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 章 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长乐宫寝殿中,刘贵妃正微蹙着眉头躺在榻上闭目养神,昨日夜里阴雨天,她身上的疤痕又开始抓心的痒,一夜都没睡好。
本就心情烦躁,此刻听见玉丛的大呼小叫,眉头皱的更深,她不耐地起身吼道:“叫什么叫,给本宫滚出去。”
玉丛吓得一哆嗦,不过此刻也顾不上害怕了,她急急道:“娘娘,不好了,大将军被皇上押入大牢了!”
刘贵妃惊的猛然站了起来,双手死死抓住玉丛的胳膊:“你说什么?父亲怎么了?皇上为何把父亲押入大牢?”
玉丛顾不上胳膊被抓的钻心的疼,焦急道:“是将军私自开采铁矿一事,今日宁副尉抓来了将军手下负责开采铁矿的人,将其带到了金銮殿,皇上审问之下那人全招了。”
刘贵妃闻言也慌了神,她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不就是开采个铁矿嘛,皇上之前还赏赐过父亲一处矿脉,肯定没事的。”
“娘娘,这次不一样,皇上之前赏赐的矿脉还没有这个十分之一大,而且将军是私自开采,私自开采矿脉是杀头的大罪啊。”
刘贵妃被玉丛的话吓了一跳,她一巴掌扇了过去:“你胡说些什么,你敢诅咒本宫的父亲?”
玉丛被一巴掌扇的摔倒在地,眼泪不自觉流了出来。
刘贵妃没再管她,她失神地喃喃道:“皇上向来看重父亲,没事的,肯定会没事的,皇上呢,我要去见皇上。”
说着,她顾不上整理仪容,慌慌张张就要出去,玉丛连忙起身拦住了她:“娘娘,皇上禁了您的足,现在不能出去啊。”
刘贵妃一把推开玉丛:“滚开,你别拦着本宫!”
刘贵妃甩开玉丛,跑了出去,皇上下令禁足倒是没有派人守着门,她直接跑了出去,一路朝着清正殿疾行而去。
宋渠远远地就看见刘贵妃急匆匆的朝着这边走来,他忙上前拦住人:“贵妃娘娘,皇上下令不见任何人,您还是回去吧。”
刘贵妃多少给宋渠几分面子,她停下来耐着性子道:“宋公公,本宫要去面见皇上,还请你不要阻拦。”
宋渠一脸无奈:“哎呦娘娘,不是奴才要拦着您,是皇上下令不见任何人啊。”
她不再和宋渠纠缠,看着紧闭的殿门扬声道:“皇上,臣妾父亲是清白的,定是有小人诬陷臣妾的父亲,求您明察,皇上。”
她叫的嗓子都哑了,那紧闭的门却丝毫未有打开的迹象。
……
晚膳时分,落英提着膳食从门口进来,她看向坐在榻上和女红奋战的宁玉惜道:“主子,刚才春杏来送膳食,
她和奴婢说刘大将军今日早朝因私采铁矿之事被下狱了,刘贵妃知道后去了清正殿求情,皇上不肯见她,她一直跪到下午,后来晕过去了。”
宁玉惜抬起头,私采铁矿的事可算是暴露了,她问道:“可知是谁揭发刘将军私采铁矿的?”
落英:“好像是白丞相。”
宁玉惜点了点头,这白丞相也是先帝时的老人了,此人刚正不阿,对皇上忠心耿耿,但和刘将军之间颇有分歧,积怨已久,想必他也盼着刘将军倒霉。
又过了几日,皇上的人查出刘将军不光私采矿脉,而且他开采的这些矿脉居然是用来私铸兵器的!
一时间满朝惊骇!
私铸兵器是想干嘛?他可不信是为了国家,国家有战事粮草兵器,一应用度都是国家来出,他私铸兵器只能是为自己!
群臣纷纷上柬,要将此等狼子野心之人即刻处决,也是他平时仗着皇帝看重向来高高在上,无论见了谁都是用鼻孔看人,对那些文臣更是打心底里瞧不起。
这下那些曾被他轻视,受他羞辱的文臣怎能轻易放过他呢。
刘贵妃在殿外晕了几回,几天不吃不喝,现在都已经昏迷了,皇上依然没去见她。
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中,皇上又听闻一件骇人听闻的大事。
白丞相单独上报给皇上,称其查出刘将军在年初与乌桓人的战役中,用献州城来做交易,换取乌桓良驹三千匹。
也就是说,那献州布防图是他故意丢失,其实是秘密给了乌桓人,假借不敌故意让献州失守,以此来换取乌桓的骏马良驹。
此事一出,皇上对刘将军最后的那点仁慈也没了,又是私铸兵器,又是私囤良驹,这不就是要造反吗?
更何况还是以大晋一座城池的国土为代价跟敌国做的交易,简直是骇人听闻,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皇上立刻派了宿卫司核查此事,确认属实后他杀心毕现,但是却没有第一时间采取行动。
他在等,等一个最合适的时机。
……
十月十九这日是太后的寿辰,今年是她的五十整寿,前些日子又接连打退了乌桓和西楚,皇上下令为其大办。
满朝宗室勋贵人家都进宫为太后贺寿了,除了豫国公称突发旧疾没能来。
后宫众嫔妃除了卧床休养的刘贵妃,和被禁足待产宁玉惜外,其他都早早到了慈宁宫为太后贺寿。
宫里一时间热闹非凡,和宁玉惜这里的寂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疏庆宫中,宁玉惜的胎已经八个半月多了,她怀的双胎,产期也就在这几天了,皇后向来稳妥,前些日子就备了两个稳婆在疏庆宫里候着。
这一次没有宁母来陪着,整个疏庆宫除了她就省如意和落英以及那两个稳婆,遥想去年她生产承昭时是何等热闹。
但现在宁玉惜没空想这些,她今日隐隐觉得不安,刘将军的事这么久了皇上也没定夺下来,这有点不太像皇上雷厉风行的性子啊。
她吃过午膳没多久正在院中消食,如意和落英扶着她,忽然听见门外似乎有嘈杂声传来。
她耳朵向来灵敏,如意和落英还没发现时她已经隐隐约约听见了。
她忍不住来到从外面锁上的宫门口,透过门缝朝着外面看。
如意和落英满脸不解:“主子,怎么了?”
宁玉惜道:“你们仔细听。”
二人凝神听了一会,这会嘈杂声已经越来越近了,二人此刻都听见了。
“这是什么声音?”落英不解道。
如意试探性开口:“今日是太后娘娘寿辰,想必是宫中请的戏班子什么的,可…这声音也不像唱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