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李察你会画画吗？
道森连忙想要制止，可保镖却有些失控，笑声越来越大，好几秒钟之后才完全停止。
可是，就在保镖放声大笑的时间里，黑久连忙催促李察站起了身，并后退一步。
道森紧张地问道：“怎么了，查探已经结束了。”
“没有，”黑久义正言辞地解释道，“本来就快要结束了，就在最后的时刻，被您这位笑声很响亮的同事慌了神，中断了。”
“哦，抱歉，那你继续，我回去会狠狠骂他。”
“没用了，你的资料没有记录过吗，捡尸人的能力对每个尸体只能使用一次，使用过后，尸体身上最后一丝能量也被耗尽，成为了真正的一堆无用的烂肉。”
“……”道森的脸因为气愤有些憋红，他严重怀疑，笑声打断是假，黑久为信息查探不够成功找借口是真，可确实是自己人冒失，也确实在黑久施展能力时严重打扰了他，所以道森也无法反驳，杆子是自己竖的，黑久硬要顺着爬，只能怪自己倒霉了。
“那你可查探出什么来？”道森在提问的时候，心里已经将对这次查探的期待降到最低，毕竟如果真的收获满满，黑久也不会急着找保镖背锅了。
“我进入了死者被杀前最后几分钟的情境，看到了暗杀的实施者，我发现，杀死死者的凶手，确实是死者生前认识的人，而且，杀死他之前，凶手还对他说了一句抱歉。”
如前所说，黑久的捡尸人能力，可以让他看见死者生前最后一段短暂时光的场景，并能洞悉死者当时那段时间内的想法甚至是片段记忆。
因此，黑久这一次从死者那里洞悉到，死者在看到凶手的一瞬间，就认出了凶手。
“真的吗？”其实，单单是这条信息，已经让道森颇为惊喜了，因为这印证了他们情报部此前的猜测，即死者是基地间谍，杀掉他的正是基地情报部门人员。
若果真是这种自刀环节，那么凶手极有可能是死者生前认识的基地同事，且处于曾经的同事之谊，凶手在杀人前先说一句抱歉，也完全在情理之中了。
“那你能确定这人曾经生活在基地吗？能确定他荒野流浪者的身份的确是伪装吧？”道森追问道。
出乎意料地，黑久再次给出了肯定的答复：“能确定，他百分之一百是基地人，因为在凶手出现前的几分钟，他还短暂回忆了一丝基地生活的片段。”
“哦？”道森的脸上已经按捺不住笑容，如果这次找黑久帮忙查看尸体，不仅坐实了死者基地间谍的身份，还能搜刮到他的回忆片段，得到重要的基地信息，那道森这回自然就是立了大功，升官涨薪指日可待。
“他回忆到了基地的什么生活片段？”道森急切地询问道。
“倒也不是什么重要的片段。”黑久轻咳了两声道，“生前的最后时刻，死者在门卫室里一边看着《西提日报》，一边磕着瓜子，他当时在想，瓜子真好吃，太好了，我再也不用吃基地的糊糊套餐了，西提的饮食治好了我多年的腹泻。”
“……”道森努力咽下吐槽的欲望，心想果然啊，又是这种屎尿屁相关的无用细节。
“那凶手的长相呢，是不是也看不清楚？”道森此时已不太抱希望，一来黑久能坐实死者身份已经超出预期，二来涉及到基地关键信息，果然还是一如既往没有收获。
之所以常年出现这种结果，道森心里也明白，并非一贯由于黑久藏私，而是基地那方面肯定也下了功夫去遮盖隐藏。
“凶手自然是做了伪装遮掩，只露出眼睛来。”
果然，黑久印证了道森的猜测。
“不过，因为死者认识凶手，所以虽然我在临死前的那一幕中并没有看见凶手的面容，但却可以从死者的记忆中捕捉凶手的大致面部轮廓。”
道森喜出望外道：“太好了，那你可以跟我们描述一下凶手的外貌特征。”
“好的，凶手……”黑久顿住。
“怎么了”
“凶手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我不知道怎么描述，”黑久努力搜刮词语，最后只得出这样几个字眼，“是一个男的，中等身高，中等身材，五官端正，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你自己听一听，你这种描述能用来搜拿嫌疑人吗？”
“那能怎么办？你以为这是刑侦局或者侦探小说吗，每个犯人都是三角眼，吊梢眉，满脸凶神恶煞，脸上还有几个位置诡异的大痣吗？”黑久不服气道，“现实中长得这么有特点的人，怎么敢去犯法？恐怕刚走上大街就会被警察盯上吧。”
道森叹了口气，一时间也想不出主意，只听一旁那位刚刚因为大笑而闯祸的保镖忽然开口道：“我有个主意，不如让黑久画出凶手的长相。”
黑久闻言一惊，他倒不是担心自己画技太烂，而是，现在控制他身体的人不是自己，而是李察。
“咦？李察？”黑久这才发现，自打刚才查探尸体之后，这家伙就一直默不作声，甚至有意识地在屏息凝神，如此沉默稳重，这完全不是他往常的风格。
殊不知，在黑久使用捡尸人能力后，这刚刚过去的这十几分钟里，李察已经用尽全部心神在维持黑久面部表情的稳定，而他的真实情绪，早就已经波澜壮阔了。
因为，在捡尸人能力发动的那一刻，李察发现自己也跟随黑久的心神来到了犯罪现场，看到了死者生前所见的最后画面。
先是一只戴着手套冰冷手掌捂住死者的口鼻，让他发不出声，再是一把冰冷的尖刀划破喉咙，最后无力摊倒，凶手从背后缓缓松手走向前，面对死者，轻声说了一句抱歉。
而在凶手道歉的这一刻，李察清晰地看到了凶手面罩上露出的那双熟悉的眼睛，他一眼认出这个凶手不是别人，而是李察他自己！
“李察李察？你在吗？为什么一直不说话，对了，你擅长画画吗？”黑久急切地询问道。
李察终于回神，对着几人大声道：“我很擅长画画！让我来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