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七章 偶遇西门钥
店小二捏着二两银子,哪有人不喜欢钱的,只是拿这么美的女人的钱还是头一次,不过此刻见婉婉把注意力放在对面,便顺手的收了起来,紧赶的回她话。
“是一位生病的老先生,这个地方根本没有大夫,可是他又没多少钱,请不起大城里的大夫,只能在这里熬着。”
“喔,”婉婉应了一声,准备回屋,却不想,云笑也听到了这声音,已站起身走到了门边,面容沉淀,昏黄的灯光笼罩在她的脸上,晕出柔和的光线,融如春水。
“小二哥,可否带我去看看那先生,然后去马车帮我把药箱拿来。”
云笑慢慢的开口,那店小二愣住了,没想到这少年竟是个大夫,不由得欣喜。高兴的点头:“救人是给自已积福呢,公子一定会大福大寿的,请你随小的过来。”
云笑一动,靠边房间里的流星和惊云,早闪身出来,紧张的追问:“主子。”
“没事,你们休息,不准出来,我没事。”
云笑沉声命令,不准他们出来,一连十天昼夜不分的赶路,什么人受得了,若是关内真的是瘟疫,只怕他们会坚持不住,所以她不准他们累着。
流星和惊云相视一眼,有些不赞同,但看主子眉宇凌冽,便不敢再说什么。
他们虽然和主子相处的时间不长,对她的个性却已熟稔。
平时总是笑眯眯的,像一只无害的纸老虎,可是真正发起怒来,那可是有人要付出代价的,而且做起事来,很有手段,因此他们哪里敢不听从她的命令,一点头。
“主子当心点。”
“没事,”云笑满意的点头,对着店小二做了个请的动作:“麻烦小二哥了。”
“走吧,”小二一看到流星和惊云这两个家伙出现,早惊了一颗心,生怕这种事被两人搅黄了,看来这位主子也不是看到的那样温润无害,至少这些手下挺怕他的。
小二在头前领路,其实就是几步路远,这家店本来就不大,同一条楼道里,又即会远,只不过东西之分。
三个人刚走到那客人的门口,只听得一声咳嗽传来,似乎要将肝啊肺的一起咳出来才好过,一声连着一声,似乎整个楼层都震动了,云笑诧异的挑眉,望着店小二。
“他这样咳,没有客人会说话吗?”
“什么客人啊,除了他一个,今儿个正好是客官们住下来的,否则只有一个客人,其实也没收他多少房钱,只是掌柜的看他太可怜了,就算死,也死在房里,总不能让他死在街上。”
虽然店小二说得理所当然,但是云笑和婉婉还是很震动,胸腔里满满的,感觉人与人怎么就这么不一样呢?
有些人身在其位,却不谋其职,可有些人,明明贫穷,可是他的精神是那么的富有,闪烁着一种灿烂的光芒,这就是人与人的不一样,或者这就是人与畜生的不一样。
店小二说完,便拉开了门,只见房间不大,东西也不多,摆设和云笑她们房间里差不多,一张床,一张圆桌,还有个凳子,再没有别的物件了,因为东西少,显得房间倒也宽敞。
只是床上的人,面黄肌瘦,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形了,只剩下一副皮骨,眼睛空洞,凹凸下去,没有一点肉,甚是吓人。
如若这样子走在大街上,别人必然以为是孤魂野鬼。
一连番的咳嗽过后,唇角竟溢出血丝来,映着腊黄的脸,微弱的呼吸,令人觉得这人已无救了。
店小二苦着脸,都快哭了起来,早奔了过去:“西门先生,西门先生,你没事吧,我带了大夫来给你看病了。”
床上的人不知道是极累了,还是因为真的病入膏肓了,好久没动静。
就在几个人以为他快断气了的时候,偏偏费力的睁开眼,望着店小二,露出一抹感激的光芒,昏沌的眸光,从店小二的脸上移到云笑的脸上,最后喘着气开口。
“谢谢了,没用了。”
看他仍能说话,云笑上前一步,执起他的手号脉,一旁的婉婉搬了房间里仅有张凳子摆在主子的身边,扶着她坐下来。
云笑微睑眼目,一动也不动,慢慢的听脉,房间里很寂静,一点声音都没有。
其实这人并不是什么重病,云笑号了一遍,再确认一下,开始只是普通的感冒,后来引发了肺炎,而且还发热了。
这感染肺炎发热是很麻烦的事,在现代都麻烦了,何况古代。
技术本就比现代差得多,也没有青霉素什么的药水可用,所以这么重的肺炎,连她都不敢包,但是既然出手了,好歹要试试。
“小二哥,麻烦你把药箱拿来,另外准备一些笔墨过来。”
店小二一听这话,眼里放光,既然这大夫如此说了,必然是救的,没救直接放弃了,一声好应了,人早似兔子窜了,跑得比什么时候都快。
房间里云笑望着床上的人,年岁已高,虽然骨瘦如柴,倒也生得齐整。
“先生贵姓?”
云笑轻声问,心下诧异,这人为何落魄至此,无人问顾,难道没有妻儿老小吗?正疑虑,那人已费力答话。
“复姓,西门,单名一个钥字。”
他说完便不再开口,又费力的喘气了,云笑知道,只怕他又要咳了。
自已起身退后一步,这肺炎可是会传染的,还是小心一些为好,果然她的念头一落,那床上的人又咳嗽了起来,咳得看的人心脏都好似被他咳出来了。
云笑看着他,看着看着,后知后觉的想起一件事来,他说他叫西门钥,他叫西门钥,好几个声音在她的脑海里炸开,这个人竟然叫西门钥,宫里的那个人是谁?
又或者同名同姓的人,这时候,云笑也管不得传染不传染的事了,走到西门钥的身边,帮他捶背,等他咳得好一些了,一连串的出声。
“你就是江湖人称足智多谋的谋士西门钥吗?”
西门钥似乎不想说,但是好像想到云笑的善意,并不像坏人,才慢慢的点头:“其实老朽只是空担了一个盛名,那是朋友所为。”
轰的一声响,有什么在脑子里炸开了,初次见面,清风阁那晚,他在湖堤吹笛,她坐在堤岸上听。
笛音渺渺中,总感觉有一抹眼光落在自已的身上,等到抬首望去,只看得见一抹背影,溶于皎月清光里。
有敌来袭,他竟然会关心一个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人,明明是不问尘事之人,心必冷漠,却独对她例外。
而她竟然没在意这样的细节,却原来这里暗藏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