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亲眼见证地狱
她当然不打算回萧府，萧腾这个心狠手辣的男人，当初竟然能同意让萧琬琴带走自己，已经不在乎她的死活了，回去只会是自投罗网。
“诶，你听说了吗？”
“什么？”
“李将军府上的姨娘怀有身孕了！那将军夫人都还没有怀孕呢，姨娘就已经怀了。而且你记不记得，那李将军新婚不久就纳了姨娘，到如今也才一个多月，可那姨娘却怀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什么？真的假的，当初李将军用赫赫战功求娶萧家大小姐之事可是全京都的人都知道的，他们俩青梅竹马，分开多年都未曾忘记对方，如今终于修成正果了，没想到啊没想到。”
另一个人加入进来，嗑了把瓜子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那姨娘是李将军从边关带回来的，这说明人家在边关就已经好着了呢，说不定只是因为萧尚书的身份所以才娶了萧大小姐，这谁也说不定呢。你看，这不刚结亲就纳了妾，如果他真的心悦萧家大小姐，还会这样做吗？娶她不过是为了名正言顺的将妾室纳入府中罢了。”
“说的也是，不然这姨娘肚子大了可怎么办，总得先成亲，才能将自己真正喜欢的女人接进府里。看来，这李将军和姨娘才是天生一对呢，要不是因为姨娘出身低微，这将军府的女主人还指不定是谁呢？”
“是啊，而且听说这姨娘虽是从边关来的，但一点儿小家子气都没有，性格还很温和有礼，对待下人也从不会苛待。”
“可不是吗，我还听说，那萧大小姐因为不满这位姨娘，所以处处刁难，处处看不顺眼，巴不得将这位姨娘赶出将军府呢。”
梅雨萱在一旁听着，十指攥紧了拳头，她很想冲出去将这群嚼舌根的女人杀死，把她们的脸刮花，把她们的舌头割掉。
但她现在不能这样做，只能忍气吞声，悄悄离开。
可是琬灵如今过的怎会如此艰难，那李存信居然那么早就纳了妾还有了孩子，如此不将琬灵放在眼里，让琬灵成为了整个京的笑话。而且琬灵苛待下人和姨娘的事居然也闹的满城皆知，实在是太过蹊跷，难道是她做的？
路过一家赌坊的时候，正巧看见有人被扔出来，周围看热闹的人挤了一圈，全都在议论纷纷，赌坊的打手将中间的人围起来乱打一通，还警告他不准再来，且三日内必须还上钱，不然就砍了他的手脚。
人越聚越多，梅雨萱看不清中间的人，她也不关心，只想趁现在赶紧离开。
心里还不禁窃喜，幸好如辉一心只读圣贤书，从来不沾染这些下作的东西，也不知道他最近怎么样了。她加快脚步，往侯府走去。耳边的议论声太过嘈杂，她没仔细听，自然也错过了萧如辉这个名字，更没有看到从人群中跌跌撞撞站起来，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萧如辉。
如今的她，还不知道李存信被赐了新府，搬去将军府了。
到了侯府门前，有护卫守在门口，她没办法进去，只能在一旁苦苦等待，迟迟不见人影，她只能像周围的人打听，幸而她已经自持身份，很少出门，就算出门也是坐马车，百姓们都不怎么认得她的脸，更别说如今她粗布麻衣，被关在暗牢如此之久，脸上已经有了皱纹，皮肤也蜡黄不堪，就是认识她的人，也不一定能一眼就认出她。
“大娘，打扰一下，请问……”梅雨萱第一次做些人求人的事情，整个人都显得很不自在。
那人打断了她，语气表情很是不满：“谁是你大娘？你看着比我还大呢，会不会说话！”
“你……”梅雨萱生生憋住，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这位姐姐，请问一下，这侯府的少夫人可在府中？啊，我是她的远房亲戚，千里迢迢想来投奔她。”
那人瞥了她一眼，嫌弃的用眼神打量她的穿着，很不耐烦的说道：“就你这样还是她的亲戚？算了，人家现在已经不在侯府了，陛下将侯爷早年的将军府赐给了李将军作为新婚府邸，如今李将军和将军夫人还有姨娘都搬去将军府了。”
“多谢。”梅雨萱得知自己想要的消息，不再多留。
泼妇！呸，等我找到女儿，我非得找人挖了你的眼睛，割了你的舌头，砸了你的摊子，让你狗眼看人低，让你瞧不起我。
梅雨萱记得将军府在哪里，但她只能从小巷子里走，这条街有侯府，离萧府也很近，如果遇到这两家的人，难保她不会被认出来。
好不容易到了将军府，却发现府门紧闭，很不正常，她又故技重施，说自己是姨娘的远房亲戚前来投奔，周边的百姓说之前不这样的，这两日也不知因为什么，就闭了府门，将军府里平日要进出的下人都很少出门，更别说将军夫人和姨娘了，再也没看见过，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梅雨萱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样看来，我是没办法等到琬灵出门了，必须要想办法混进去。
“诶，你怎么不去叩门啊，去问问守卫不就行了，你既是将军府姨娘的远亲，想来那护卫会让你进去的。”旁边一位看热闹的大爷对她的行为很是不解。
梅雨萱尴尬的笑着：“我，我也是第一次来京都，这高门大院的，看着好吓人，我还是等将军夫人出门吧。”
“这你怕是等不到了，你是不知，这将军夫人自从姨娘入府之后，那是日日刁难，姨娘敬茶的时候她故意打翻茶杯，烫伤了姨娘的双手。姨娘找她的时候，故意让姨娘在太阳底下站几个时辰直到晕倒，还罚姨娘不准用饭，不准喝水，连如厕都不允许，那真是禽兽不如。想不到堂堂尚书府长女居然是这个样子，如此没有度量。”
“那可不。”旁边的人打腔：“那将军夫人的娘当初不也是萧尚书纳的妾吗，甚至在入府之前就已经与尚书大人生下了长女，可怜当年琉璃小姐稀里糊涂的嫁了进去，却未旁人做了嫁衣，还早早的去了，留下琬琴小姐一人，孤苦无依的长大。”
“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这一切都好巧，当年萧大小姐的娘在二小姐的娘嫁进尚书府之前就有了身孕，后来还成为了继室，从姨娘变成了主母。如今，萧大小姐嫁给李将军，将军的姨娘也是在萧大小姐之前怀有身孕，你们说，以后会不会也有姨娘便主母的戏码？”
另一人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说道：“难道这就是报应？”
几人哄笑起来，真是一报还一报。
梅雨萱恨极了眼前的这几个人，恨不得将他们统统杀光！
那人还在说：“诶，那姨娘既然是你的远房亲戚，等你见了她，一定要提醒她小心啊，别让肚子的孩子甚至是她自己糟了毒手，那可就不好了。”
“闭嘴！”梅雨萱喊出一句，立刻就后悔了，她努力平复自己急促的呼吸，那几人赶走她：“在这发什么神经，你不是姨娘的远房亲戚吗，那么生气做什么，难道你其实是萧大小姐的亲戚？”
梅雨萱仓皇的逃走了，现在她心里已经十分确定，这里面绝对有萧琬琴的手笔。明明琬灵成亲前的名声非常好，还成为了京都有名的才女，这才成婚多久，就从一个知书达理的名门贵女成为了一个天下皆知的蛇蝎心肠的毒妇。
而且琬灵从不是如此冲动之人，如果没有把握她是不会做的，像现在这样被人抓住把柄还闹的满城风雨，一定是萧琬琴刻意为之。
贱人！
“萧琬琴，这就是你的报复吗？”
琬灵的坏名声已经传遍大街小巷，那如辉呢？对了，既然她已经对琬灵动手，那她肯定不会放过如辉的，她得赶紧去高府一趟，今日正好是休学的日子，如辉会从高府回到萧府，她可以去高府附近等着，一定能见到。
她又匆匆赶往离这里几条街外的高府。
高府坐落于主街的末尾，这里僻静许多，很适合读书静心。到这里从来都不会落寞，因为京都大半学子都巴不得进去这里进修，所以每日都是门庭若市。
今日，更是停满了马车，都是来接自家公子少爷的。
梅雨萱走的满头是汗，脚上都起了血泡，但她一点也顾不上累，也不在乎痛，她躲在角落，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大门，只想赶紧见到如辉，确认他是否安好。
高府大门打开，陆陆续续走出很多学子，众人在门口拜别。
一辆辆马车离开，视线逐渐清晰宽阔起来，梅雨萱搜寻着萧府的马车，终于在靠近门的地方看见了马车的一角。她心里一喜，期待着萧如辉的出现。
可是直到所有人都走完，高府大门都快要关了，她都没有看见萧如辉的身影，可那马车还停留在那里。
她看见赶车的小厮上前询问，那高家少家主高文予回头说了些什么，离太远她听不见，但依稀能看见高文予脸上不太高兴的表情。
这是怎么了？如辉出什么事了？
那小厮谢过之后，垂头丧气的回到马车边，与另一名小厮上了马车，走了。
梅雨萱赶紧跟上去，一直跟到萧府侧门，小厮正在停车，梅雨萱躲在转角终于听见了。
“少爷今日果然又不在高家学堂，这可怎么办？难道少爷又偷偷去赌坊了吗？”
“谁知道呢？老爷那边我们该如何交待？”
“只能实话实说。自从上次送夫人下葬之后，少爷回到书院就一直无心学习，整日只知道吃喝玩乐，如今又沾上了赌。现在京都已经有了传言，好些人都简单过了，老爷迟早会知道的。但我们俩如果现在不赶紧禀报的话，受罚的可就是我们！”
“你说的对，那我们赶紧去找老爷如实禀报。”
“走。”
两名小厮消失在侧门，梅雨萱绝望的跌坐在地上。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如辉，你不是要考取功名的吗，不是要做官吗？怎么会去赌博？
赌博？梅雨萱脑海中突然闪过几幅画面。
“滚，别再让我看见你！”
“三日后再不还钱就砍了你的手脚！”
围成一圈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的声音，那个在人群中被群殴的男子。
难道！？
“如辉，是如辉！”梅雨萱爬起来往先前那个地方跑去，却在下一秒被人抓住，捂住口鼻，又被强行灌下一种药，她吞下之后想要呼救，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梅雨萱剧烈的挣扎，身后之人便卸了她一条胳膊，剧烈的疼痛让梅雨萱再也不敢乱动，她绝望的闭上眼睛，不管是主子那边的人还是萧琬琴的人，今日她恐怕难逃一死。
可怜她的一双儿女，琬灵和如辉，就这样被毁了！
她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来临，却迟迟不见动手，自己却被推到一辆马车上，身后那人坐在她身边，蒙着面看不清模样，但眼里的冷意和威胁让她不能忽视。
架在脖子上的刀也让她不敢乱动。
“既然你想看，我就带你去看个明白。”
只说了这样一句，那人就再也不不开口了。梅雨萱只能等，马车走了没多久就停了下来，她被那人粗暴的拉着马车，发现来到了一处庄子。
神秘人将刀收了起来，但她没有能力和勇气逃离，只能僵硬的跟着走。
推开门，这里竟然是一家地下赌场，她明白来这里看谁了。
神秘人推了她一把，往旁边走去，这里鱼龙混杂，没有人会在意谁进来了，又是男是女。
梅雨萱在人群里看见了鼻青脸肿的萧如辉，正想冲过去，却被拉住了。
“再敢乱动，我就杀了你和你儿子，让你们在地府相聚。”
梅雨萱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呼吸都吓得暂停，只能听命行事。
她眼睁睁的看着，萧如辉将身上最后一点儿碎银压在桌上，又在众人的起哄声中，犹豫了下便将腰间的玉佩压了上去。
梅雨萱：！！
那可是象征着萧家未来家主的玉佩，是他十岁的时候，萧腾送给他的，这个如果输掉了的话，如辉就失去了成为萧家未来家主的资格，更会被萧腾以家法伺候。
不行，如辉，你清醒一点，别用它，求你了，别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