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五章 劫囚车
云祯见云笑如此说,脸色才缓和一些,不过却再也没有说什么,心底隐有懊悔之意。
看到笑儿的疏离,更是难受,可是让他放手,由着那个慕容冲出手,他一辈子都不会舒服。
两个人不再说什么,吩咐了人去打探情况,押解云墨的囚车现在到什么地方了?
云祯手中有数十人,云笑这边有流星追月,还有惊云和婆婆,她和婉婉两个人。
至于陌尘,云笑阻止他参与到这件事中,另外为怕追月把这件事禀报给他主子。
很多事,大家都避开了他,所以追月隐约知道出什么事了,却无从打探出来,他们究竟在做什么事。
峰牙关离东秦的京城,有一千多里远的地方,囚车走得并不快,但云墨已被押走几天了,所以按脚程计算,也应该行了一半的路程下来,。
云笑和云祯两人带着手下的一帮人,一路迎了上去,日夜兼程的赶路。
最后得到消息,囚解已行到临山镇。
这一晚,他们一行人守在临山镇不远的大山里,明日囚车必经过此地,他们只要牢牢的守着山脚边的大道,必然会拦得囚车。
夜色凉薄,月色如霜。
高大茂密的枝叶,在夜风中偶有一两片落地,飘飘悠悠,浅浅的月辉。
从枝叶的缝隙穿透,照在云笑微睑目的脸上,斑驳迷离。
她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璀璨闪光的眼睛,周身的冷漠,坐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休息,表面平静无波,心下却是波潮暗汹,哪里还休息得了。
不知道明日的情况怎么样?
她心底隐有担忧,那上官曜为人极端的狡诈阴险,既然让人拿了爹爹,断然不会轻易让人劫得囚车。
本来她是想让慕容参与到这件事里,至少胜算大一些,谁知道云祯竟然反弹,还扬言要揭穿她的真面目。
她只能瞒着慕容,不知道他好不好?上一次才和他说过,要他何事都要让自已知道,可是这一次,自已竟然单独行动,若是他知道,只怕又生气?
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呢?云笑低低的叹息,只能祈祷明日一切顺利。
这一路上,她一句话也没有和云祯说,有事也是让婉婉传话。
夜越来越沉,雾气越来越浓,缭绕在四周,不时有野兽的嘶吼声,莹莹散光的绿色瞳仁,嗜血的冷寒弥漫在林子里,月影婆娑,碎了一地的月光。
这一队人全部都按照云笑的命令,夜宿在树上,以防夜晚有野兽的攻击,虽然她们不怕野兽,但要保存实力,准备明天劫人。
婉婉在云笑身侧不远的大树上,紧张的抱着粗壮的树枝,声音微微轻颤着。
“主子,那绿莹莹的上下晃动的东西是什么啊?”
“狼瞳,它们闻到了人的气息,所以会越聚越多,你抓牢了,别掉下去。”
云笑未睁眼,淡然的叮咛婉婉,此次最不该带着的就是婉婉。
她不懂武功,虽然有音杀,可是行动仍然不是很方便,可是因为人手不够,她只能把她带着,帮帮他们这些人。
“嗯,我知道。”
婉婉的声音里,有浓浓的鼻音,虽然不断的给自已壮胆,可是仍然有些害怕。
那绿莹莹的晃动着的眼睛,可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密密的一片,一想到下面有一大群狼等着,她的双手下了死命的抱着树枝,就怕自已掉下去。
离他们不远处的地方,追月躺在树梢的最顶端,抬头便可见月亮,星星耀眼,不时的闪烁着。
追月的心情并不平静,就在之前,他终于从惊云哪里打探出这一趟来要做什么事了,竟然是劫囚车。
他一得到这个消息,赶紧闪到了僻静的地方,给主子发了信号,只是这里离烟京已经很远了。
他们几个行了三日,不知道主子明日能不能赶过来,如若赶不过来,一定要保佑他们这一行人平安无事啊。
远远的树林边,云祯睁着眼睛紧盯着头顶上的绿郁微黄的枝叶,眼瞳深处隐有伤痛,他没想到和笑儿之间变成眼前这样。
现在,他不禁怀念以前单纯的相处,如若自已不心生魔魅,笑儿还是他最爱妹妹。
思绪沉沉漂浮,似睡非睡,就这么一直煎熬着。
早晨,天边的青芒浮起,淡淡的烟雾深幽,潺潺的水声轻流。
远处有水花四溅的白练,好似一片华丽银色壮锦,近处有碧湖,朦胧而梦幻,岸边是枝叶茂密的树林,夹杂着五颜六色的小花。
夜里凶险的一幕,在白日烟消云散,眼前的一幕是多么的温馨。
这时候,大家都醒了,有人取出了干粮,也有人去采了野果解渴。
一时间,林子里,人声轻语,受惊吓的鸟雀在半空中啾啾的飞过,其声清脆悦耳,可是大家只觉得心头沉甸甸的,今日不知道是怎样的情况。
云笑和婆婆坐在不远处的一块干净的高垛上,轻声细语的安慰她。
“笑儿,我们一定会救了王爷的,你别担心。”
“嗯,只要他没事就好,”云笑点头,想起先前云祯所说的话。
如若她胆敢让慕容知道,就会让爹爹知道,她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笑儿。
云笑不由得苦笑,抬眸望过去,迎上一道黯然的视线,正是云祯的眸光,云笑飞快的转首。
也许她说出自已是千年后的灵魂时,云祯便不再当自已是他的妹妹,而她一直把他当成亲哥哥,这感觉很不好受。
众人吃了一点东西,便隐在茂密的枝林间,等候着。
光线一点一点的移动,从东方升上来,虽是初秋,可是日光仍然很炎热,晨起的轻风,竟然消逝无踪,空中是沉闷的气息,连一点的风都没有了,每个人的脸上都流出汗水来。
但这时候,谁也不敢乱动,因为一动便轻易露出目标。
车终于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出现了。
最前面是两小队,约二十多个兵将,后面是并排而行的高头大马,马后拉着的是巨大的铁笼,笼中坐着一个手脚戴着铁链的人。
那人披头散发,囚衣上斑斑的血痕,甚是狰狞,云笑一看到这样的惨状,整个人控制不住的血往上涌。
脑海中浮现出那个俊朗伟岸的男子,即便已入中年,仍散发出成熟英挺的魅力,而现在这个人竟然成了阶下囚,还如此的落魄。
云笑的眼瞳氤氲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