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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逃不脱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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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浆儿噗嗤一笑,“你说的是那个书呆子?”

    “书呆子?”褚念夕琢磨了一下,这么一听倒是挺像她三哥的,满口的之乎者也,可不就是读书读呆了,有喜欢的女子也不敢表露出来。

    “算了吧。”韩浆儿连忙摆手,“我这种性子可装不来大家闺秀。”

    “怎么能算了呢?用不着装大家闺秀,我娘是天底下最好的婆婆。”褚念夕赶紧从笑樱的怀中翻出画卷来,展在韩浆儿面前,“你瞧,我三哥也算是一表人才,除了文弱一点,没什么毛病。”

    她怕韩浆儿不信,还故意贴近她,掩唇低声解释道:“你别看他瞧着一本正经的样子,其实也挺有趣的。”

    韩浆儿稍有些尴尬,眼神闪躲,掩唇轻咳两声。

    “这样,反正我哥还有半月就回京了,这个画儿你先收着,没事儿的时候多看两眼,没准就看顺眼了呢。”

    褚念夕说着将画轴卷了卷推到韩浆儿的怀中,那厢还想拒绝,褚念夕已经拉着笑樱跑开了。

    韩浆儿的脸上浮出一抹羞赩,全身上下的不自在,四顾无人方才仔细的将画轴卷好,忍不住轻笑出声。不住去想,这个呆子能有多有趣呢?

    褚念夕心情挺好,也算是旗开得胜,送出了第一张画像,还有两张,就在她在人堆儿里寻找梁小姐和闵姑娘时,也有人隔着万千光影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柳妃略带嗤鄙的笑声从身后传来,南宫霈眸子一寒,骤然转过身来,他冷冰冰的扫了柳妃一眼,抬腿就走。

    “站住。”

    南宫霈身子一僵,停了下来。

    柳妃半垂着眼睑,慵懒笑道:“投石入海,做选择的是你捧在手心的心上人,不中用的是你自以为是的真爱,这般迁怒于本宫有什么用?”

    南宫霈面容冷峻,喊声道:“我没有迁怒任何人,愿赌服输,只希望你记住自己的承诺,不再生事。”

    柳妃提眸凝了他一眼,兀自笑了,“你去过军营了?”

    刚刚压下去的火,蹭的一下冒了上来,他愤然转身,“我警告你,神机营是我一手创建的,我不管你有什么图谋,别打神机营的主意!国之重器,只能用于安邦!”

    “你一手创建的?呵,呵呵……”柳妃没来由的轻笑两声,“好大的本事啊。也不知是谁教出来的。”

    南宫霈眉心起皱,垂在身侧的拳头收紧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他生气了。

    柳妃也知道他生气了,她抬眸正对上南宫霈冷峻的脸色,“那是我柳家旧部教你的,神机营是你一手创建的,可它的雏形是我柳家两代人日以继夜废寝忘食研究出来的,它是国之重器!”

    柳妃眼底浮现出一抹痛苦的神色,她微微摇头,不认同南宫霈后半句话,“可它不该用于安邦定国!”

    柳妃一度哽咽,她眼睛不知何时红的,隐着一层碎芒,几乎是咬牙切齿愤然于胸,“它更该为我们柳家讨一个公道!”

    南宫霈愣住了,他死死盯着面前的柳妃,突然想起了十几年前,那夜他逃出皇祖母的寝宫偷溜去找母妃时,柳绮梦就是这样的表情,既愤怒又隐忍,她颤颤巍巍手中握着一把匕首在他惊慌无措时险些要了他的命。

    她很痛苦,一眼就令人沦陷,儿时的南宫霈不明白,一个母亲为什么要亲手杀掉自己的孩子。

    再大一些,他依旧不明白,为何一个丈夫要屠尽妻子母家。

    而今,他却明白了更残忍的事情,这个女人想让自己的儿子成为那把刀,那把能刺入丈夫心房替母家报仇的刀。

    可他依旧不明白,从始至终,他,作为一个被迫来到这个世上的孩子。

    他做错了什么?

    凭什么这一切都要让他来承担?

    谁又能替他讨一个公道!?

    面对情绪激动颤抖不已的柳绮梦,南宫霈哂笑,他喉咙滚了滚,抿着唇抬眸去看这十几年压在他心头的梦魇,她有着与他相似的眉眼,而今化成一抹轻飘飘的嗤蔑。

    柳绮梦拧着眉心,愤怒的质问道:“笑?你笑什么?南宫霈你笑什么?”

    “我笑你可怜!”南宫霈无声笑开,“外翁一家已经因为的轻信送了命,而你却还给那人生了孩子,呵,如今……”

    南宫霈哽了哽,亦是猩红的眼,“如今你又要因为你的一己私仇让柳家旧部和满是外翁心血的神机营命悬一线,柳绮梦你才是罪魁祸首!”

    就这一句话,柳妃险些没站稳,她脚下一跌,虚扶着身旁的石桌才勉强稳住身形,苍白的脸色似是糊上了一层白纸,唇瓣上都没了血色。

    活像是个借尸还魂的女鬼!

    南宫霈眸底笑意更浓,带着浓厚的讥嘲,“你以为,你可以以我为剑,你想让父皇自食其果,可你忘了。柳绮梦,你忘了,我叫南宫霈啊,我姓南宫,是被皇祖母养大的,我忠于父君,忠于大梁,我怎么可能被你操纵?你臆想的那些复仇不过是南柯一梦,也该醒醒了!”

    柳绮梦隐忍许久的泪,还是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从眼眶中滑出来,这么多年,她试图将所有的错都推到南宫准身上。

    她试图淡忘自己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可还是在今天,被南宫霈的三言两语击垮了最后的伪装。

    她知道柳家满门的鲜血也沾了她满手,是她爱错了人,信错了人,是她恃宠而骄,恃才傲物,才酿成柳家功高盖主的惨剧。

    可也是她,这十几年来备受煎熬,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日日夜夜,她似是能瞧见那些故人的音容笑貌。

    她又做错了什么?

    不过是爱上一个人,不过是想替他分担,不过是见不得他受苦罢了。

    南宫霈再开口,涩声暗哑,无奈道:“你好自为之吧。”

    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柳妃突然跌坐在石凳上,发丝遮着她的眉眼,瞧不出是什么表情,声音也没好听到哪里去,一样的嘶哑苦涩,“他就没有错吗?你为什么只恨我,不恨他?”

    南宫霈眸子一跌,不想再多说一句话,他步履生风,多留一瞬都觉窒息。

    柳妃起身追着他的影子喊道:“南宫霈你就是个傻子,傻子!你以为南宫准比我好到哪里去?他也是把你当剑戟罢了!无论捏在谁的手里,你都逃不过是这大梁社稷的一颗棋子的命运,不止你逃不过,褚念夕也逃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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