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儿子和女儿，选一个吧
萧琬琴站起来：“大姐怎么回来了？”
萧琬灵按耐住心里想要质问的冲动，道：“母亲心疼我，故特意准许我回来，待娘下葬之后再回去。”
“大姐，请你节哀。今日前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就是经历了娘这件事，我发觉人生世事无常，很多事都发生的太过突然，无法挽回，所以想来看看你们，你伤势恢复的如何了？”
她的眼睛一直盯着萧琬琴的脸，她额头上的疤痕似乎比之前淡了一点，是错觉吗？
萧琬琴道：“多谢大姐关心，身体已经好了，至于这疤，许是最近养的好，又一直坚持用药，所以疤痕都淡化了些，想来用不了多久就会完全消散的。”
萧琬灵掐紧了手：“那真是太好了。对了，过了这么久，你想起那日受伤的记忆了吗？”
萧琬灵摇头：“没有完全想起，但我记起来一点……”
“什么？！”萧琬灵脱口而出。
萧琬琴道：“当日是四妹约我前去的，可我去了她却问我约她出来做什么，我觉得很奇怪，我分明没有约她在荷花池见面啊，还是说我记错了？”萧琬琴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一脸的困惑。
萧琬灵不自在的笑了笑：“应该是你约了她，只是你忘了而已，对了，你之前说要找她报仇……”
“之前是想过，但我这疤反正可以长好，如今母亲也死了，我就不想报仇了，何必呢？”
“也是。如今，这府里也只有你能完全体会我的感受了……”
故意提起人的伤心事，萧琬琴恨不得现在就掐死她：“是啊，人总得在经历过才能与别人真正的感同身受。突然想起，娘亲当年也是一病不起，熬了几年，终究是没有熬过去，我有时候就在想，这人啊，命啊，真的很神奇，你永远不会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到。”
萧琬灵总觉得她话里有话，但看她的表情似乎又只是有感而发。
她道：“琬琴，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娘的死跟合清院有关？”
“嗯？王姨娘和母亲不是一向姐妹相称，你和四妹也一直关系不错啊，她怎会动手？”萧琬琴十分不解。
萧琬灵道：“或许，这么多年，她已经受够了仰人鼻息，受人唾弃，也想做一回真正的当家主母呢？”
萧琬琴：！？
“大姐可有证据？”
“暂时还没有，不过我不会放弃的，我会继续查下去。”
“可父亲不是已经查过了吗，大姐不相信父亲？”
“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好了，我也该回去了，你先休息吧，待会儿我让小桃给你送一些美容养颜的东西，你用着，对你的脸有好处。”
“那就多谢大姐了，大姐慢走。”
萧琬灵接着就去了合清院，几句话下来，没看出什么端倪，她虽不甘心，但也只能暂时做作罢。
萧琬琴来到百花楼刑房，梅氏现在每天都会吃那些毒药材，她要让梅氏也感受到娘曾经经历的一切。
“琬琴，你放了我吧，求你了……”梅氏已经虚弱至极，她每天生不如死，但又得不到解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生命流失。
萧琬琴抬了张椅子坐到她面前：“求我？跪下来求，我可以考虑考虑。”
“萧琬琴，你欺人太甚，我是你母亲，是你的长辈，你居然想让我跪你？”
萧琬琴嗤笑了一声：“终于不装了？你明明巴不得弄死我，却不得不为了活命而低三下四，心里很不好受吧？是不是想死了当初在北丘国那种寄人篱下，仰人鼻息的日子？”
没事怨毒的看着她：“哼，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还不快放了我，否则，我让你吃不了 兜着走！”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让我吃不了兜着走，真是笑话，你觉得，就以你现在的样子，你背后的主人还会管你吗？你不过是个废物，证据没拿到还把自己暴露了，谁会救你？”
“你胡说！我为主子鞠躬尽瘁二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主子不会不会管我的，你等着吧。”
萧琬琴站起身来，走到她身前，看着她身上的鞭痕，那翻出的血肉，鼻尖令人恶心的血腥味。
“说说吧，为何要毒死我娘？她对你不是很好吗，就算你在进府之前就已经与父亲有了孩子，她也从来没有为难过你，反而处处与人为善，将你当成姐妹照顾，而你呢，却一次次的对她下手，独得盛宠之后，更是将她踩在脚下折磨。”
梅氏突然笑了起来，她努力的向前倾，恨不得咬掉萧琬琴一块肉来：“想知道？事到如今，我便告诉你。”
“高琉璃那个贱人，不过是出生比我好一点，运气比我好些，凭什么他就能成为燕国有名的天之骄女，而我只能成为罪臣之后，颠肺流离。就是因为高家，是高家害得我梅府从天堂到地狱，从高高在上的官宦之家沦落到平民。我恨，我恨所有高家人。所以我才巴不得高琉璃死！”
她瞪大了眼珠，恨意滔天。
“从我被主子救下开始，我就发誓我一定要报仇，所以当我知道老爷与高琉璃定亲的时候，我便设计遇见老爷，更与他私定终身，珠胎暗结，这样，我才能保证在他们大婚之后，老爷不会舍弃我。连老天都是站在我这边的，我成功了。虽然老爷娶了高琉璃，但他也只是为了高家的权势地位，为了得到高家的帮助罢了。对我，才是真心实意的！没过几年，老爷就将我接进了府中，而我的复仇才刚刚开始。”
萧琬琴捏紧了拳头听她继续讲下去。
“进府之后，高琉璃那个傻女人还把我当成姐妹，呵，真是够傻的，她如此天真，竟真的相信我是无辜的，太好骗了。计划比我想象的还要顺利，她自诩出生书香门第，所以从来不会做逾矩之事，可这在老爷的眼里就变成了她高高在上，瞧不起老爷。我再吹几下耳旁风，老爷就更讨厌她了。我仗着宠爱欺辱她，欺负后来的王氏，她们都不是我的对手。我太想让她死了，只有她死了，才能解我心头之恨，只有她死了，我才能有机会成为这萧府的女主人，只有她死了！我才会高兴。”
萧琬琴扬手给了她一巴掌，带着内力，直接将她打出血来，脸颊瞬间红肿，就连耳朵都有了血迹。
“凭你也配直呼我娘的名字，她拿真心待你，你却如此猪狗不如，恩将仇报。当初，要不是你爹先害死了高家的小姐，高家也不会对你爹动手，这一切都是你们咎由自取。你还好意思在这里怨天尤人，你们梅家的人真是不懂的何为反思。”
梅雨萱被打的眼冒金星，好不容易缓和一点，她继续猖狂道：“是又如何？我看着她因为琬灵的出现而伤心的落泪，看着她因为老爷的冷落而难过，看着她因为身体日渐衰弱却无能为力的绝望，我高兴的很，我每日都是笑着的，她越是难受我就越高兴。她都病成那样了，老爷都没怎么管过她，她居然还妄想着再见老爷一面，我只需说几句话，便能让老爷再也不见她，她到死，都没能见到老爷最后一面，哈哈哈哈哈……啊！”
萧琬琴反手就是一巴掌：“你他妈的，说完了吗，说完了，轮到我说了。”
萧琬琴抽出旁边的刀，斩断绑着她的绳索，梅雨萱脱力摔到地上。
萧琬琴上前一步，一脚踩在她的胸口上，用了十足的力气，梅雨萱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却被萧琬琴扔了一块脏布堵住，免得弄脏了她的衣服。
“我也真是没想到，像你这样自私自利的人，居然还有人是真的关心你。”
梅雨萱痛苦的呜咽，眼里露出疑惑。
“你女儿和儿子，可都还没放弃寻找你呢，虽然亲眼看了你的尸体，但还是不放心，居然还悄悄找了仵作验尸。”
在梅雨萱眼里闪过希望的时候，萧琬琴无情的破灭了她：“可惜啊，我又怎么会让他们发现端倪呢，她们两个注定什么也查不到。不过萧琬灵倒是还没有放弃，甚至来试探我，试探了王姨娘和琬秀，只不过都一无所获。”
梅雨萱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不想再听，萧琬琴可不放过她。
“这些年，萧琬灵干的那些脏事儿都是你出的主意吧，除了事儿也是你替她擦的屁股，只是如今啊，她没了你，你觉得她在侯府能顺利的过下去吗？哦对了，我听说，那存信将军从关外带回来的女子，生的貌美如花，性格温顺，很是讨喜。存信将军几乎日日去看她，就连这几天萧琬灵替你守丧的时候，他也去了呢。不知，等你女儿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她会作何反应呢？”
“嗯！嗯……”梅雨萱使劲的扭动身体想要挣扎，她想要说话，萧琬琴用剑尖嫌弃的将脏撒子挑开。梅雨萱立刻开始大骂：“萧琬琴，你这个贱人，不许你碰我女儿，不许你伤害她！”
萧琬灵把玩着手中的利剑，突然出手，一剑刺入了梅雨萱的手臂中，她一脚踩在梅雨萱身上，手中拿着长剑，缓缓的旋转。
“啊！啊啊啊啊啊……萧、琬、琴，你不得好死，啊……”梅雨萱用尽全力诅咒她，可手臂上的剧痛让她连呼吸都无法顺畅。
“还有一件事，你那个资质平庸的儿子，如今不是在高府读书吗，你说说你，瞧不起高府，却又千方百计的将儿子塞进其中，你说，我要是跟舅舅打个招呼，让他多照顾照顾你儿子，你觉得会发生什么事呢？”
“你想做什么？萧琬琴，有事冲着我来，你别对付我儿子。”
“别那么贪心，女儿和儿子你选一个吧，你只能救一个。”萧琬琴一把将长剑扯出，血液顺着手臂留到身下的石板，萧琬琴嫌弃的挪开了眼睛。
“你……萧琬琴，他们可是你的姐姐，你的弟弟！你怎么敢！”
“别说这话来恶心我，她在我饭菜里下泻药，吐口水，在我的衣服上动手脚，烧毁我的课业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我是她妹妹，她下药想让琬秀杀死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是她妹妹！萧如辉从小就没把我这个姐姐放在眼里，不是冷嘲热讽就是帮着萧琬灵欺负我。可我又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
梅雨萱愣住了：“你，你想起来了？”
“错，是我一直都记得，老子忍了那么多年，就是为了今日将你们一网打尽。你说，要是存信将军带回来的女子怀有身孕了怎么办，再母凭子贵的进入侯府，获得侯爷和夫人的喜爱，最后替代萧琬灵成为新的将军夫人。”
“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很熟悉？”
梅雨萱恨不得将她咬死，她知道萧琬琴的意思，这不就是……
“这不就是你当初用过的手段吗？怎么样，是不是挺厉害的？虽然没机会让你亲自体会了，但我会让萧琬灵也尝尝这是何种滋味。”
“萧琬琴，你不得好死！”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我能不能好死不知道。但你，梅雨萱，你一定会比我先死，而且会死的很惨，哈哈哈，就在这躺着吧，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快死的。你到底想好了没，你的女儿和儿子，谁生谁死，全在你一念之间。”
梅雨萱不甘的掉着眼泪，她从想过，有一天，她竟会成为别人的阶下囚，在这里饱受折磨，如今还要做此选择。
“快点，我没那么多时间跟你耗。”萧琬琴不耐烦的催促：“若是没想好，那我就替你选了。她们两个，一个都别活。”
“不！不行……不可以，你不可以这么做。”梅雨萱已经慌的不行，她知道如今的萧琬琴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拿捏的小女孩了，她是真的做得出杀了琬灵和如辉的事。
“我，我选，我选……如辉……”说完这句话，她犹如被抽掉了灵魂一般，闭着眼睛，顾不上手臂血流如注，也顾不上萧琬琴此刻是何想法，她只知道，至少，她保住了一个孩子，如辉将来还可以继承梅府。对不起，琬灵，娘也是没有办的，娘不是不在乎你，不爱你，只是，只是，哎……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