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人间绝色，绝非凡品
“今日，存信哥哥不在府里，我实在无聊，想着青姨娘有了身子也不能一直待在院子里，得出来透透气，活动活动，这才让小桃去请她过来下棋。可是屋里太闷，我与青姨娘就决定在凉亭里下棋。后来，青姨娘突然就开始呕吐起来，把我吓了一跳呢，赶紧的就让她回去休息了。”
说到此，萧琬灵还拍了拍胸口，一副后怕的模样。她的话里半真半假，听着让人挑不出错。若不是他早就知道萧琬灵的真面目，或者他没有先听小玉讲经过，可能他还真的会觉得这事不是萧琬灵的错，只是她一时大意罢了。
可事实上，他知道。
“冰块的事你怎么解释，还有油腻的点心。”李存信冷冷的看着她面不改色的狡辩，歪曲事实。
“冰块是我怕她受了风寒会影响肚子里的孩子，这才没有放在她身后的，可是我这边的凉风她也能感受到，所以不会很热的。至于那点心实在是厨房的下人太过粗心，竟然将油炸的肥肉给青姨娘吃。我已经重重责罚过了，存信哥哥别生气，你相信我。”
李存信不为所动：“那滚烫的茶水呢？”
萧琬灵啊了一声，十分惊讶：“这也是值得说的吗？存信哥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当时我看青姨娘吐的难受，就让丫鬟给她递杯茶水漱口，可谁想到，那丫鬟也是被吓傻了，竟然将刚烧开的水倒给她，这才导致青姨娘被烫到了，是我没有教好她，请将军责罚。”
萧琬灵说到最后，一股委屈油然而生，最后一句甚至带了负气的意味，本以为这样，她的存信哥哥肯定不会再追究，没想到事实完全超乎她的想象。
“既然如此，传令下去，夫人管教不力，从今日决定闭门思过，没有本将军的命令不得出。接下来主屋只有你一人住，吃穿用度也就不用太多，未免铺张浪费，之后主屋的份例全部减半。另外，青姨娘已经被本将军封为侧夫人。”
“存信、哥哥？”萧琬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刚他说了什么？禁足……减半……侧夫人……
她好像听不懂一样的愣在原地，想要追出去问个明白，李存信回头冷冷的说道：“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清楚，别逼我在世人面前掀开你最后一点遮羞布，你就呆在这儿好好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
临走前，他和瑾姑姑对视一眼，瑾姑姑便明白他的意思。现在还让瑾姑姑留在这，目的就不是向之前一样了，而是让她监视着萧琬灵和她的丫鬟，别让她们与外界取得联系，尤其是别让她将自己的处境告诉了萧腾。
只留下萧琬灵，像是被抽走了筋骨一般，跌坐在地。
刚刚存信哥哥说，她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清楚……难道，他全部都知道了？而且他的眼神和表情是那么的冷漠，让她犹如坠入冰窖。
不可能，“不可能……”她连连摇头，绝对不可能，若是存信哥哥知道了的话，一定会休了她或者是更严重的责罚，而不仅仅只是禁足和减少月银这么简单。
也许他指的只是今天的事情，对，不要慌，萧琬灵，既然他没有说出来，那就是没查到，不能自乱了阵脚。
月例减半又如何，禁足又如何，只要她还是将军夫人，这府里的主母，她的爹还是萧尚书，她就还有翻身的机会。
青姨娘怀有身孕，被封为侧夫人这个事她也不是没有料到过，反正不是现在，等她生下孩子之后也会这样，所以不用太过惊慌。而且青怜一没家世，二没背景，拿什么跟她争，一个侧夫人就算是到了头了。
存信哥哥今日肯定是因为他的孩子差点出事所以才大发雷霆，只要孩子没事，过段时间他就会消气了，对，没事的。
瑾姑姑在一旁看到她脸色变幻莫测，一会儿伤心，一会儿高兴，最后变得自信得意起来。
她暗自摇头，白天在凉亭里，她是在不远处目睹了一切的，之所以没有阻止，就是因为知道将军派了凤夕保护侧夫人，凤夕是军营里待过的人，所以不会惧怕少夫人这个内院的主母。
侧夫人有危险凤夕绝对会出手，若是今日少夫人铁了心要趁将军不在之时伤害侧夫人肚子里的孩子，那她一定会在酿成大祸之前出手阻止，好在有惊无险。
但这少夫人，好像还不愿意接受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仍然沉浸在她自己编织的幻想里面，认为将军只是一时之气。
但结局已经注定，自己种下的因，便要自己承受结出的果。
——
自上次萧如辉被抓回府，还用上家法之后，已经在家躺了半个月，现在能下地了，就去高府继续听学。只是他坐太久或者走路太久的话屁股和腿会隐隐作痛，腰部也会不舒服，他还以为是伤势未痊愈，所以不曾在意。
今日刚正好是休息，明日不用听学。燕晟找到他，一起往外走。
他勾住萧如辉的肩膀：“如辉兄，明日不用听学，今天要不要跟本世子一起去玩儿？”
萧如辉下意识的想要答应，可是一想到在祠堂外被打的情景和隐隐作痛的腰，他只能摇摇头：“哎，算了吧。上次差点被打死，要不是我装晕，世子怕是就见不到我了。我向我爹我姐发过誓，不会再碰赌了，我还是不去了。”
燕晟切了一声：“上次是你太蠢，竟然被弄得人尽皆知，还当了传家玉，你爹当然要打你。这次我带你去玩儿其他的东西，不去赌，也就不算违背誓言对不对？上了一天的课了我都累得慌，好不容易休息去放松一下又有什么不对。”
萧如辉已经有些犹豫了，但他有些为难：“可是，我爹停了我的银钱，我实在是没钱……”
“这算什么，本世子有钱，请你好了。”燕晟大手一挥。
萧如辉见此，也不再犹豫，连腰臀都没那么痛了：“那就多谢世子了。”
燕晟道：“客气什么，走，直接坐本世子的马车，你爹那边我会派人去通知他，今晚我让你陪我，想来你爹也不敢有什么意见。”
萧如辉这下更加放心了，他连连道谢，恭维着燕世子上了马车。
燕晟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仗着自己的王爷爹，横行霸道，什么不好玩儿什么，今日他要带萧如辉去的地方就是绿柳巷的百花楼，二他从来不只是单纯的听曲。
“这百花楼我来过很多次了，最早以前都去的是云烟阁，可后来发现这新开的百花楼更有意思，咱哥儿俩先去听个小曲儿看个舞，之后想玩儿什么尽管跟本世子说，我有钱。”
他大方的说着，在这一刻，他俨然成了萧如辉眼里的大哥，令他高兴不已。
萧如辉以前被爹管得紧，除了听学就是在家温习功课，从来没机会来这种地方，也没听说过什么云烟阁，百花楼的，但他也听别人说起过有这么些地方可以消遣玩乐。
今日终于可以增长见识，而且他已经十五岁，梅氏为他安排过通房丫鬟，所以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雏儿，今夜去百花楼会发生什么，他清楚得很。
心里还十分期待，他还从来没接触过外边儿这种身经百战的姑娘，想想都觉得刺激不已。
马车在百花楼外停了下来，立马有人热情的招呼两位进去。
媚儿认得燕世子还有旁边跟着的萧如辉，她赶紧传话，让伺候的人警醒着点儿，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世之大驾光临，招待不周，还请见谅。”媚儿走进来，弱柳扶风，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媚儿姐姐，几日不见，你更美了……”他凑近一闻：“也更香了。”
媚儿掩唇轻笑着躲开了他的靠近：“世子说笑了，媚儿什么时候不美呢？”
她的反问让燕晟不但没有丝毫的不高兴，反而更加来劲了，两人你来我往的，媚儿还是按照老规矩让燕世子喜欢的姑娘来作陪。
“哟，这位客人很是眼生啊。”媚儿问道。
燕世子拍拍萧如辉的肩膀，介绍道：“这是我朋友，姓萧，媚儿姐姐可要好生招待。”
“那是自然，世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两位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门口的侍女，媚儿先告退了。”
媚儿出去之后，燕晟朝着她的背影扬了扬下巴，对萧如辉说道：“怎么样？”
萧如辉刚才已经看傻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女人，也不说她的相貌有多绝色，毕竟他大姐就长得很好看。但媚儿身上吸引他的事她的气质，那种让人移不开眼的惊艳。
“人间绝色，绝非凡品。”萧如辉说出了内心的真实想法。刚刚他坐在一旁看着燕世子与媚儿姐姐谈笑，他就很想加入，可第一次来，没什么经验，他也不插话。本想等燕世子介绍自己之后，他就与媚儿说几句话，没想到对方直接出去了。
想到此，他不禁生出一股愤怒，不过是青楼女子，装什么清高，对着燕世子就是笑脸相迎，对着自己就是敷衍，什么东西，再美丽又怎样，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又有何可得意的。
燕世子看出他的想法，心里鄙视了一下，面上笑着道：“这媚儿姐姐是百花楼的主子，从来不轻易陪客，我都是来了好几次，花了好多钱才与她说上话，你小子第一次来，就想得到她的青睐，还早着呢。再说了，这百花楼里大部分的姑娘都是清客，只陪酒，不过夜的。要想得到她们，除非你看上的那位姑娘自己也愿意才行，否则你别想再这里做什么。”
燕世子难得那么耐心的跟一个人解释，萧如辉听完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本以为来到这里，会有姑娘像别人说的那样，热情款待，捧着他围着他，而自己则可以为所欲为。
“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来青楼的不做皮肉生意。怕是嫌弃给的价钱不够多想加价罢了。”萧如辉心里那股劲没有散出去，憋在心里难受得很。
想象中的莺歌燕舞，姑娘成群并没有出现，反而被冷落在一旁，让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燕晟也懒得跟他说，瞥了他一眼就去窗边坐着了，等会儿表演就要开始了。
萧如辉见他不理自己，想到今晚的话费还要燕世子买单，压下心中的不满也坐了过去：“刚刚是我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还望世子莫要怪罪。”
他端起一杯酒敬燕世子，燕晟道：“别太把自己当个人物，人外有人 ，天外有天。”说要才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而后转向窗边：“等着吧，一会儿就让你看看这百花楼究竟有什么奇妙之处，让大家流连忘返，就算不能花钱让姑娘过夜也能让人向往。”
萧如辉耐着性子等，没过多久，烛火就暗了下来，只有下面的舞台是亮着的，随着他从没听过的乐曲响起，从天而降几名舞女，穿着也是他从未见过的风格，上身的衣服很少，只遮住了重要部位，纤细匀称对线条显露无疑，下身又是裤子，而周身又缠绕着一些飘带，随着动作飞舞起来。
是他从没见过的穿搭，可是配合着音乐和她们的动作，这奇装异服也变得合理好看起来，他逐渐的享受，沉迷。
一曲终了，整个百花楼都在叫好鼓掌，萧如辉也由衷的觉得好看。
燕晟道：“怎么样？本世子没有骗你吧？”
“真真是妙极了。”萧如辉赞叹道。
“那位姑娘，我想让她上来作陪，需要怎么做？”萧如辉已经忍不住了，方才他一直关注着其中一位姑娘，她虽然带着面纱，但媚眼如丝，却浑身有着清冷感，让他挪不开目光。
燕晟笑道：“自然是出价，看上他的可不止你一人，价高者得，可你现在还有钱吗？”燕晟打量了他一眼，意思很明显。
萧如辉摸摸荷包，里面只有不超过十两银子的数目，在这一掷千金的地方根本不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