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我还有问题！
傅鸿并没有急于回答，而是用死水般的目光注视着林澈。
好一会，他才微微叹了声：“现在我渐渐相信，你的出现，兴许真的只是意外。”
不仅是傅鸿，就连他身旁的枯荣，也骤起眉头。
林澈心底暗暗骂了句老狐狸，显然他听懂了傅鸿的潜台词，但季长明等人，却总觉得傅鸿这话里话外有那么点摸不着头脑。
“我不管你是精神出了状况，还是真的失忆，但既然你打听这事，说说倒也无妨。”
察觉枯荣欲言又止，傅鸿轻轻摆手：“时间足够，就当满足一个将死之人的好奇心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枯荣也只能点头，随即朝不远处的青面、黄蜡投去眼神，暗示他们不要放松警惕。
“当时你在融合那东西时，灵魂处于最脆弱的状态，当然，这也是最佳的嫁接时机。”
“你之所以会经历曹柏的人生，其实是必然，因为这十年里，你每日每夜都在重复着这段经历，说它是曹柏的人生没错，但要说它是你的经历，似乎也没问题。”
傅鸿依旧目光淡然：“我这么解释，你明白吗？”
林澈目光微微一凝：“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没明白，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这些年在丰城，我所看到的、听到的，其实都是曹柏的经历，而这一切是你们在暗箱操控，强行塞给我的记忆？”
“你要这么理解，似乎也没问题。”
傅鸿的回答，让林澈微微蹙眉。
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说明猜测方向大致对了，但具体细节应该没有这么简单。
“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林澈继续追问。
傅鸿耐人寻味说了句：“既然都经历了曹柏的人生，如此简单的问题，以你的聪慧不至于想不明白吧？”
林澈眼睛微眯：“契合度？当潜意识里，我认同自己就是曹柏，而一旦真正的嫁接者前来收割时，我的灵魂就不会因此产生排斥，更不会给嫁接者带来后续的反噬？”
傅鸿脸上除了耐人寻味外，也多了几分浅笑。
反观林澈却目光沉了下来，回想当日遭遇，即便有那位神秘存在事先给出提示，可他依旧不设防的身心沉沦，甚至在那段经历中，他非但没有任何不适，反而有种灵魂交融的熟悉感，这只能说明一点，在林铭的潜意识里，他早已潜移默化成了曹柏，全然忘了原本的身份。
这得重复经历多少次同样的经历，才能让潜意识都产生认知障碍？
“我只是吸收了林铭的灵魂造物，就险些着了道，倘若是林铭本人，恐怕潜意识也只会判断被吞噬的是睡前的他，而凶手，只是醒来后的自己…”
想到这层，林澈不禁有些后怕。
幸亏当时他对这个世界的认同感不高，也没有接收到任何来自林铭的记忆，所以潜意识时刻记得他自己的身份。否则，恐怕当时遗书写下的就不是林澈二字，他也不会仿佛梦中知梦一般想起他的真正身份，更不可能因此破局！
好险！
想归想，林澈继续追问：“没道理呀，试问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轻易认同自己是另外一个人？”
“当时发现你时，你还不足八岁。”
傅鸿神色再次归于平静。
“年纪小就能记忆紊乱吗？退一步讲，也不至于连亲生父母都给忘了吧？”
林澈再次追问，神色间一副不敢苟同的样子，傅鸿倒不在意林澈这般态度，可青面却一个劲冷笑：“这年头，别说毛没长齐的小屁孩，就是成年人，都有的是手段让其失忆，甚至迷失本性。”
林澈一听来兴趣了，转头望向青面：“听你这话的意思，类似我这种情况，并不是首例？”
“那当然…”
青面下意识应了声，可话一出口，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
林澈仿佛没看见青面变得难看的脸色，又立刻追问：“近几年全球陆续发生过一些灾祸，但幸存者却再也没出现过，这种现象看似不奇怪，毕竟面对灾祸，人类终究太脆弱了。可纵观前些年，甚至更早，即便出现了更大的灾祸，也依旧有幸存者逃出生天。”
“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近些年的灾祸不是没有幸存者，甚至数量可能还不少，只不过却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或者组织给捷足先登了？”
别说青面，就连一直不怎么说话的黄蜡，甚至是波澜不惊的傅鸿，瞳孔都骤然一缩。
“沉默，就代表默认了。”
林澈咧着嘴，轻轻一笑。
“混账！”
复古小院内，正通过特殊设备观看实时战况的左文林，当即怒不可遏一拍桌子。
即便在傅鸿登场时，他也只是失望，可此刻，却是止不住的愤怒！
现场内，枯荣脸色难看的望向傅鸿：“该动手了。”
傅鸿轻轻点头，再放任林澈继续胡言乱语，恐怕有些东西就要包不住了！
光是这一个罪名，他们就将面对龙国，甚至各国政府的怒火，而一旦让林澈抖出更大的…
“我还有一个问题。”
林澈喊了声。
“死人并不需要知道太多！”
青面悍然出手，被一个小子套话，这让他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好快！
姚清沧瞳孔微缩，面对青面诡异的速度，他并未焦急，只是将手里的晶体鲜花扔了过去。
一瞬间，这形同玫瑰般的晶体鲜花在半空绽放，绽放的区域立刻变得鲜红，加上天色早已暗淡，这片区域仿佛沐浴在红月的光耀下，既妖艳，又诡异。
与此同时，一根根猩红的花朵破土而出，无风自动，原地摇曳着。
青面并未止住脚步，捧起那座邪神般的雕像，场内瞬间刮起刺骨的邪风，猛烈吹动着这些晶体花朵，同时在邪风中，隐约还能看到数道影子疾速穿梭。
说打就打？
赵嘉慕暗暗骂了句，手却没有闲着，一拍兵匣，在林澈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一个直径接近五米的龟壳从天而降，浮在赵嘉慕头顶上空。
这龟壳并非实体，而是能量形态，在出现的那一刻，就投射出四道青光，这些青光同样化作龟壳状，只是规模要小许多，浮于半空，分处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绕着赵嘉慕快速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