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帮我
“我看你膝盖挺好的，还能走。”
顾一跟着邱莹兜兜转转，最后停在了一个运动场前，浮空的一个大灯照亮了整个运动场，还有许多人在里面打球，运动场是不会空的。邱莹指了指旁边的休息椅，示意顾一过去坐，顾一马上过去坐下，开始揉起了膝盖。
“这没事是假的。”
邱莹站着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要说她也是知道这些伤的来由的，现在又看着顾一这不当回事的笑脸，不由得嘀咕了一句：“你都不疼的吗？”
是啊，她差点都忘记疼痛是什么样的了，也许是在失去了一只手臂一个脑袋的前一刻，在砸向地面的那一刻，情绪与感受无法用数据保留，数据保留的记忆又有什么用呢？
“啊？”顾一伸了伸脖子，似乎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邱莹摇摇头，坐到了他的身边观察起了他的膝盖。
“话说，”顾一看着周围，没好意思地开口，“你要防我也不用这么明显吧？”
邱莹没有抬头，淡然地说：“我根本不用防你。”因为他也打不过她。邱莹抬抬眼，继续说：“只是防你家的眼。”
顾一愣了愣，脸渐渐沉了下来，看来还是被那位发现了新住所，还安上了监视器，还没被他发现，他握了握拳，问：“眼在哪？”
邱莹看着他，他竟然不知道监视器的事，顾家大公子能拿到这种最新科技的监视器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不过再一想这个监视器的程序机制，的确也像用来监视他的。邱莹并没有回答他，举起左手，在手腕处推出来一管银色针筒。
顾一定睛看着这个针筒，刚刚的思索一下就抛到了脑后，紧张地问：“这是什么？”
邱莹冲他一笑，用手指探了探他的膝盖，毫不犹豫地用针管插了上去。顾一被这一举动惊得猝不及防，一下就伸手抓住了邱莹抓着针管的那只手手腕。
“别动！”
邱莹抓针管的手是右手，她用左手去控制住了顾一抓过来的手，按下了针管的吸取按钮。一滴滴的白色液体慢慢涌入了针管内部，邱莹一边摸着膝盖内部，一边估摸着液体的量，没到半管针管那么点就停手了。
“好了，这样可以舒服一阵子放开我。”
邱莹看着顾一愣愣的看着自己的膝盖，手上还抓着自己的手，邱莹翻了个白眼。顾一回过神来，看着自己抓着的那根纤细的手腕，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掉，顾一轻咳一声，赶紧收回了自己的手。
邱莹松了松手腕，又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小瓶，是个喷雾，她伸出手，说：“手给我。”
顾一不明所以，愣愣地抬起自己没有包扎的那只手，这只手上是一些机器的划伤。邱莹伸手过去抓了过来，顾一的手就被那只冰凉的机械手抓了过去。她抬起喷雾给顾一手上的伤口喷了上去，伤口开始慢慢愈合，最后就剩下一些小血痂，等痂一掉伤口就好了。
“你还有这药呢！”
“只能处理点小伤，像你这边包扎的伤口深就没用。你的脸你自己弄吧。”
邱莹指着顾一脸上的淤青跟划伤，虽然是很小块又碎的伤，但是在他这一张干净的脸上就是瑕疵了。顾一勾了勾唇角，不要脸地凑了上来，说：“我看不到，你帮我。”
邱莹白眼瞅着他，顾一觉着好笑又有趣。只见她伸出左手的小拇指，机械手指光滑的指面上开了个口，里面伸出了一块棉块，于是小拇指头就变成了一块上药的花。顾一瞬间目瞪口呆，说：“机械手的功能可真多！”
邱莹用小拇指对准喷雾口上了药水，往顾一脸上擦去，伤口很小，邱莹每一点都小心翼翼地处理着，看着伤口慢慢愈合和恢复，心里莫名很舒服的成就感，丝毫也没有察觉他们俩的脸靠得很近。
而顾一是感受得到的，脸上的小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一点都不会疼，他低头看着她，刘海两边较长，遮住了她两边的眼角，鬓角的头发缕到了耳朵后，但还有一小撮留在了那里。
顾一竟看得入了神，抬起手，将这撮头发缕到了她的耳朵后，耳朵薄薄的、凉凉的。
邱莹猛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呆呆地看着他，这才发现自己与顾一离得那么近，于是身子往后倾了倾，擦药的手还停在空中。
这是她无法理解的行为，就像出手相救这样的事也是她无法理解的，准确来说，是她的那一半运用数字算法的大脑无法解释的，那不是等价交换的事，今晚的帮忙是等价的，而刚刚那个归在亲密接触的概念里，它不是等价的。
“你”
“你为什么会离开那里？”
“哪里？”
“锐城。”
邱莹被突如其来的转移话题搞得晕头转向的，一时想不出来该怎么回答，不对，他没有解释刚刚那个动作，为什么又让她回答他的问题？邱莹看着他那张突然有点严肃又深沉的脸，那就是他们口中的帅气吧。
她轻咳一声，站了起来，同样也转移了话题，说：“你不是问你家的眼在哪吗？我帮你拿掉，那个监视器归我就行。”
顾一抬头看着她，那张深沉的脸又绽放出浅笑，轻声应道：“好。”
说完顾一边站起了身，松了松腿，发现膝盖还真的轻松了不少，正想说点什么，抬头看去发现邱莹已经转身走了，于是赶紧跟了上去。
一路上，邱莹都避开着与顾一并肩同行，眼光也尽量躲着。顾一都看在眼里，觉得好笑，还没有女的会这样躲着他，她们都巴不得贴上来，在外貌这点上他还是有点自信的，还能从这些女的嘴里打听到一些有趣的小情报，比如父亲的小情报，然后便是一脚踹开。
顾一也是一路上跟着邱莹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她竟然走一次就完全认路了。
“你跟平常回家一样进去。”
顾一点点头，沿着走廊来到了自己的家门口，输入了密码，门打开了。跟邱莹推测的一样，门上的天花板落下了一颗小球，紧跟着顾一的后脑勺。她伸出左手，脑中启动了程序，启动了左手的磁吸，那颗红豆大小的电子颗粒便瞬间被她我在了手心里，闭上眼，格式化、修改程序，这颗小红豆就属于她了。
将这颗监视器安进了机械手臂内，邱莹抬头发现顾一又折返出来，站在门口看着她。
“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