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悲痛
忽闻不幸事，悲痛不能已。
痛定思痛后，遗言记心里。
听说出了车祸，常幸福他们就过去打听。只见许多人都围拢过去，而传话的人却已经走了。他们听人议论了一会儿，才听出了事情的一些头绪。
原来在林北近郊一所中学前面的公路上，发生了一起车轮脱落伤人的事故。至于受伤者是谁，生命情况怎样，这一些，人们还不清楚。
哈巴狗立即想到这起车祸的地点，就是赵新蕊学校门前的那段公路。他是不久前从那里上车的，他在上车前没有听人说起，他断定，这一定是在他上车之后发生的。
哈巴狗忽然意识到，该不会是赵新蕊吧？她不是引学生出去了吗？她该不会那时恰好走在那段公路上吧？但哈巴狗马上在心里否定：哪有这么巧的事？一定不会是她。哈巴狗骂自己疑神疑鬼，神经过敏。
常幸福见哈巴狗好像在想什么，就赶紧问：“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哈巴狗怕说出自己无端的猜测，会引起他们不必要的担忧，于是就说：“没有想什么，我哪能知道呢？我是在想，这起事故一定很悲惨。”
时间不早了，常幸福和鲜樱桃要回学校去，哈巴狗于是就和他俩告别，然后去办他的事情。
却说郝勇敢一回到学校，就立即参加了教研组举行的讨论会。在会上，他与同事们先认真交流了观摩学习的体会，接着针对别人的优点，还找了各自的不足之处，最后通过讨论，初步拟订了一些他们要改进今后教学的措施。
到了晚上，又接连上了两节自习课，然后就回寝室休息。这一天，他回来后就再没有出过校门。
第二天，他依旧执行作息时间，按部就班，也没有出过校门。因此，对外面的事情，他一点也没有关心。
袁宝珠同郝勇敢一样，也是自从回校后，就一直没有出过校门。直到第三天的中午，袁宝珠因事外出，在街上听到人们议论说赵新蕊出了事。
袁宝珠急忙问：“是那个赵新蕊？她住在哪里？”
其中一个人见袁宝珠这样着急，就告诉她说：“是近郊的那所中学的。我有个侄子在那里当老师，是他告诉我的。”
袁宝珠听了，顿时犹如五雷轰顶，她惊呆了半天。她想，近郊的中学，只有赵新蕊的那所学校，该不会就是她吧？但她不肯相信，她转念又一想，也许赵新蕊的学校里，可能还有与赵新蕊同名同姓的。
她真希望是这样，要是这样，那有可能不是她了。可是她又没有听到郝勇敢或者赵新蕊说过，她的学校有两个同名同姓的赵新蕊。
袁宝珠的心情十分矛盾，她不能解除自己的疑惑，于是又问道：“那学校是不是只有一个赵新蕊？”
那人又说：“没有两个，说她是顶班的。”
袁宝珠急切地问：“现在怎么处理了？”
“已经火化，送回老家去了。学校还为她开了隆重的追悼会，老师和学生们都很悲痛，都舍不得她，说她是一个非常好的老师。”
袁宝珠听到这里，悲痛万分，她不禁流出了痛苦的眼泪。她怕人发觉，赶忙擦掉，然后装作无事一般地离开了。
她想，郝勇敢应该还不知道，要是他知道了，绝不会是这样的。
那么，要不要去告诉他呢？不告诉他，她自己又怎么能狠下这心呢？告诉他吧，她又担心他一时承受不了。
正当袁宝珠十分矛盾和痛苦的时候，却遇到了郝勇敢来找她。郝勇敢见她还红着眼，就关心地说：“晚上要少熬夜，多注意休息。你看你的眼睛都红了，这样对身体没有好处。”
袁宝珠准备要遮掩过去，但她听到郝勇敢如此关心她，她实在受不了，于是她就蹲下去放声大哭。
郝勇敢不知袁宝珠发生了什么，他想安慰她，但又未明原委，不知说什么，弄得他左右为难。
郝勇敢将袁宝珠拉起来，叫她不要哭，有话好好说。郝勇敢还要劝她，却冷不防被袁宝珠抱住了。
袁宝珠哭得越来越伤心，郝勇敢却不知所措。他不知是抱着她好，还是把她推开好，他就这样似抱非抱地扶着她。
袁宝珠哭完后，她擦干眼泪，然后做好了准备工作，打算做郝勇敢的坚强后盾，而郝勇敢看到这情景却蒙了。
袁宝珠扶住郝勇敢平静地说：“赵新蕊出事了。”
“你在说什么？”郝勇敢一惊，然后又马上冷静地看着袁宝珠，“你是不是有问题？怎么一会儿哭，一会儿又冷酷无情？你这样诅咒她，是不是赵新蕊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
袁宝珠还是平静地说：“我没有问题，我也没有诅咒她，她真的出事了。”
郝勇敢身体一晃，袁宝珠把他扶住了。郝勇敢呆了一会儿，然后眼泪就簌簌地往下流。他好久不说话，只是流泪，袁宝珠吓了一跳，就去拍他的后背，然后他就哭出了声。
郝勇敢推开袁宝珠，就要去赵新蕊那里，袁宝珠告诉他：“赵新蕊已被火化，送回老家去了。”
郝勇敢听了更加伤心，他不肯相信这是真的，因为袁宝珠也没有亲眼目睹，她也是听人说的。既然是听人传说的，就可能有错，他要亲自去看一看，要了解事情的真相。
袁宝珠耐心地说：“我已经对你说过了，现在去，见不着她了，去了也是白去。再说，你现在不是一个自由人了，想到哪里去就到哪里去，你还有那些学生在等着你。即使要去，也要等有了时间才能去。”
郝勇敢一听说到学生，他就马上冷静下来了。是的，他下午还有课，那些学生，他能忍心丢下吗？他要是丢下了学生，那赵新蕊的魂灵也不会得到安宁。与其冲动地放下对生者的教育，还不如暂时放下对死者的悲哀。
郝勇敢接受了袁宝珠的建议，于是就对她说：“谢谢你安慰我，提醒我！我能正确处理接下来的事情了。”
袁宝珠下午也有课，她又安慰了一下郝勇敢，然后就回她的学校去了。
郝勇敢的课是下午的第三节和第四节，这时还有充足的时间，于是他就回到宿舍去。
一进房间，他马上又想起了赵新蕊。昨天早上，她还在这里为他洗衣服，可是现在她却成了九泉之下的鬼了。
他清楚地记得，前一天晚上，赵新蕊抱着他亲昵地说：“我再不来你这里了，多数时间都是我送货上门，我也要你多到我那里去上门服务。”
郝勇敢笑着说：“我答应你，下次一定为你上门服务。但这一次你要答应我，我们就开始备孕吧。”
赵新蕊将郝勇敢抱得更紧了：“我是你的，只要你考虑好了，我一切都听你的安排。”
郝勇敢取笑她说：“你难道不怕怀上了，今后挺着一个大肚子，被人家笑话？”
赵新蕊吻着他：“我不怕，要是现在我的肚子就大了，我也敢在别人面前走来走去。只要是你的，我什么都不害羞。女人，都是要经过这一步的。这世上，除了你，我还放不下的就是我的学生。当然，你是排在第一位。”
郝勇敢想到这里，他痛哭起来，他捶胸顿足，巴不得与她同去。赵新蕊坐过的地方，他又坐了一遍；她摸过的地方，他也摸了一遍……
郝勇敢深陷在无边的痛苦中，他仿佛听到赵新蕊在说：“除了你，我还有我的学生。”
“是的，我还有我的学生。”这声音从郝勇敢的口里说出，又进入了他的耳中，他一下子冷静下来。
离上课的时间越来越近了，他要强忍悲哀，打起精神来。他要用平常的笑容，习惯的姿势去迎接学生，不能让自己的痛苦影响了他们的学习。
郝勇敢拧开水龙头，洗了一把脸，接着整理好衣服，然后就朝办公室走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