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交接之际
跟我预料的一样,陈睿斯为了这个事情保稳,见到程兴后,把我跟老杨谈的价格郑重地告诉了程兴。程兴也挺高兴,说他提出一次性交五年的承包费,估计广州人会磨蹭。没想到这么多的承包费他们都敢要 ,这不是眼睁睁地做亏本生意吗?我说:“管他亏不亏,我提出的承包费,他敢要,咱们就敢给。至于长处来的这个利润,咱们三个人,三三分成得了。
陈睿斯当即点头,说:“行行行。”
随后他叮咛道:“这事只有咱们三人知道,别外传。接下来咱们来个分工,我和程经理负责筹备资金,从钻井一处往回要井,小峰既然跟老杨熟悉了,就跟紧老杨,及时了解他的动态,预防别人掺和进来。”
这么一安排,我们三人就分头行动了。我的任务是紧跟老杨,为此他走那儿,我跟那儿,陪他吃饭,陪他唱歌,陪他到处考察,他需要什么,我提供什么。
有一次,我接老杨去陕北井场,天下着小雨,路上有点滑,但我开得比较稳当。他就看着路况说道:“李总,你最近的驾驶技术有所提高啦。”
刚说完,土路泥泞,遇水打滑,车倏然碰在路边的墙上了,把老杨的头给碰了。我停车后,看见他捂住了额头,忙扶他下车。他一下车,就摆了摆手说道:“不行不行,手艺不行啊。”我忙安慰他,要带他去药房,他又说:“算啦算啦,赶紧走吧,油井要紧。”
看了油井之后,老杨心情不错,在返回的途中,问我:“李总,你有认识的小姐吗?给我找一个啦。”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了,说我没有认识的,他肯定不信,甚至会认为我不愿意花这个钱。因为他是经常出门的人,私人老板在接待上,有没有这个事儿,他是知道的;说有认识的嘛,我真的没有认识的小姐。虽然以前经营过采油饭店,附带了两间kav,但仅仅是饭后唱歌消遣的,没有他说的那回事。所以,我就开玩笑地说道:“是不是想玩小姐了?”我知道广州人爱玩女人,这是通病,因此就直言不讳地说了出来。
老杨说:“当然啦,你们这里到处都细(是)土呀山呀的,撒出的尿都有土味儿,不换个口味行吗?”
当年,凡是比较上档次的私企娱乐场所或者饭店宾馆,基本都有小姐,有的是地下团队,有的是个人行为。尤其那些打着油田名号的私企服务行业,来自全国各地的小姐到处扎堆。把老杨送回宾馆后 ,我就问这家宾馆的主管,问她有没有小姐?她说:“我们这个宾馆没有,我可以给你叫一个,但安全我们可不负责任。”
我问:“那你们这里平时公安上查房不?”
主管说:“也不怎么查,但不能保证人家就不来。如果来了,我们必须得配合。是你叫吗?”
“不不,不是我,是你们这里的一个常住户。”
主管说:“你把你电话留下,我试试给你联系一个。如果有人,给你电话。”
没过一个时辰,宾馆主管给我打来电话,说人来了,说是个按摩房的,还能保健按摩。我当时开车正在街道上行驶,接电话后 ,就赶紧掉头往宾馆走。刚停好车,走到宾馆门口,又接到主管的电话,说人来了,就是帕萨特上下来的那个。我转头一看,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我跟前,接着车上下来了一个穿着短靴、短裙的女孩,当时天不太冷,但她身上穿了件束腰豹纹形皮草,内衣领子很低,一头烫发束在脑后,耳朵上吊了一串叶片型耳环,嘴上不知涂了啥牌子的口红,看上去暗红泛紫,还亮晶晶的,与那个耳环比较吻合。我还没看清她的面容,你一双又长又细的腿就戳入了我的眼睛。就凭这双细腿,我心里想:如果是我的妹子或者姐姐,我一脚就踏断了双腿。
但为了老杨,我只能把这个细腿的女人打了个招呼,问:“你是找杨总的吧?”
那个女人说:“是啊,我接到王姐的电话,就过来了。”
当时,一同乘电梯上楼的还有其他人,我怕别人以为是我叫的小姐,进门就故意躲开那个女人,出了电梯,就直奔老杨的房间。那个小姐好像轻车熟路了,毫无廉耻,进门就哈喽一声给老杨打了一个招呼,老杨忙迎合:“好靓啦,是个靓妹,请坐啊。”
在他俩说话之际,我进了卫生间,解了手后,发现卫生间没纸了,我没打招呼就出了门,下楼,打算到宾馆外面的门市上给买卷卫生纸。我知道老杨是个爱干净、生活比较讲究的人,所以我就在放纸的货架上看了看,捡最贵的买了下来。
安排好老杨后,我就回家了。第二天,我见到老杨时,问他怎么样?
老杨说:“哎呀,看起来打扮得挺靓,其实不行呐。”
我问:“怎么回事?”
他说:“有口臭啊!”
我问:“那你咋办来?”
他说:“没有办法啦,我就她给嘴上蒙了一条毛巾啦。”
我说:“那你不要就行了嘛。”
他说:“那怎么行呢?我看见你给那女孩的包包上放钱啦。”
我细想他给小姐嘴上蒙毛巾这个举动,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老杨两眼一瞪我说道:“还有件更可笑的细(事)。”
我忙问:“什么事?”
他说:“你给我买的不是卫生纸,是卫生巾,你真是个马大哈,哎呀,你搞服务不行啦,不行……”
我笑得直不起腰,立即提出下去给他另买,他说:“好啦好啦,小事一桩啊,你别管啦。”
鉴于在老杨跟前出的丑,以后在接待重要客户和领导时,要求自己必须细心,周全,再不能发生这让人嘀笑皆非的事情。以小见大。细微处见用心。用心不周,会影响事儿。
经过两个多月的奔波,这五口油井顺利到了老杨的手里。正式交接时,我要求老杨除了20万元的定金之外, 剩余的180万要用现金支付。广州人懂现金的意图,当即也同意了。因此在签字付款时,广州人提来了180万现金,交给了我。
我们就拉着现金和老杨、陈睿斯从宁夏过来,走到子弟学校门口,我给陈睿斯使了一个眼色,说道:“你俩先走,我进去给咱们办这个事。”
老杨说:“行。”
陈睿斯和老杨与他的助理去宾馆了,我提着装了180万现金的皮包,进了子弟学校,交了70万之后,出来打了一辆出租,把剩余的钱送到了家里。打算第二天去钻井一处的礼泉基地,给人家交那18万的托管费。
就在我把钱拿走的当天晚上,程兴知道了,以为我和陈睿斯会独吞了长出来的这笔钱,心里有点不平衡,就到老杨的房间,绕来绕去地向老杨道出了实情,说:“其实这几口井花不了这么多钱,他们把你骗了。”
第二天一大早,老杨就来找我了,见面就说道:“李总哪,你咋骗人啊?人家要的不是这个价格啊。”他就把程兴说的话给我重复了一遍。
我一听,感到头颅嗡的一下,心想:程兴的心眼咋这么小呢?老杨还没接管油井呢,这么一来,如果老杨因此放弃合作,不是把到手的鸭子飞走了么?
我心里紧张了,正在迅速思考这个问题时,正好有个电话来了,我赶紧乘接电话之际,躲开了老杨,然后把这个情况告诉陈睿斯。陈睿斯说:“俏俏的,别吭声,该咋弄就咋弄。现在到一步了,不能乱了阵脚,我来给老杨解释。”
听陈总这么一说,我心里顿时有了底气,就回到房间,装作一本正经地对老杨说道:“这个事我不想给你解释,陈总马上过来了,你跟他说说吧。”
没有会儿,陈睿斯就来了,我故意提起了此事,陈睿斯没等老杨开口,就绷着脸说道:“你算好你的账就行了,干吗在乎这个呢?程兴把这几口井包去之后,就像把鳖捉在手里,不知道咋弄,是在没办法的情况下,才反包给了钻井一处的。如果他会操作的话,至于倒腾来倒腾去吗?他自己干不了,别人干他还眼红,这样的人,你还能把他的话你当真?”
老杨见陈睿斯有点不高兴,忙摆摆手说道:“行啦,行啦,陈总,不提啦。”
从此以后 ,老杨还真再没提这个事。
把老杨搞定之后,第二天,陈睿斯让我把程兴叫来。我给打了电话没会儿,程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