说不出话，就只能吹胡子瞪眼看着她，赵悯康自己待着没事干，都市情感狗血剧可没少看，和老头儿老太太吵架这事儿可不算难。
陈云舟适时打圆场，“赵姑娘对我们陈家的恩情，我们陈家没齿难忘，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提出来，我们会不遗余力为你提供帮助。”
这话听着让人舒心，赵悯康觉得，如果陈鹭起娶妻生子了，出于责任他也会善待妻子，抚养孩子，这样够时间走完剧情了。
娶妻生子。忽略掉自己心里的不痛快，她还是问了出口，“这些年他有谈过恋爱么？或者有什么关系亲近的女孩子？”
陈云舟不假思索，“自从八年前我带他回家认了亲，他就一边上学一边工作了，在大学提前毕业后，就一直在别墅区住着，从未见过他在意哪位女性。”
“赵小姐，你是第一个，让他在意了这么多年的人。”
“我爸他只是怪你离开那么久，让鹭起难过，其实他并不讨厌你。你是鹭起的贵人，希望你能善待他。”
赵悯康听话只听一部分，这一串她就记住，陈鹭起没谈恋爱。
那女主呢？云婉仪应当和他考上了同一所大学，男女主之间没有发展居然？
正聊着，陈鹭起拎着零食走进办公室。他自然的坐到赵悯康旁边，打量着三个人的神色。
在没观察到异常后暗自松了一口气。赵悯康试探着问他，“你还记得一个叫云婉仪的女孩儿么？你的高中同学。”
陈鹭起奇怪她怎么知道这人，又看了自家哥哥一眼，回答道：“记得，她现在也在陈氏工作。你问她做什么？”
“那你们之间有往来么？你觉得她特别么？”
“有工作上的往来，和大家一样吧，没什么特别的。”
陈大爷看他俩旁若无人的交谈，不满地咳嗽了一声，“待大家都看向他时，他又站起身，有空多回家吃饭，别守着个女人忘了自己姓什么。”
陈云舟陪着父亲，和他俩道别。
赵悯康故意气他，“我养大的和我姓也不为过吧！”
陈大爷哼一声，走得健步如飞。
赵悯康得意一笑，拿起陈鹭起给她买来的黄瓜味薯片，嘎吱嘎吱嚼了起来。
陈鹭起犹豫着问她，“能告诉我，你今年多大么？”
赵悯康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不忍心骗他，也骗不过，她说：“刚过了十八岁的生日没多久。”是了，在她的世界，她自己孤零零度过了十八岁成人礼。
陈鹭起点点头。她之前十七岁，十多年过去了，刚刚十八岁。
她回的家不在这里，她完全不属于这个地方。
他要怎么样，才能留住她？
如果他表明心意，她愿不愿意为了他，待得更久一点？
陈鹭起不说话，赵悯康看他，把薯片递到他嘴边。
他不接，反而盯着她红润的嘴唇，他扶住她的胳膊，倾身过去，轻含了一下她的红唇。
“好吃。”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