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02.考验登天门山
四天时间转瞬即逝，陆昭昭跟着四小只逛了逛朝京城，有趣的地方自己体验，无聊的时间全部加速跳过，很快就到了考验当日。
考验其实三天前就宣告开始，不过陆昭昭等人被分到第五批。天不亮就赶到天门山脚下，陆昭昭真是困，在马车上趴在孟锦迎身上睡觉。
气得孟锦迎打她的脑袋：“你昨晚做贼去啦？现在这么困，一会儿怎么办！起来！没骨头吗？”
陆昭昭说：“可这也太早啦。”
凌晨三点的样子就得起，又要赶路到天门山，马车摇摇，她真困。她不要起，还要蹭一蹭孟锦迎：“阿迎你好香哦。”
孟锦迎红着脸暴跳如雷：“真没礼数！你给我起来啊！！！”
许书素在一边抿着唇笑。苏栗衡和韩继不在，他们在另一辆马车。男女七岁不同席，其实他们各自有自己的马车，之前是私下才会挤一起，正式场合可不能这么闹。
陆昭昭觉得真没意思，明明小孩子连粉心都没有的，也不知道在防什么。她也不怕孟锦迎生气，大小姐的好感度已经有82，算是铁死党级别，蹭一蹭不碍事的。
再说，她真的是香香哦。
陆昭昭爬起身，羡慕地嗅嗅她，又嗅嗅自己，难过：“我都没有香香。”
她虽然是四小只带着的好朋友，但想要和公子小姐一样的待遇，还有熏香什么的用，那真是想太多。
孟锦迎：“……”
她嘴巴开合了一会儿，猛地一别头：“……真土，回头把我用的熏香给你送一份去。”
陆昭昭“啊”了一声：“和阿迎一样的么？”
孟锦迎用鼻子哼气，陆昭昭就把杏眼弯成好甜的小月亮：“那我以后闻起来就和阿迎一样，别人就都知道我们是好朋友！”
孟锦迎：“………………”
傲娇大小姐几乎要一蹦三尺高：“谁和你是好朋友！！！”
她这么说，可绿心往上又跳了1，看来是很喜欢陆昭昭。沈素书有点羡慕地看着，陆昭昭就拉一拉她衣袖，说：
“素素也用，我们三个就都是好姐妹了。”
孟锦迎：“所以说谁跟你是好姐妹——”
但沈素书的眼睛就亮一亮，跟陆昭昭拉一拉手：“嗯，我们都用一样的。”
小小马车真热闹，孟锦迎真好逗，到地方的时候，她又第一个气鼓鼓地下去。不过离开马车，她就恢复端正的仪态，衣物也早打理好了，这是大小姐的基本修养。
马车高高，陆昭昭被人扶着下去，又回头来扶沈素书。两个男孩子也下了车，韩继小跑过来：
“你们真热闹，隔了十米都听到你们在闹。”
孟锦迎哼一声，不搭理他。韩继也不在乎，就是很羡慕：“果然跟昭昭一起就有好玩的事，真恨我为什么不是女孩子。”
他身边的苏栗衡：“？？？”
韩继真是个混不吝性子，这话也说得出来。其实小孩子没什么复杂心思，韩继就是觉得陆昭昭好看又好玩，想跟她一起玩。
可惜多数时间，他们都不太能凑到一起。
陆昭昭眨一眨眼，也不讨厌这个小男孩子。苏栗衡小大人，孟锦迎傲娇，沈素书文静，要是没有韩继，一路上别提多无聊。她甜甜地笑一笑：“你要是女孩子，我们就有四个好姐妹，苏栗衡一个男孩子，要势单力孤了。”
韩继还挺美：“老实人！孤立他！而且我觉得，我要是女孩子，肯定也很好看！”
苏栗衡捂了捂额头：“唉……”
韩继是韩家最小最得宠的孩子，韩家又没太多规矩，难怪养出这么个皮孩子。苏栗衡是做不到了，看着还有一丢丢羡慕，当然，让他做女孩子，他是不去的。
五个孩子又聚成一团叽叽喳喳，韩继和陆昭昭已经开始讨论如果韩继是女孩子，那他和孟锦迎谁更好看？孟锦迎气得要死，沈素书还挺津津有味。韩二哥回来看到这么热闹，忍不住问：
“你们在嘀咕什么呢？”
四个公子小姐上京，自然不可能没有大人。韩家、孟家都有人同行，孟家大哥有事忙，韩二哥今天陪同。
韩继就很骄傲地说：“我说我要是女孩子，肯定比孟锦迎好看！”
韩二哥一口气没上来，笑喷了。他摸摸傻狍子弟弟的脑袋：“你怎么不跟陆姑娘比？”
韩继目瞪口呆，瞪他一眼：“二哥，你是不是没长眼睛，我为什么要自取其辱？”
韩二哥哈哈大笑，心想弟弟还没傻到家，不过也真是傻。他看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陆昭昭今天穿了身粉衣裳，脑袋上的发绳也换成粉色，哪怕天色没亮只有一点灯笼烛光，也照得她好看得要命。他看了也真是喜欢，忍不住拍拍弟弟：
“所幸你是男孩子。”
韩继：“？”
男子好，青梅竹马，年纪相仿，未来才有更多可能性，这傻狍子弟弟要是女子，那可就没戏咯。
不过韩二哥也就是自己想想，毕竟未来怎样，都不好说，若是有缘自然好，别的他也不必提。
陆昭昭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好奇地抬头看：“韩哥哥不参加选拔么？”
仙门大选的条件是7岁到30岁之间，韩家二哥才二十出头，肯定也有资格。世人谁不想成仙？可他好像就没报名。
韩二哥愣了愣，笑道：“我就不跟你们年轻人比咯。”
韩继拆他的台：“前些年江南有仙长除魔，顺便给人测过灵根，我二哥没天赋，报名也白报。”
韩二哥一巴掌拍他脑袋：“臭小子就会拆台……你二哥我不是没天分，我是四灵根好吗？！只不过天赋有限，家中又需要我，这才没去……不然早几年也去修仙，你还得叫我一声师兄！”
韩家兄弟吵吵闹闹，陆昭昭就明白了：哦，原来这就是只有四小只来的原因。她就说四小只家里的兄弟姐妹怎么没来，看来是几年前都测过了，而四小只可能是太小没赶上，所以来赶这次。
她眼巴巴地看这对兄弟，他们感情真好。陆昭昭其实也很想要哥哥姐姐，可惜她是独生女，家里又没什么亲近的亲戚，倒是一个小姑姑和她关系好，经常给她带好吃的好玩的。
韩继注意到了她眼巴巴地眼神，问怎么了。陆昭昭说：“你有哥哥哦，真好。”
韩继：“？”
他顶上有三个哥哥，整天吵嘴，没觉得哪里好。不过小姑娘眼巴巴的真可怜，他想了想就说：“那你可以当我妹妹，我让母亲收你做干女儿！”
韩二哥又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韩继捂着脑袋不可置信：“你干嘛又打我？！”
韩二哥：“打的就是你个傻小子！”
还干妹妹……看你长大了后不后悔！
韩继不懂，陆昭昭也不懂，陆昭昭只觉得有个哥哥挺好，虽然韩二哥有点暴力，不过她自信她的哥哥才不舍得打她。
没人舍得打她，她小时候犯了错，只要一抬小脸，妈妈就下不去手，最后叫她去罚站。陆昭昭经常对着一片墙角罚站，数墙上壁纸的花，爸爸会趁妈妈不休息偷偷让她休息，或者送好吃的，然后妈妈一生气，大小两个一起罚站。
然后他们就拿笔玩五子棋，玩故事接龙。最后妈妈也没脾气，叫两人去吃饭。
陆昭昭想起爸爸妈妈，又不羡慕了。她没有哥哥姐姐，可家里人也都是很好的。
他们来得早，在这边等了一会儿才到时间。这会儿天还没有亮，主持选拔的人给每个报名者都分发了小木牌。
“一人一号，自己核对，不得遗失，切记！”
发到陆昭昭，陆昭昭好奇地问：“哥哥，你是不是仙人？”
分发号牌的男子愣了愣，一看是这么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语气也柔和几分：“我只是天道盟的办事员，算不得仙家弟子。仙长们虽主持选拔，却不常出现，多半是我们来处理事务。”
他也没多说，把小木牌放进小女孩手心里。陆昭昭对着灯笼看，小木牌有她巴掌大，正面写着“戊十一”，背面有一条长长的凹槽，旁边连着九颗很小的珠子，看起来好像可以把珠子往凹槽里推，不过她试了下没有推动。
珠子旁边都画着很小的图案，陆昭昭没太看懂。不过她也没在意，如果是重要的事，一定会有人解说的。
陆昭昭等人来得早，所以拿到的号码牌很靠前。不过后边的人就可多了，几个小孩上马车休息了一会儿，韩二哥叫他们吃饱了肚子，又提前去附近准备好的公厕。
“登天门山耗时久耗力多，现在先休息一下。”
他给每个小孩一个小包包，东西不多，一个水囊、一些糕点。多的也不能拿，小孩子拿不动，又会过分消耗体力。
陆昭昭也有一份，她把包包背起来，感觉很轻盈，韩二哥一定考虑了很多才定下这个分量。他们又等了一会儿，号码牌分发完毕，才有人宣布考验内容与规则。
“仙门选拔第一轮考验即将开始！考验内容为：登天门山！诸位眼前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阶台阶，唯有全部登完方能通过考验，时间限制为：我宣布开始之后，太阳完全落山之前！”
“中途放弃者，落选！超过时间未到顶层者，落选！不可离开台阶，不可互相攻击干扰，途中如果弃权，可将自己号牌底部的红色木块按下。不可盗用他人号牌，不可替人弃权，违者落选！”
陆昭昭低头看，才发现木牌底部还有一个很小的红色方块。不知为何，她挺想按一按，不过还是没手贱，乖乖把号牌收好。
他们占了靠前的位置，一会儿有先发优势。不过这台阶很宽很宽，其实也不会抢先几秒。陆昭昭抬头看，真看不到顶，这台阶很高很高，大部分都淹没在黑暗和雾气里，令人望而生畏。
修仙路难。
陆昭昭在心里算。现实里也有个天门山，有九百九十九级台阶，据说健康的年轻人走完要七十五分钟，那走这个天门山，岂不是要十几个小时？可太阳落山大概在下午六点，一共也就十几个小时，而且真正的耗时不是这么算的，人消耗的体力越多，要休息的时间越久，这个考验看起来简单，其实真要人吃大苦头的。
陆昭昭真担心自己的小伙伴。她可以调节感官，可以游戏加速，是不怕的，但小孩子真的能爬上去？这考验好像也不给儿童优待，七岁的小孩，三十岁的大人，都得在同一起跑线上。
又过了片刻，天蒙蒙亮了，主持人才宣布：
“考验开始！”
陆昭昭还没反应过来，孟锦迎就扯着她和沈素书往前跑，踩上台阶。再下一秒，人群也都挤过来，乌乌泱泱的。
陆昭昭跟着四个小伙伴跑出一段，稍稍拉开一点距离，才放慢速度。孟锦迎说：“人都挤在一起容易乱，我们之后慢慢走。”
沈素书有点喘气，不过其他人状态都还不错，虽然因奔跑有点脸红，但看起来都还游刃有余。陆昭昭意识到，他们说锻炼过，真不是吹的，不过走九千九百九十九阶已经不是锻炼的问题，是要拼耐力。
苏栗衡说：“走两炷香的时间，休息半刻钟。中午避开日头休息两炷香，顺便吃饭补充体力。”
这是理想状态，不过如果能做到并保持一定的速度，通过考验应该没问题。注意到小伙伴们的目光，陆昭昭才意识到，原来他们四个担心她，她哭笑不得，拍一拍小胸口。
“我没问题！”
但她真的很担心小伙伴们有问题。
陆昭昭抬头看。天色已经大亮，是半晌午了。视线变得很好，她沿着台阶比较靠边的地方走，因为有树荫，不那么晒。她往前看看，看不到顶，前边被一层隐约的白雾笼罩着，不知还有多少路；往后看看，也看不到底，薄薄的雾气笼罩，只有她所在的这一段是清晰可见的。
长长的、宽敞的台阶上，只有粉色衣裳的小女孩一个。她和小伙伴们失散了，这说起来有点奇怪，不过的确是事实。
陆昭昭回忆了一下。
他们本来以为，大家可以团结一心，互相鼓劲，完成考验，不过事实是，才走了没有多久，前后相差几个台阶的距离，大家就一个个突然消失了。
陆昭昭起初吓了一跳，不过想想忽然懂了。哦，原来这台阶大有玄机，也许是把人分到了不同的空间去，避免互相干扰，她只好自己走，又遇到更多奇怪的事。
比方说，休息张望的时候，在不远处的草丛边看到了金锭子；再比如说，在口干舌燥的时候，在路旁有段距离的树上看到了红果子。
它们有一个共性，就是离台阶有段距离，一定要离开台阶才拿得到。可规则说不准离开台阶，陆昭昭不是真正的小孩，一想就明白了。
——一定是幻觉之类的，至少是故意放置的，就是想引诱人弃权。
陆昭昭甚至想到，这里肯定还有隐藏规则。比方说，如果有人有轻功，或者帮助爬山的道具和法宝，这里一定也有限制。看来这一关纯粹的考验耐力和心性，旁门左道应该都是不许用的。
其实那些诱惑还挺有吸引力。它们甚至不是明晃晃放在那里，而是需要你去发现，就显得很真实。不过陆昭昭既不在乎金子，也不在乎野果，她喝一小口水，慢慢往上走。
登天门山好像很辛苦，但对陆昭昭来说其实不算什么。那些诱惑她不感兴趣，又能直接加速游戏，她把游戏托管快进，时间就唰唰过去，到了中午，阳光实在太烈，她才坐下休息一会儿。
台阶上是没植物的，但路旁有树斜斜的生长，能带来一点凉荫。陆昭昭调低了感官，其实不怎么累，她决定只休息一下下，吃点东西就要继续走。
她找到一片树荫，坐在台阶上。不远处的台阶连着一个搭着小棚的小平台，充当着茅厕的职责。想想也是，爬十几个小时，又不准离开台阶，渴啊饿啊都还好说，但上厕所谁憋得住那么久呢？
陆昭昭是小仙女，可小仙女也要上厕所的。其他游戏也许不需要，修仙之后也许也不需要，可神都风行的游戏最追求真实，她现在是凡人，凡人就要吃喝拉撒睡。
或许是因为空间独立，不远处的小厕所倒是干净无异味，陆昭昭在附近吃饭也不碍事。她喝一点水，拿出一包糕点。孟家大厨做的点心都很好吃，两张芝麻脆饼，两块糖方糕，还有葱绿酥、花生酥糖和枣糕。芝麻脆饼薄脆鲜香，葱绿酥鲜美诱人，就是吃多了有点噎，虽然能饱腹，可要吨吨吨地灌水喝。
陆昭昭用游戏系统时间计时，休息了有十五分钟，上了个厕所，继续往上走。
薄薄的汗已浸透里衣，好在没有什么味道。陆昭昭虽然作弊，也觉得这考验是挺辛苦，不知道她的小伙伴们，现在又是个什么情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