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章 真假皇室血脉
慕容的眼神一瞬间深邃得看不见一丝光线,好似寒凌的暗夜,可是却在听到云笑后来的话时,不由得微微挑了眉,单是一个挑眉的简单动作,都该死的好看。
云笑眨巴着眼睛望着,心底暗忖,这算是捡到了吗?怎么感觉像在做梦呢,伸出手用力的捏了一下自已的脸颊,这稚气无比的小动作,使得周身冷漠嗜戾的慕容舒展了一些。
“不,我是皇室的血脉”
慕容冲微睑上双眸,精美的五官罩着一层轻雾,朦胧如烟,但是细看,仍然看得出浓浓的悲伤从上扬的眼角泄露出来。
虽然没有过多的动作,可是却让人感觉到心疼。
他一字顿的开口:“我是皇室的血脉,笑儿。”
云笑怔住了,扬起眼梢,她记得爹爹曾说过,先皇只有两个孩子,一个是太子,一个是霖王爷,既然慕容是皇室的孩子,难道是?
她的眼睛在一瞬间睁大,瞳仁不断的收缩,说不清此感心头涌起的涛天巨浪,一浪比一浪高,而她一口气提到了最高点,最后嘎然而下。
“你说你是皇室血脉,那么究竟谁才是假的。”
是的,慕容,上官曜还有上官霖,这三个人中有一人是假的,不是皇室血脉,而且从来没听说过太后有两位皇子的话。
难道现在的皇帝才是假的,这太可怕了,爹爹知道这件事吗?看来他是被蒙蔽在鼓里了,为什么一个摄政王,太子被鱼目混珠了,竟然发现不了呢?
“慕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慕容才是真正的皇帝,那么现在的上官曜是谁,他长得和太后十分的神似,可以肯定也是太后的儿子。
他是别人的孩子?云笑忽然想到那一夜捉奸的画面,难道上官曜仍是叶倾天的儿子,那么他是姓叶了。
没有比这再骇人的事了,如果现在的上官曜是叶倾天的儿子,那么她倒是可以理解他为何对付云王府的人了,还有朝中的老臣,连同上官霖都下黑手了。
因为他是个假的,他的皇位也是盗来的,但凡偷盗别人东西的,就害怕别人知道,他是防范可能发生的事。
慕容武功如此高强人,竟然被人陷害了,连真面目都不敢露出来,那么这个害他的人,难道是?
“难道害你的人是太后。”
天哪,云笑拍着胸口,希望自已猜测的是假的,但是慕容在一瞬间,周身笼罩着黑沉沉的乌云,电光雷闪间,戾气充斥,陡的站起了身,冲到窗前,抬首望着窗外的月夜。
她看得见他的身子微微的颤抖。
一个冷漠如冰,嗜血如麻的人,原来竟然隐藏着如此大的伤痛,原来肉眼看到的也未必是真的。
就像慕容,有谁知道神龙宫嗜血成魔的宫主,竟然是东秦国的国主,他们的正主子。
想到慕容此刻心中的悲痛,如雨一般的浓密,云笑早从床上跃起,忘了唇上的疼痛,飞快的奔到窗前,从后面搂抱住慕容的腰,柔柔心疼的声音响起。
“慕容,别想了,你还有我呢,还有我陪着你。”
慕容冲冰冷的思绪先是笼在雪山之颠,一丝儿的温度也没有,他只觉得周身的凌寒,身子是冷的,连血液都是冷的,呼吸是冷的,整个人像冰雕一般。
唯有呼吸存在着,证明自已还活着。
整个人空洞得好似远古世界中的木乃伊,却在那小巧的身子贴上来的时候,蓦然感受到一丝温暖,慢慢的,积雪笼罩的心房融化了。
迷蒙冷寒的视钱从无边无际的苍穹收了回来,回转身紧搂着怀中的人。
“笑儿,谢谢你,永远别离开我,我,再也承受不了这样的痛,这痛比死更可怕。”
经历过那样伤害的人,才会明白,有时候死不可怕,只是一瞬间的事,但是可怕的是不死,生生的折磨不休。
“嗯,”云笑本能的点头,伏在他的怀中,给予他温暖,为自已此刻能做到这些而感恩,至少他还有她。
夜静谧,月白的青华拢在两个人身上,浮起淡淡的氤氲之气,使得四周的一切幻化,而唯有两个人才是最真切的。
慕容冲忽然抱起云笑的身子纵身往窗外拭去,几个起落,人已跃到小楼的屋顶。
两个人坐在高处,一起抬头看天上的繁星,星辰离得那么近,好像就在眼前一样,伸手可触,几缕轻云,轻卷曼舒,悠然自得。
“笑儿,我给你吹首曲子。”
“好,”她不是第一次听他吹歌,在清风阁里,也曾听过他吹奏的曲子,很是动听。
慕容冲从身后抽出一枝碧玉笛,在夜色下,栩栩绿光,可知这笛是难得的宝贝。
只见他慢慢的送到自已的唇边。
一瞬间,空灵的乐曲响了起来,在如水的月色下,悠扬动听。
这首曲子好像能洗涤人的灵魂,使焦燥的心慢慢的平复下来,渐渐的安定,最后转为平和,很像催眠曲,轻盈的风,就像柔柔的手抚过脸颊。
灵动的音乐,就好似一个个可爱的精灵,从唇齿间飞跃出来,在眼前跳舞。
一曲终了,慕容冲整个人镇定了下来,掉首望着云笑。
这时候,云笑已轻盈的取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自已本来的容颜,四目相对,柔情遍满了深瞳。
慕容的声音在夜色下暗沉低磁,缓缓如孱孱水流。
“我小的时候,很喜欢她,她很美,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但是这个仙子不喜欢笑,整天没有表情,可我仍然喜欢她,因为是她生了我。
每逢太监和宫女说,太子长得和皇后一模一样,我心里就有浓浓的喜悦,但是长大一点,隐约知道,她不喜欢我,可越是这样,我越是要讨她的欢心。
只要她喜欢的我就去做,不喜欢的我也讨厌,她喜欢我聪明,我就学富五车,她喜欢我学艺,十三岁的时候,我就辞别了父皇,去青峰山拜师学艺。”
慕容的声音穿透夜色,传出去很远,似乎陷入到从前的画境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