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谁敢说你什么
阴雨天暂缓,气温稍有回升,不及夏天高温晒人,温凉适宜,好多粉丝又聚集在公司外面。
星林娱乐分部这栋十层楼五楼往上常年闲置,最近租给了万星系的练习生部。
封崇闻一百个不愿意,但万星系大平台,据说练习生部高层大换血,发展方向变了,本来万星系的练习生都是全部公开积攒人气。一个月一次公演,每周都有物料。
练习生年纪小正是青春期,有了粉丝和人气便把持不住,有些练习生偷偷谈恋爱收礼物,事情闹的很难看。
所以才有了这一出,对外营销自己公司管理严格,虚心学习星林娱乐的练习生管理模式。
实际上是为了堵住粉丝的嘴巴,高层还是那些高层,练习生折腾了一圈倒是大换血,一时间万星系练习生人心惶惶。
正好赶上原地址租金到期不续,来星林娱乐短租几个月,新地址简单装修了还得搬走。
封崇闻也不好真的要钱,万星系主做平台,练习生部就是做着玩的试验,成了就成了,不成也不心疼钱。
所以这个人情万星系会还,等到了有什么活动,星林娱乐也有方便。
李素是人精,更何况当经纪人的时候和万星系高层也打过交道,有交情,自然跟着跑两趟漏个脸,告诉练习生们今天外边人多,不准出去吃饭,就在公司吃。
阮翊文无语。平常他一个人不好出去,外边粉丝躲不开,追着他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所以他一直是吃公司食堂的,吃公司食堂的a组练习生不多,一直还算相安无事,今天都在公司吃,阮翊文想想就心烦。
今天舞蹈课多,阮翊文还比别人多一小时舞蹈基础课,怕吃了东西剧烈运动会不舒服,早上索性连饭都没吃。
老师叮嘱他们出了舞室穿外套,省着满身汗水走廊阴冷会感冒。
阮翊文瘫在舞蹈室的地上看着天花板,刚才余典和苏子文勾肩搭背的去吃饭了,临走前似乎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那目光就是示威一样,阮翊文心颤了一下,绝望的发现自己在害怕。
阮翊文躺在地上,手握成拳敲击着地板,反复在心里强调给自己听,只是抵触,不是恐惧。
只不过是讨厌跟他起无谓的争执,并不是怕被打。
这种只能依赖拉帮结派才敢和自己示威的家伙,大概心里连底气都没有,不过一个没信念支撑的孬种。
没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精神的喽啰。
阮翊文喃喃的念出余典和苏子文的名字,反应过来又冷笑出声。
原来支撑自己的不是记忆里的父亲,也不是唯一血亲的哥哥,而是对所恨的厌恶。
撑下去吧,就半年。
虽然不知道撑半年有什么意义,但好歹赢了自己。
找到下一条路之前,往前走总比后退显的有尊严点。
阳旭推开舞室的门,有点别扭的问他:“那个…你怎么还不去吃饭?”
“有点累。”阮翊文找了个不丢人的借口,“再躺十分钟。”
“哦。”阳旭关上门出去了,甚至都没走进来,好像过来只是问问他为什么不吃饭,又不在意答案的走掉了。
李素在群里发消息强调这几天公司大楼进出人多,任何人的联系方式都不要加,任何人都不可以。
阮翊文从地上爬起来,把动作放慢到好像拉出了一个慢镜头,然后戴上耳机往二楼走。
越是想躲开他们走了安全通道,还是不巧遇到了余典和苏子文,身后还有几个人,他们好像在笑什么。
真正的慢镜头才刚刚开始。
阮翊文硬着头皮下楼,把耳机音乐声调大企图掩盖他们故意发出的笑声,肩膀经过肩膀时还是被重重的撞了一下。
阮翊文一个踉跄在楼梯上扶稳扶手,另外两个人好像完全没感觉,只是谈笑着上楼。
后面几个人幸灾乐祸的故意做出憋笑的表情。充当着这场冲突的旁观者,顺便助威。
阮翊文心里蹭蹭的窜火,拳头都握起来了,但是听到上几层楼梯传来了说话声,大概是万星系的人吧。
阮翊文知道这种时候不可以闹大,否则岂不是丢人要丢满两家公司的练习生中。
来到餐厅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阮翊文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并没有奇怪的地方。
那这种看热闹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阮翊文拿了餐盘去盛餐,走进了餐台才看到,餐盆都是空的,只有盆底有点汤汁,和零星沾在盆壁的菜叶。
再一低头,食物都在垃圾桶里,黑色垃圾袋几乎装满了。
阮翊文气急,只觉得胸口发闷,忍不住把餐盘随手丢下餐台上,玻璃餐盘接触到大理石跌成几瓣。
正在吃饭的两三个人都没说话,默默收回目光大口吃饭,这不是他们可以同情的。
他们顶多感叹一下长的好看又有气质的空降生连发脾气都淡淡,天生不带失态的狂怒技能,看起来真有气质。
不如担心自己,练习多年,还挣扎在出道考核上。
阮翊文转身上楼,出了电梯正好看到张弛和柯以兰走在前面。
“现在见到他们还怪尴尬的。”柯以兰说。
张弛无所谓的问:“这有什么,只是试训期在万星系待过,我妈听人说万星系虽然大,但不是专业培养艺人的,他们总不能阻止我们去发展前景更好的地方吧。”
柯以兰叹了口气:“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懂你了兰哥,非要带我上楼打个招呼,回来了又说尴尬,既然尴尬为什么非要上去。”
“我和你在万星系练了俩月,不打个招呼也太不会做人了,就在楼上这么近,尴尬是因为我当时是万星系淘汰的,又在星林娱乐成了公开练习生。”
张弛很不解儿的看向柯以兰,“那也不能被万星系淘汰了就不能再选其他公司了吧?”
“我的意思是,我怕我拉低星林娱乐的档次,万星系淘汰的人到了星林又是拔尖儿的,我怕别人看不起星林,早知道我当时就不争这公开练习生的名额了。”
张弛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你啊,就是心思太细,不能像你这么想,当时考核你确实是第一名,公开练习生的名额给你那还不是实至名归么,谁敢说什么。”
“可是…”
“没有可是,谁敢说你什么,我就替你教训他。”
阮翊文在心里啧啧嘴,醒醒吧,这才是张弛真心对一个人好的态度,对自己只是故意戏弄而已。
柯以兰往侧后方看了一眼,阮翊文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自己。
“张弛,这是一个人里,只有我和你认识的最早,一起从万星系来到星林,你在我心里跟别人绝对不一样。”
大概是没看见自己吧,不然也不会说这么掏心窝子的话,阮翊文有点尴尬。
没想到柯以兰能把这么肉麻的话说的这么轻松。
“呃…”张弛这种神经大条的男生听了这话大概也有点无措,手指挣扎几次还是友好的捏了捏柯以兰的脖子。
“我还以为兰哥对谁都一样好…哈哈…”
柯以兰说的很认真:“当然不是,你是我最好的弟弟。”
阮翊文:“…”
前面的两人兄弟情你侬我侬,阮翊文后悔没有早一点提醒他们自己在,实在没想到他们聊天是这个走向,现在倒不好意思了。
柯以兰再一次回头,面露惊恐的停下脚步,“啊,有人在啊。”
张弛也回头看他,“…你是去吃饭了吗?”
“没有。”阮翊文快速经过他们,躲进休息室里。
休息室门空无一人,阮翊文靠着门忍不住想笑,没想到柯以兰这么稳重的人也会说这种话,原来他也有这种反差。
终于在柯以兰身上看见一点接近自己这种普通年轻人的影子。
门再一次被粗暴的推开,阮翊文被撞开了踉跄几步,张弛亡羊补牢般把推门的动作放慢。
“你在门后站着干嘛?”
在门后站着怎么了,门后不能站么,阮翊文心里不爽,但不想和他说太多话,什么都没说走到休息室书架后面的隔间坐着。
要不要订餐呢,阮翊文站起来把隔光窗帘拉开一个缝,看着楼底那么多人,想想还是算了。
“你看什么呢?”张弛凑过来,脸就离自己不到十厘米。
阮翊文往一旁挪身子,想和他拉开距离,腿还跪在椅子上,理所当然的失去平衡。
阮翊文瞬间惊出一身冷汗,想着就算今天摔傻也不能喊出声。
疼痛没有如预想那样传过来,腰被拦住,重心也有了着落,张弛把他扶住几乎拉回了自己怀里。
阮翊文想骂他滚开,但又不能不识好歹。道谢又觉得实在没必要,只是干巴巴的说了句:“松手。”
“不松。”
…
张弛维持着这个动作自在的和他聊起天来:“你怎么没精打采的,是不是没吃饭啊?”
阮翊文不说话。
“看来是没吃饭,你是不是蠢啊,多练那半个小时有什么用?你不吃饭下午是不是想晕倒啊?是不是想我…”
阮翊文蓄了好大的力气动作幅度颇大的想甩掉自己腰上的手,但没想到张弛根本没怎么用力。
阮翊文反倒差点被自己闪了一个跟头,十分狼狈的在张弛戏谑的目光里夺门而出。
太丢脸了,自己刚刚这是演了个什么动作夸张的无声喜剧,就张弛的无聊成都,大概能笑自己好几天。
下午的阮翊文力气小的大概瓶盖都拧不开,机械的做着舞蹈动作。
老师不知道多少次说他不会卡节奏,动作没有力量感,拿张弛给他举正面例子。
阮翊文心想张弛如果两顿饭不吃,会不会也那么有力量感,就在快要耗费所有体力晕倒之前,阮翊文透过玻璃门无意间发现好像尚云辞走过去了,好朝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出去。
饿到低血糖的阮翊文还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尚云辞来分部干嘛,应该很忙吧。
手机振动了一下,拿起来一看确实是尚云辞的消息:“出来啊,干嘛呢。”
从来没觉得尚云辞这么亲切过,阮翊文决定了,以后尚云辞在自己心里的地位就超过自己那些好兄弟,仅次于亲哥阮斯元了。
阮翊文几乎是跌跌撞撞的跑出去,扑倒尚云辞身上,“哥,我饿死了。”
尚云辞被扑一懵,“你最好只是字面意思。”
阮翊文:“…”确实是字面意思啊,不然呢,我是个直男,你还是我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