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芙蓉楼比姜栗想象得还要豪华，像大型珠宝店，一楼是头饰，二楼是手上脖子上耳朵上的挂饰，三楼则是聆郎满目的玉佩，四楼用来接待贵客，五楼则是私人用地。
据说五楼能一览京城的风貌，可惜也没谁上去过，不知真假。
“小姐，你不是都要当首饰吗，怎么还来芙蓉楼啊？”冬绿不解地小声问姜栗。
“逛一下嘛，又不一定要买。”姜栗说。
冬绿似乎不太理解不买为什么还要逛，这里的首饰比其他店铺都要贵，随随便便一朵绢花就要一两银子，外头摊子上这种绢花才一钱银子，贵了整整十倍。
怎么不去抢呢，冬绿默默地想。
可饶是如此，这里进出的小姐夫人无数，也不知道这里的老板一日能从这些小姐夫人兜里掏走多少钱。
冬绿想想都觉得羡慕。
姜栗本想着就看看，啥也不买，可看到各种金灿灿银闪闪的头饰，还是忍不住心痒痒，这里的人真的太懂女人的审美了，在这里转一圈，很难不剁手。
最后她看上了一面铜镜，她用惯了现代的镜子，家里那个铜镜朦朦胧胧的让她特别不适应，眼前这个铜镜也不知道怎么磨的，看起来不比真镜子差。
就是有点贵，要十两银子，等于她现在两个月的月例了。
这里东西的价格也太离谱了吧。
姜栗正要伸手去拿来看看，却从侧面伸过来一只手，挡住她要去拿的手，那手的主人得意地瞥了她一眼，另一只手拿起那面铜镜。
“卫姐姐，你不是要买镜子吗，看这面，好亮哦。”抢镜子的姑娘冲跟她来的人道。
卫姐姐？
姜栗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她抬眸，果然看到女主卫婉走过来。
她和卫婉也才二十几天没见，卫婉变得更加漂亮了，气质也上来了，有了大家闺秀那感觉。
不愧是女主啊，这外挂开的。
卫婉似乎也没料到会见到她，愣了下，不过她立刻恢复如常，微笑道：“姜姐姐，好巧。”
“姜姐姐？”抢镜子那姑娘转头，不客气地上下打量姜栗，“你就是跟婉姐姐抱错那个假小姐啊，啧啧，长得还挺漂亮的嘛。”
“”谁家姑娘这么没教养。
那镜子姜栗买不起，懒得打肿脸充胖子，她懒得跟这种人多说话，正要让给她去二楼看看时，那姑娘又开口了。
“我说你，抢了婉姐姐十五年的小姐身份不算，现在还来抢我给婉姐姐看上的镜子，你命中带抢吗？”
冬绿立马不干了：“这镜子是我家小姐先去拿，你半路截胡抢走的，你怎么还颠倒黑白？”
“厚，不仅抢人东西，还反咬一口，果然是又心机又恶毒。”
那姑娘的声音很大，一下吸引来了目光。
冬绿大概还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人，当即气红了脸，正要说什么，被姜栗拉住。
姜栗已经猜出对方身份了。
她是假小姐的事人尽皆知，她给梁王做侧妃的事更是人尽皆知，这个小姑娘在知道她是梁王侧妃的情况下还敢这么嚣张，结合她这刁蛮的性格，卫婉的朋友中只有一个，端王府的小郡主萧语容。
当朝共有三个王爷，梁王、齐王、端王。
梁王辅助皇帝夺得天下，齐王帮助皇帝敛财，这个端王，则是个吃喝玩乐一把手的闲散王爷。
小说中女主和萧语容这时候应该还没认识才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剧情提前了。
姜栗转念一想，她把那个药方给了冯氏，让卫珩顺利解决了灾疫问题，小说中三皇子被派去处理这事情，再保卫珩一命，让侯府的人变成三皇子党，女主也因此和认识了三皇子的剧情全被打乱了，现在剧情还能按照书中走才奇怪。
也不知道她这么一搞，男女主还能不能勾搭上。
不过这也不关她的事，姜栗不想和这个在书中就刁蛮又不讲理的小郡主对上，淡淡道：“既然这位姑娘先看上这面镜子，我便不夺人所爱了，冬绿，我们走。”
“等等！怎么你这口气，搞得是我抢你的一样，委屈巴巴给谁看呢。”
萧语容明显就是想找茬，姜栗看了眼一边无动于衷的卫婉，看样子女主也默认了好友给她出一口恶气。
毕竟她出嫁之前，刚气过女主。
正在这时，掌柜的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赶忙过来，赔笑道：“几位姑娘，和气生财，有话”
萧语容直接道：“这里没你的事，不想生意做不下去就闭嘴。”
掌柜的显然是认得她的，一时间也不好开口，只是对一个伙计使了个眼色。
姜栗知道今天恐怕不能善了，问：“那这位姑娘想怎么样？”
萧语容哼笑一声道：“这简单，你给道个歉，就说你不是故意抢我看上的东西，你只是天生喜欢抢别人的东西，抢小姐身份，抢嫁妆，凡是好的，你都要抢，习惯了。”
围观的人一片哗然，这里都是京城有身份有地位的小姐夫人或者丫鬟，谁不知道侯府那点子事，一时间都用鄙夷的眼神看姜栗。
冬绿都快被气哭了，可她家小姐摁着她不让她说话，她只能红着眼怒视萧语容。
姜栗脸上一点愤怒都没有，不急不缓地道：“这位姑娘大概养在深闺，很多事情只听了只言片语，才误解那么深，所谓抢小姐身份，我被抱到侯府，才出生三日，并非我愿。”
“至于嫁妆，我乃是以卫家小姐的身份被王爷纳为侧妃，姑娘的意思是，侯夫人为我准备嫁妆，于礼不合？”
萧语容：“你又不是卫家的小姐，凭什么要嫁妆？”
姜栗笑了。
她道：“侯府小姐卫栗与梁王爷的婚事是宫里的意思，姑娘这问题，怕是问错人了。”
萧语容一下被噎住了，不可思议地看向卫婉，仿佛在询问她是不是真的。
众人只知姜栗给梁王冲喜，却鲜少有人知道，这是宫里那位的意思。
不仅是萧语容，其他围观的人纷纷变了脸色，一时间都不敢看热闹了，四下散去。
但凡涉及到天威的，不嫌脑袋多的都不要去探听。
“哟，这么热闹啊。”
一个娇俏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众人抬头，便见到一个花容月色的中年妇人从楼上款款下来。
有人小声惊呼：“是柳夫人。”
柳夫人，芙蓉楼的东家，也有人说她只是管事，东家另有其人，而且是位国姓的大人物。
不过无论是东家，还是管事，能在天子脚下经营一家这么大的首饰铺，连皇家商铺都被它比了下去，明明价格高得离谱，却还是备受追捧，不少公主妃嫔都来这里定制首饰，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个柳夫人不简单。
很多有头有脸的小姐夫人，见了这位柳夫人，都客客气气的。
柳夫人一路下来，走到姜栗面前，语气恭敬：“卫夫人，您怎么亲自来取镜子了，这面镜子是芙蓉楼特地为您量身定做的，您看着还满意不？”
姜栗：“？？？”
啥玩意？！
柳夫人冲她眨了下眼睛，又转向萧语容。
她看向萧语容手中的镜子，欠了欠身道：“这位姑娘，不好意思，这面镜子是卫夫人在我们这里定制的，您要是喜欢，也可以定制一面，卫夫人急着要，还请姑娘见谅。”
萧语容：“”
强盗竟是她自己？？？
萧语容当场被打脸，非常愤怒，看样子就要发火。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忍了一会，居然把这火气忍下来了。
她把镜子一放：“谁稀罕你一个破镜子，婉姐姐，我们走，带你去我皇咳，到皇家商铺去买。”
人群散去，姜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还是冲那柳夫人微微点头，道：“多谢夫人替我解围。”
“不敢当不敢当，”柳夫人一脸惶恐，语气更加恭敬，“娘娘，楼上有雅座，您上去歇会吧，想要什么，我让人拿上去，给您挑。”
姜栗：“”
她就一个侧妃，没那么高贵吧。
刚刚那个可是郡主，也没见柳夫人多客气。
当然也不排除柳夫人不认得她。
可瞧刚刚掌柜的被她吼了一句就一声不吭的样子，姜栗又觉得他们心里应该是有数的。
姜栗有点受宠若惊，忙道：“不用了，天色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
被这么一搞，她哪里还有心情逛。
她本意是想悄悄出来，被这么一闹，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万一传到苏氏耳中，也不知道苏氏会不会刁难她，想想就头疼。
而且，这里的东西那么贵，她也买不起啊。
柳夫人没有强求，道：“那这镜子，我让人给您送到府上去。”
买不起也舍不得花十两银子买镜子的姜栗有点尴尬道：“不用了，我也就是看看，今天出门急，身上钱没带够，下次再来买。”
柳夫人问：“为什么要钱？”
姜栗懵逼了，不用钱吗？
这镜子明码标价十两银子呢。
柳夫人见她这一脸茫然的样子，掩嘴笑道：“原来娘娘不晓得，这是王爷名下的产业，您也是东家，买自家东西，哪里需要钱呢。”
姜栗：“？？？”
卧、卧槽！
霸总夫人竟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