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023
“你上车来说吧。”乔之盯着苏君言看了很久，到底还是妥协了。
苏君言大喜，急忙拉开车门，坐到乔之身边：“之之……”
乔之转头跟安露说了句话，两人从另一边下车。
苏君言正不解，就看到安露带着司机去附近转悠，而乔之上了驾驶座。
很明显，乔之不仅不愿意跟他有近距离接触，还处处提防着他。
苏君言一瞬间脸色难看到极点。
“说吧。”乔之转过头，神色淡然，开门见山道，“你为什么说周牧是夏天哥哥？”
“你对周牧还真是关心啊。”苏君言紧紧盯着乔之的脸，语气说不出的嘲讽，“你们认识才三个月吧？就这么喜欢了？就不怕他也是个骗子？”
乔之冷下脸：“如果你不愿意说，就请从车上下去，我会亲自去问周牧。”
“他要敢说，还会等到现在？”苏君言也冷笑一声。
乔之看看时间，不和他废话：“你到底说不说？”
气氛压抑，过了几秒，苏君言忽然换了个语气，一脸深情地看着乔之：“之之，你这么生气，其实对我还是有感情吧？”
乔之揉了揉眉心，不想说话，这个人真的是想把所有美好都打破。
“之之，你最喜欢的红玫瑰。”苏君言将花朝前一递，眼眶突然就红了，“我承认我错了，以前是我对不起你，你打我骂我都行，但我是真的爱你。我从来都只爱你一个人，只是我以为你其实没那么爱我，我很害怕，所以才想证明自己……现在我知道我错了，我傻逼，我一定改正。这段日子家里人让我出国躲流言，我每一天想的都是你，根本没办法入睡，我才知道我有多爱你，我看到你跟别人在节目上秀恩爱，心都要碎了……所以我又偷偷跑回来了，之之，你想怎样都可以，只求你给我个机会，我们重新来过，好吗？我发誓，这辈子做牛做马都行，往后我一定好好对你，把你捧在手心里，宠上天……”
乔之看到他眼底的狂热，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知道吗？其实我不喜欢玫瑰花。”
“不可能！”苏君言一怔，“我问过你喜欢什么花，你说是玫瑰……”
“我原话是我喜欢你送的玫瑰花。”乔之叹息一声，“还是不懂吗？我喜欢的从来就不是玫瑰，是你送的花。因为那时候我喜欢你，你送的花就是我最喜欢的花。现在，我不喜欢玫瑰了。”
苏君言明白过来，怔怔看了她一会儿，哑声道：“之之你好残忍，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就将我的美梦撕碎，而这个梦还是你亲手为我编织的……”
“一个劈腿的人居然好意思指责受害者残忍，我看我们也没必要再谈了。”乔之却完全不为所动，“请你下车吧。”
“好啊，我下车。”苏君言作势拉开车门，“你真的不想知道周牧和夏天哥哥的事情？”
“不想。”乔之并不阻拦，只是冷静地看着他。
苏君言忽然就相信，乔之真的不喜欢他了。
虽然她上恋综，跟周牧传绯闻，但苏君言始终觉得，乔之性子那么软的一个人，不可能那么绝情。他们三年的感情，只要他回来好好道歉，一定可以挽回她。
现在他才突然醒悟，他好像一直都没有真正了解过乔之。
她其实并不软，她比谁都狠。
因为不想和他待在一起，她连周牧的消息都可以不问。
苏君言偏不让她如愿，他又坐回去，眼底涌起疯狂的情绪，冷笑道：“你不想知道我偏要说，周牧应该没跟你说过吧？他其实是我哥。”
乔之是真的震惊了：“你们是兄弟？”
“对，同父异母，他讨厌我，一直不想让我好过。我出轨的消息是周牧爆的，裴恪燃是被周牧赶出节目的，凌烈不敢给你写信也是周牧逼的，我被迫出国，也是周牧安排的……”苏君言表情狰狞，“乔之，我承认我劈腿不是好东西，但你认为周牧就是什么好人吗？他从一开始就在道德绑架你，又赶走你身边所有可能出现威胁的人，让你沉溺在他编织的温柔陷阱里。”
“不过，如果你认为周牧做这些代表他有多爱你，那就大错特错了。他不是爱，只是愧疚。”
“我不是你的夏天哥哥，周牧才是。是我借着他的名头跟你谈恋爱，他一方面觉得对不起你，一方面想要报复我，所以才会千方百计对你好。”
“可你仔细想想，要是周牧果真那么爱你，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出现？他如果真喜欢你，肯定在我们谈恋爱之前就表白了，他有那么多机会，可他没有！我相信，为了让我难受，周牧他可以一直这么宠着你，但这真是你要的爱情吗？”
“假如将来，他真正爱的人出现了，你猜以他的城府，会不会将你卖了，你还在替他数钱？”
“乔之，你玩不过周牧，就等着被他吃得骨头都不剩吧！”
苏君言一口气说了很多，中间乔之没再说过话，等他全部说完，就招手叫司机过来。
“之之。”司机看她一眼，“怎么了？”
“把这人扔下去，我们走吧。”乔之冷冷道。
苏君言本以为乔之至少会再问点什么，比如他和周牧的关系，比如夏天哥哥。
可乔之像是完全没把他的话听进去，一句都没再问。
他毫无防备，直接被司机拖下车，扔到路边。
紧接着，安露将那捧玫瑰也扔了过来，等他爬起来，乔之的车已经开走，只留下一抹车尾气。
终于迎来《情书》最后一期录制，按照节目规定，每个人都有一次表白的机会，可以自己挑地点挑方式。
如果没有心仪的对象，可以不对别人表白，但还是要设计一个仪式，对自己来一场表白。
三个月过去，节目组做到了当初的承诺。
这一期，嘉宾们不用再聚在一起，节目组收集到每个人的表白安排，再从中协调时间。
今天乔之要接受表白，地点是渝南大剧院。
身为演员，乔之对这个地方不陌生，她在那里演出过。
会选这个地方表白的，不用问也知道是周牧。
乔之一大早就起来到工作室做造型，她今天选了套草绿色礼服。荷叶边一字肩，露出精致的锁骨，鱼尾款裙摆，勾勒出玲珑曲线。从腰部往下，都镶了钻，由疏到密，裙摆处最密集，每走一步都闪闪发亮。
“之之今天真漂亮。”化妆师跟她合作过很多次，关系不错，她最近也在追《情书》，真心祝福，“周老师看到肯定魂都没了，你俩一定要在一起。”
镜子里的姑娘长发盘了起来，露出修长白皙的颈脖，钻石项链让她偏乖巧可爱的长相多了丝成熟贵气，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顾盼生辉，真是我见犹怜，楚楚动人。
别说周牧，她一个女人看了都觉得心动。
“谢谢。”乔之却很淡定，好像对即将到来的表白并没有多激动，但她又让安露给工作人员发了红包，似乎也没有不高兴。
工作人员收了红包，纷纷前来祝福，十句倒有九句在说“周老师很好，你们要幸福”。
从工作室离开，去大剧院的路上，安露没忍住问了句：“昨天苏君言到底跟你说什么了？我怎么看你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你可不能相信苏君言的挑拨离间。”
“一两句说不清楚。”乔之摇摇头。
她倒不是相信苏君言说的话，她向来固执，认准一个人的时候，别人说什么都很难动摇她的心。更何况，苏君言她这里已经毫无信誉可言。
只是，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周牧有事瞒着她，到底是什么事呢？
周牧说过，等节目结束，他会把一切告诉她。
他真的是夏天哥哥吗？
到大剧院门口，工作人员就都不进去了，为了让嘉宾体验好一点，连摄像老师都撤了。
当然，里面有很多自动摄像头，导演会一直盯着监视器看，万一效果不好，摄像还是会跟进去。
乔之现在没心情去管那些，她表面看着淡定，心里其实很紧张。
推开大门的时候，手都有点抖。
剧场内没有阳光，也没有开灯，黑漆漆一片。
乔之差点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
可就在这时，黑暗中响起一声温暖的钢琴声。
乔之心口剧烈一跳，这曲子她太熟悉了，只要一个音，她就能辨别出来，是那首《□□mer》。
跟记忆中一模一样。
舞台上没有灯，什么都看不清，乔之下意识往前踏出一步，脚下忽然亮起一排灯。
她愣了下，继续往前走，每走一步，就有一排灯亮起来。
乔之踏上舞台那一刻，整个剧场都亮了起来，她这才看清，这里被周牧布置成了星空的模样。
一颗颗流星样的光束从头顶坠落，落在她身上，变成一颗颗闪闪发亮的钻石。
明明没有商量过，她穿的这套裙子却成了他布置的一环。
乔之站在舞台中央，看到了一场为自己而下的流星雨。
但她的注意力，却全都在前面那个弹钢琴的男人身上。
周牧穿着一身白色西装，内搭的衬衫是浅绿色，并不太好驾驭的颜色，穿在他身上毫无违和感，只有满满的青春气息。
这就是她想象中夏天哥哥的样子，不用再问，她无比确定。
最后一个音落下，周牧起身，一步步朝乔之走过来。
“别哭。”周牧抬起手，拇指轻抚过她眼角。
乔之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泪流满面。
她吸了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我没想哭，只是……”
“我知道，怪我。”周牧轻叹一声，“我说过，等节目解释，我会告诉你所有事情。如你所见，那年夏天在你隔壁弹琴的人，是我，但……”
他话还没说完，乔之忽然伸出一根手指，压住了他的唇瓣。
周牧微微一惊，不安地看着她。
“我已经猜到了。”乔之慢慢道，“夏天哥哥其实一直有两个，对吧？”
她也是刚刚周牧为她擦眼泪的时候，才突然想到的。
第一次她在大雨里遇到夏天哥哥的时候，他为她擦过眼泪；厨房起火那次，夏天哥哥救了她，也为她擦过眼泪……两次的感觉是不一样的，不过那种感觉太微妙，她根本不可能往那是两个人的方向去想。
但苏君言找过她后，她就一直觉得奇怪。
失明的人听声音会更专注，乔之确信自己当年听到的是苏君言的声音。可刚才她听了周牧弹的《□□mer》，也确定当年弹琴的人是他。刚才那一瞬间，她突然明白过来，她遇到的，一直是两个人。
“是的。”周牧点点头道，“当年我……”
“周牧。”乔之再次打断他，“这些话，咱们私底下再说。今天我想说的话，和这些没有关系。”
苏君言说周牧是夏天哥哥是真的，那他说他们是兄弟的事情，应该也是真的。
两人从无互动，姓氏也不同，估计关系并不好。
乔之不愿意周牧在节目上说这些，他出道这么多年，从来不提家里的情况，没必要因为她而破例，成为别人的谈资。
知道他曾经陪伴了她那么久就够了，别的都不重要。
“我原本准备了一场表白，但我那个场景太过简单，我喜欢这个场景，你让我借用一下好不好？”乔之不等周牧说话，握着他手臂轻轻晃了晃，笑容甜美，语气娇软。
周牧魂都快没了，只会点头：“好。”
“那我说了。”乔之收起笑容，正色道，“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这三个月里，我接触到的周牧……是我喜欢的样子。”
她到底有点不好意思，微微垂眸，不敢看周牧的眼睛：“你愿意和我试着谈一场恋爱吗？是周牧和乔之谈恋爱，无关夏天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