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我当然愿意。”能与沈舒憬一起被领养，顾谅求之不得。
何父提议：“那我现在跟你回福利院一趟，找你们院长聊一聊关于你的事。”
何柠从招待所小卖部出来时，刚好看见自己的父亲领着顾谅下了楼。
小卖部里的零食他看不上，所以什么也没买，他只给父亲买了包烟算是完成任务。
何柠见自己的父亲领着那个叫顾谅的臭小子往招待所外走，他忙追在父亲身后喊：“爸，你去哪儿？”
“你回去。”何父转过脸，冷淡地对何柠说了这三个字，然后就带着顾谅很快走远。
何柠怔在原地。
他感觉父亲对自己太冷漠了。
可刚刚父亲对顾谅说话的时候，明明就很面容和蔼。
那是我爸又不是顾谅的爸。凭什么！
于是何柠在心里越发讨厌顾谅。
福利院里，院长见顾谅把何父又请了回来，心里暗叹：顾谅这小子还真有能耐。
他以为何父是来谈领养沈舒憬一事。
谁知何父却闭口不谈沈舒憬，指了指身旁的顾谅，说：“今晚让这孩子跟我一起回招待所住一夜，明早我带他回沪城，找家医院给他检查下身体。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我想领养他。”
院长吃了一惊：“您也打算领养顾谅？这可太好了。顾谅这孩子从小就跟舒憬感情好，这下他俩终于不用分开。其实啊以前就有好多家庭想领养顾谅，但顾谅因为不愿同舒憬分开，全都没答应。”
何父闻言皱眉。
他原本想直说自己并不打算领养沈舒憬。
主要是因为沈舒憬长得太过漂亮，漂亮到令他的儿子何柠变得很情绪化。
他不想把这样一个女孩领回家里。
但当何父听完院长刚才的那些话，他立刻又改了主意。
不打算领养沈舒憬的事，还是以后再提。
要是现在提了，顾谅肯定不愿意跟我走。
何父清了清嗓子：“那就说定了，明天我先带顾谅回沪城医院检查身体，等我拿到他的体检报告，我再回来跟你谈领养他的事。”
“检查身体？您不会是担心顾谅有什么缺陷吧？”院长拍着胸保证，“顾谅这孩子特别健康，脑袋聪明，读书也好，完全没有去医院检查的必要啊。他这样的健康孩子，要不是妈妈意外过世，他也不会来咱们福利院。”
何父仍是强调：“检查一下才能万无一失。”
“也对，检查一下才能万无一失！”院长应了一声，却在心里暗暗吐槽有钱人家的规矩可真多。
顾谅也以为何父要将自己和舒憬一块儿领养，脸上洋溢着喜悦：“院长，何先生，那我去跟舒憬说一声。一会儿就回来。”
等顾谅跑远后，何父才沉着嗓音问院长：“你刚才说顾谅的母亲去世后，他就被送来福利院。那顾谅的父亲呢？”
一提起顾谅的父亲，院长就一脸愤慨：“顾谅他爹就是个抛妻弃子的狗屁负心汉，顾谅这孩子从小就只有娘没有爹。可怜呐！”
“……，”何父闻言，双眸沉了下去，神色复杂地问，“那顾谅的母亲叫什么名字？”
“那我就记不得了，不过我办公室有顾谅的档案，您跟我去看看。”
院长没有多想，只是以为领养前先了解清楚孩子的底细，是有钱人家的规矩。
在院长办公室里，何父接过院长递来的档案。
当他看见顾谅的母亲一栏写着“顾珍熙”这三个字时，他下意识地将手里档案纸撺得很紧，手指几乎都要将纸张捏出皱褶。
真的是她！
顾谅真是她的儿子，怪不得长得与她这么像！
一些往事浮现脑中，何父闭了闭眼，内心的情绪无法平静。
“何先生？”院长打断了何父的思绪，“那沈舒憬明天是不是也要跟着你们去沪城的医院，做个检查？”
“不必了。”
“啊？”
何父没有理会院长的震惊，只是焦躁地询问：“顾谅怎么还没回来？”
……
另一边，顾谅把消息告诉了沈舒憬：“舒憬，何家打算领养我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一起离开这里！”
“你别骗我，这怎么可能！”沈舒憬不信。
毕竟她找何柠的时候，何柠说什么都不肯领养顾谅。
“是真的。我去请求何先生收养你的时候，何先生问我想不想一起被收养。我说当然想。何先生便去找了院长，他现在已经跟院长说好明天带我去沪城医院检查身体。只要我检查结果没有问题，何先生就会领养我！”
“真的吗？太好了！”沈舒憬十分开心。
她和顾谅一样，完全没有意识到，其实何父真正想领养的只有顾谅一人。
“舒憬，我今晚跟何先生去招待所住，明早他直接带我回沪城，”顾谅温和地拍了拍沈舒憬的脑袋，“你乖乖等我回来，等我的好消息！”
“嗯！那你要早点回来呀！”沈舒憬的笑容很甜。
他们两人憧憬着美好的未来，愉快地挥手告了别。
可是谁也想不到，这竟是他们离别前最后一次见面。
一经分别，未来等待着他们的不是一起去沪城过衣食无忧的好日子。
而是两人从此天各一方，无法相见……
那天晚上，顾谅跟着何父回到了招待所。
第二天一大早，他同何家父子一起回了沪城。
顾谅离开后，沈舒憬的心里一直空落落的。
她每天都会问院长：“院长，顾谅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院长自己也不知道顾谅什么时候能回来，只好安慰沈舒憬：“舒憬啊，沪城离咱们这里很远很远，去一趟怎么也要好几天。若是来回一趟，那花的时间就更久了。起码得花上半个月。”
“半个月……这也太久了。”沈舒憬很失落。
她很不适应顾谅不在身边的日子。
从小时候刚进福利院开始，她就和顾谅成了最好的朋友。
她喜欢粘着顾谅，顾谅照顾着她，两人几乎形影不离。
现在见不到顾谅，沈舒憬只能每天孤零零地自己上学放学，一个人吃饭走路写作业。
她一有空就翻日历数天数，十分期盼顾谅能回来。
周围总有些嘴碎的人，以前羡慕嫉妒沈舒憬被顾谅宠着护着，现在好不容易见沈舒憬落了单，就开始嘲笑她。
“沈舒憬啊，顾谅怎么还没回来？他不会是不回来了吧？”
“顾谅去了大城市有钱人家里，他肯定舍不得回来。舒憬你说是不是？”
“哎呀，听说大城市里的漂亮女孩可多了。顾谅见到更漂亮的，会不会就不要你了？”
沈舒憬每次都会反驳她们：“顾谅肯定会回来的。院长说了最多等半个月，他一定会回来。”
对此，沈舒憬深信不疑。
顾谅不过是去沪城医院检查身体而已，等检查完他自然就会回来。
如果检查顺利的话，顾谅会和她一起被何家领养。
如果不顺利的话，她就和顾谅继续在个福利院待下去。
总之她和他不会分开，毕竟这是他们两人早就约定好的誓言。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已经超过了半个月。
可是顾谅仍是没有回来。
周围有些人开始更加肆无忌惮地嘲讽她。
“呦？你还在等顾谅啊？早说过他不会回来了。”
“沈舒憬，你还真以为顾谅会天天守着你？幼稚。”
中学里那些喜欢沈舒憬却又因为忌惮顾谅而不敢进近沈舒憬的男生，在发现顾谅不见时，也忍不住开始蠢蠢欲动。
沈舒憬的课桌里一连出现了好几封情书。
几个高年级的男生让人带话给沈舒憬，说想约她出去玩。
对此沈舒憬很是反感。
她不禁回想起以前顾谅在的时候，曾把一个意图欺负她的高年级混混打得满地求饶。
自那以后，全校都知道顾谅为她打架时有多疯狂，有顾谅护着她，再也没有人敢招惹她。
正因为顾谅把她保护得太好，以至于现在顾谅不在她身边，她感到很茫然无措。
许多事情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沈舒憬每天都过得忧心忡忡。
她有些受不了，于是请求院长打个电话给何先生，问问何先生顾谅为什么还没回来。
大概像何先生这种级别的富豪，日程总是十分忙碌。
院长拨了好几次电话，才终于打通。
然而接电话的人不是何先生，而是秘书或者助理之类。
总之电话被转接了好几次，院长才终于与何先生通上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