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079.消失秘境开启
陆昭昭怎么折腾且不提，阿修和滕简算是服了。
怀抱着某种“说不定有用呢”的心理，又去问了陆离。结果明明是死马当成活马医，还真成了……
……就离谱！！
两个魔修无语凝噎，一时不知道是自己有问题，还是陆离有问题……
“至少，能打开是好事……”
滕简说着，面色忽然微变：“等等，这——”
只见那原本缓缓开启的漩涡，骤然之间扩大了十倍不止，与此同时辐散开来的，还有漫天霞光！
二人面色骤变！
原本他们以为，有令牌在手，打开秘境可以动静小一些，不引起注意，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提前布下的阵法也没起作用，这下麻烦了！
“抓紧时间进去！”阿修道：“这动静很快就会引来附近修士……先下手为强！”
不必多说，二人各持半枚令牌，钻入光门之中……
霞光弥漫开时，陆昭昭等人也看到。因为实在是太显眼，哪怕是白天，冲天而起的云霞就像特效般绚丽夺目。
“那是……什么？”
祝青燃看了一眼，表情微变：“……有天材地宝出世！”
初步做出判断，他也跟几个少年少女解释：“天生异象，基本对应着几种情况。像你们最熟悉的劫云汇聚，是雷劫前兆，可能有修士渡劫，或有逆天之物诞生；之后就是这种霞光、仙乐、祥云等吉祥异象，往往是有天材地宝出世，又或者大气运者降生……”
似这般荒郊野外，霞光又这么明显，大概率是有天材地宝出世了：“能引起异象的天材地宝都非同凡响，各有独到之处。而引起的异象声势越浩大，证明这天材地宝的层次越高……”
陆昭昭仰头看，伸出手比划一下，加上目测和灵识的探测：“……那像这种数百里都动静很大的，算是什么层次？”
祝青燃思考片刻：“天材地宝不似法器等有明确的等级划分……如果以修士的等级而言，这种程度……应该是元婴期以上的资源吧。”
法器可划分等级，但灵植灵矿等资源，很多无法划分等级。因为有的资源，只有在特定的地方才有用处，且无可取代；有的资源用处很少，但十分稀缺；有的资源一直平平无奇，突然被人发现可以利用在什么地方……
所以关于这类资源的定级，一直是比较混乱，只有市价，没有具体品级。祝青燃只是看声势估计一下，具体情况和价值还挺难说。
不过，能引起异象的资源，价值再难说也不会太低，且异象越浩大，价值越高……此为定律。元婴期以上的资源出世……
目测了一下距离，又看了看同伴们好奇的目光，祝青燃在心中衡量一下：“……我们往飞光镇退一退。”
陆昭昭眨眨眼：“可是我们本来离得就不近？”
“再退一退比较安全。”祝青燃说：“如果是金丹层次的异象，我会带你们去看一看，但这种程度……有些高了。很快就会有大量修士被吸引而来，比起看热闹，我首先要负责你们的安全。”
资源出世，必有一番抢夺。现在异象刚起，还能撤退，之后水乱起来，就身不由己了。
哪怕他们都是大宗门弟子，真混乱起来被殃及池鱼也不意外。祝青燃自己一个人倒还好说，说不定去碰碰运气，但带着七个小的，他还是稳妥为上。
护道者都这么说了，七个人也都不是不明事理的。乖乖原路折返，也按祝青燃嘱咐，备好宗门服饰的外衣，以防意外情况需要亮明身份。
大宗门弟子的身份，有时也会是一道保护符。当然，也有的时候，是一把双刃剑……
回退路上，陆昭昭也回头看一看。那冲天的霞光，竟好似随着时间推移更加声势浩大……嗯？
她停住脚步，仔细看去，才发现霞光与其说声势浩大，更贴切的形容是：正在急速逼近。
似乎以某一处为中心，正如声波般迅速向四周扩散。五彩的光晕几乎转瞬而至，猝不及防间掠过身体，向更远方而去。
实话说，这光线扫过的时候，陆昭昭还吓了一跳。不过好像和普通的光线没什么差别，一扫而过，也没什么感觉……
唔，非要说的话，那一瞬间，感觉哪里震动了一下？像手机收到短信……
“昭昭！”
“诶？”
陆昭昭回过神，也抬起头，入目的却是同伴们惊慌的面孔。正茫然之际，她看到离她最近的孟锦迎正匆忙向她伸出手。
——是一个仿佛想要抓住她的动作。陆昭昭不明白，但还是下意识伸手回应……随后目光停滞。
她在变得虚幻。
那伸出的、属于自己的手臂，正如滴墨入水一般消散，变得透明。她想这样的变化一定不止是手臂，否则同伴们的表情不会那样惊慌。
可她也没什么感觉，只是突然觉得有些恍惚，仿佛整个世界正在远去，仿佛……要被什么带到世界的另一端。
“昭——”
友人们的声音已变得模糊，陆昭昭努力地伸出手，变得虚幻的指尖，却只像风一样，轻轻从友人的指尖擦过。
孟锦迎五指合拢，只抓住冰冷的空气，细碎的冰晶。
——粉发的少女，就像梦一样消融在了空气里。
“……陆昭昭……”
在那短短的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对于孟锦迎来说，仅仅只是发现了异象，决定后退，在路上突然发现陆昭昭停下脚步，结果回头一看，少女的身影已变得透明。
就像被朦胧的雾给吞噬，又或者……被什么给擦去。即使她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试图伸手捉住她，她的身影还是那样无可阻挡地消失在了她的视线当中。
视觉神经中，仍残留着粉发少女最后的眼神。像是惊诧的，迷茫的，但在那一刻，她也努力地去回应了她伸出的手……
……然而那即将相触的指尖，最终还是在虚与实之间，交错而过。
大脑仿佛过载一般的，无法理解究竟发生了何事。视觉只是仍呆板地运转，将一个突然出现的身影摄入视野之中。
“秦……师叔祖？”
迟钝的思维将视觉信号与记忆连线，孟锦迎如梦初醒，来不及思考秦令雪为何会突然出现，便急促道：“昭昭她——”
“是秘境。”
突然出现的秦令雪，表情也相当凝重。他将方才试图固定空间的灵力收回，凝望着仍在扩散的霞光：“是上古秘境出世，将昭昭卷进去了。”
引发异象的，不只有天材地宝、天生异种……还有秘境。而能让人忽然消失的，也只有秘境。如果再加上能无视他渡劫期的能力强行把人带走，这就铁板钉钉，不是普通规格的秘境。
——只有最顶级的上古秘境，才做得到。
以秦令雪的阅历与眼光来判断，这应当不是一件坏事。上古秘境不会无缘无故将人吸入，五彩丹霞更是福运象征，意味着这个秘境更可能属于历练类或者传承类，而这类秘境的安全性通常是比较高的……
但这不能抹消他心中的担忧与惊怒：明明他就在她身边，明明已经第一时间出手，却还是没把她留下……
秘境再安全，也有危险性。他身为师父，如果不能好好保护自己的徒弟……又算什么师父？！
“你们回飞光镇等着，我去看看。”
其实以秦令雪的性格，才不耐烦跟人说这些，只是考虑到陆昭昭很重视友谊，所以勉为其难嘱咐两句：“保护好自己，别让昭昭担心。”
说罢，闪身离去，不知所踪。
余下七人面面相觑，面色都难免担忧。祝青燃轻叹口气：“如果是秘境，倒是可以理解，也未必是坏事……”
话虽如此，可陆昭昭突然消失，大家都心有余悸。尤其是孟锦迎，她的手指仍在颤抖，盖因她离陆昭昭最近，抓住虚空的冲击力也最大。
——她就消失在她眼前。
……她就消失在她眼前。
若非秦令雪及时出现，阐明情况，给了她一根定海神针，孟锦迎都不知道自己会多慌乱。其实现在也心有余悸……或者说，比起心有余悸，更接近一种遇到离奇之事的空白？
孟锦迎从没想过会经历这样的事。
孟锦迎从没想过有朝一日，陆昭昭会消失。
或许都有着相似的心情，七人的气氛格外沉寂。许久后，祝青燃才又开口：“回去吧。”
如今的情况，他们也无法插手。无论是理智思考，还是作为秦令雪迷弟的角度考虑，祝青燃都觉得听秦令雪吩咐会比较好。
一片沉默中，几人打算启程。但也恰在此时，远方响起一道奇异的钟声。
“铛——”
一道极浩瀚、极有穿透力的钟声，悠然响起。听上去并非很大的声音，却似乎传得极远，在霞光笼罩的范围之内，所有人皆能听得清晰。
一声敲响，还未完全落下，便是第二声：
“铛——”
在这空灵悠远的钟声中，连森林都变得十分静寂。而在这样的静寂里，沈素书忽然睁大双眼：“祝芝芝——”
祝青燃等人立刻看去，只见雪衣的茫然少女，身形一点点淡去。
仿佛被什么擦去，仿佛在空气里消融……速度之快，几乎在他们察觉到不对的刹那，便已无法逆转。祝芝芝什么也没有来得及说，就已像方才的陆昭昭一样，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铛——”
同时响起的，是第三道钟声。当这道钟声落下，空气忽然格外寂静，除了浅淡的呼吸声，连虫鸣都好似完全停止。
六人的气氛，死一样沉寂。每个人都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最初霞光出现之处。
在那里……有什么他们并不是很清楚的状况，正在发生……
雪白的空间里，粉发少女正盘膝坐在地上。
一只小黑猫趴在她头顶，好奇地往下看；而在她膝上，正摊开着一张古旧的羊皮纸。
【神秘的羊皮纸】[其他]（不知道有什么作用的羊皮纸，或许在特定的时机会明白它的效果……）
方才突遭变故，从恍惚中恢复过来之后，就来到这片雪白的奇怪空间。陆昭昭先是确认了一下周围情况，察觉没有危险后并没轻举妄动，而是打开背包栏，找到了这个东西。
——无他。方才霞光掠过时，她感觉到背包栏有什么震动了一下。而至今为止仍放在系统背包里的物品，有且仅有这一个道具。
打开背包也果然发现，这个道具正呼吸般闪烁着微光……于是取出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刻，她把羊皮纸摊开在腿上。脑海里则回忆起这个道具的来历。
……嗯。是七年前，她才玩游戏不久，刚到天衍宗时兑换的礼包开出的道具……按论坛上的说法，【神秘的xxx】这种格式，一般都是开启某种奇遇的道具，但这个道具当时拿出来只是一张空白羊皮纸，平平无奇，于是塞回背包吃灰……长达七年。
七年哦！！！
虽然游戏里时间过得很快，但塞给玩家一个道具七年吃灰……除了神都风行，恐怕也没人敢这么干了……现在这算是触发了吗？应该是吧……
她低头看，原本空白的羊皮纸中心，已经浮现出一个花朵一样的图案。花叶映衬，互相咬合，线条均匀流畅，大气而优美。
但除此之外，好像也没什么变化。陆昭昭切出去论坛搜了一下，大概确定这是一种被触发的奇遇，但论坛里没有一样的情况可供参考。
也就是说，要么她触发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奇遇，要么就是虽然也有别的玩家触发，却没有po在论坛上？
陆昭昭发了个帖子，又看了会儿奇遇的相关科普，才回到游戏。确认羊皮纸没有其他任何变化，思考了一会儿，卷起来塞进衣袖里。
……比起不知道有什么作用的羊皮纸，搞明白现在的处境似乎要更紧迫一些。
这是一个雪白的空间。
向上看去，一片白茫茫。所在的地方是一片空地，抬眼望去，在两个方向……姑且称其为南方和北方，各有一条通道的入口。
陆昭昭方才已尝试过，灵犀玉牌的联络功能被禁止……和之前在青运秘境的情况相似。加上论坛消息，和自己的突然消失，她有九成把握，这里是一个秘境。
飞光海峡的秘境……莫非是那个时间秘境？
还不能确定，但是个值得思考的方向。陆昭昭其实有一点担心，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朋友们。
就是说……自己忽然消失，是不是把他们吓到？还有师父……突然看到自己不见了，秦大螃蟹一定也很慌。
不过……陆昭昭还是相信秦令雪和祝青燃，一定能做出正确的判断。或者说，她担心又有什么用呢？不如想想办法，早早从秘境里出去……
……南还是北？
不晓得此处有何玄机，但两条路看起来没什么差别。陆昭昭想了想，决定相信自己的【福星高照】，也就是说……随便选一个。
她决定往南方走。
决定之后，少女站起身。犹豫一下，从储物袋里取出秦令雪给的防具佩戴好，顺便把头顶的小猫猫揪到肩膀上，这才抬起脚步，向通道走去……
秘境之外。
现在的飞光海峡，陆地与近海处，方圆数百里，天寒地冻，宛若冰雪世界。
这并非什么倒春寒，而是来自某冰灵根大修士和秘境的试探性碰撞。自然，这位大修士，名为秦令雪，他为了试探秘境……或者说尝试能否进入，确实折腾出一番不小动静。
倒也不是想破坏秘境或如何，只是想进去看看，或至少确定一下其中情况。但很可惜……这种能从上古完整保留至今，经历纪元之灾都安然无恙的秘境，想做点什么，秦令雪还是差了点火候。
当然，秦令雪自己认为，如果飞泉在手，开个能出入的口子还是不难。问题就在于此，一个没有剑的剑修，就像一个没有锅铲的厨子……
百般手段用不出，憋屈得要死，导致他的脸色非常臭……但不代表他什么也不打算做。
只不过……需要等待一段时间。
他大刺刺地坐在秘境外一棵高高的树上。其实很难说这是不是秘境外，因为这种秘境其实存在于独立的空间，仅由某种媒介维持与修仙界的联通。如青运秘境，媒介便是那一扇光门，通过光门便可以自由出入秘境；而这个秘境……姑且叫做飞光秘境吧，媒介特殊一点，是那些霞光。
是的，既是异象，也是媒介，属于很少见的情况。况且霞光作为一种无形的媒介，能够笼罩的范围极大，这也是为何之前陆昭昭会“突然”消失，是因为她身处霞光笼罩范围之内，简单来说，就是身处“门”内，自然很容易被秘境带走。
而其他人没有被带走的原因则是……不符合秘境的选人标准。
秘境也是有准入条件的。好比化雨秘境，只能进筑基期及以下修士，青叶秘境，只能进三十岁以下修士……
——云谷、八荒……论外，姑且不提。青运则是已经被人掌控，不在野外秘境范畴之内。
秦令雪已经查探过，在陆昭昭之后，那三声钟响，又带走了一些修士，其中包括祝芝芝。想来那霞光弥漫、三声钟响，应该代表着不同的筛选标准，有些人如陆昭昭第一时间被选走，而有些人如祝芝芝，则第二道钟响才被选中……
至于到底多少人被选中，又有怎样的共性，秦令雪暂时还不清楚。只是大概已经能确定，这个秘境是传承型。
——主动选择合适的人，除了挑选继承者，也没什么别的可能了。那么这样看来，情况倒不坏，陆昭昭是个聪明又有福气的小孩，更有诸多他为她准备的底牌，就算拿不到传承，安全也有保障。
没问题的，不用担心……
少年坐在枝头，抱着胳膊，闭眼等待……片刻后睁开眼睛，拿起灵犀玉牌：
“到底怎么时候能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