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捉奸
风穿竹林打叶声,月上枝头静夜明。
南烛当机立断,既然这渣男待她不仁在前,也就别怪她不义在后了。
两个几乎同时的声音。
南烛:“陛下是他先非礼我!”
和亲王:“陛下是她勾引的臣!”
所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还不是夫妻呢。
南烛和和亲王尴尬的对视了一眼。
南烛回过神,往皇帝怀里蹿,“陛下,你可算是来了,不然臣妾就活不下去了……”
和亲王:“???”
女人——呵!!!
皇帝好笑的拉开她,南烛不死心还要往他身上黏,然后就叫侍卫给擒住了两只纤瘦的胳膊,跪在地上的和亲王也叫人给拖了起来。
去到明亮的殿堂里,所有的妃嫔都闻声赶来了。南烛和和亲王并排跪着,双方都在想对策。皇帝坐着没说话,神情叫人捉摸不透。
三位宫妃对视的好久,推推搡搡的,也没个人开口打破这片宁静。还是三妃之首的纯妃先开的口,她们只是听到些消息,具体是什么事情,并不是很了解,“陛下,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啊?怎么皇后娘娘和和亲王在一起?”
淑妃接她的话,“皇后娘娘跟和亲王能有什么事啊,一个在前朝,一个在后宫,而且又是大晚上的,说不定是刚好碰见了呢!”她的话里带刺,笑里藏刀。
纯妃单纯,顺着淑妃给的思路继续往下推,惊呼的捂住了嘴,“莫不是皇后娘娘与和亲王有什么?”
南烛赶紧抬头摇手。
芸嫔声音小,但也加入了讨论,“可是皇后娘娘一直在宫里,怎么可能跟和亲王有什么。”
南烛赞同的点头,终于找到一个肯真心为她说话的人了。
纯妃无视她的动作继续说,“皇后娘娘是王爷给接进京的,云南离这里远,路途又艰辛,要说在路上发生什么,那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南烛是百口莫辩。
淑妃笑了笑,扭动身体回去看在坐的皇帝,“陛下,还是问清楚吧,切不要叫皇后娘娘受了什么委屈才是。”
纯妃这个性格单纯,总容易被人拿来当枪使,她是喜欢皇帝的,更加是维护他,“淑妃,陛下都已经捉奸了,哪里还有什么误会,要是真的,就算是皇后娘娘,那也是不能轻饶。”
淑妃示下弱来,“纯妃姐姐说的是,妹妹受教了。”
和亲王开口了,先磕头再说的话,“陛下,微臣冤枉啊!”
一看这男的就是要把责任往她身上推。
男人——呵!!!
南烛一捶胸口,作势大哭了起来,南烛打小就很会哭,哭的时候鼻涕眼泪都像洪水似的爆发出来,压根收不住,奶油皮肤,通透明亮,“陛下,臣妾冤枉啊,陛下一定要臣妾做主啊……”
芸嫔小心翼翼的朝皇帝建议,“陛下,不如我们先听听皇后娘娘和王爷怎么说?”
皇帝勾了勾唇,看他们,给他们辩解的机会。
南烛纠结的是应该先说还是后说。先说的好处在于可以获得优势,扭转局面;后说也有好处,可以抓住前人的漏洞进行攻击,最后逆水翻盘,来个起死回生。
在她还在纠结的时候,和亲王已经抢占了先机,“陛下明鉴,今日宴会,皇后娘娘一直看着微臣,示意微臣出去见面,因着对方是皇后娘娘,微臣不敢推辞,便去了,可谁曾想,娘娘一上去就抱住了微臣,还请求微臣带她出宫,说是皇宫里待不下去了皇上待她不好,微臣是严词拒绝,而后陛下就来了,还请陛下明鉴啊!”
和亲王这话,一半真一半假。
不过这皇帝到底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呢?如果一早就来了那她该怎么办?假如是一早就来了,应该不会有时间来听他们辩解吧,该直接原地枪毙了。
轮到她说话了,她哭丧似的趴在地上一蹶不振,“陛下,臣妾冤枉啊,臣妾是皇后,怎么可能看上他这么个亲王啊,而且陛下您长得也比他俊俏,臣妾这是图的什么啊……”
合情合理!合情合理!
她爬起来,可怜兮兮的吸了吸鼻涕,兰花指沾去眼角的泪珠,“臣妾不小心弄湿了衣衫,路过假山就叫人给掳了去……陛下,臣妾只是一届女流啊,不是和亲王的对手,就只能与他周旋。”
“你信口雌黄!”和亲王怒了。
她的话确实没几分能信的!
南烛放下捂眼睛的手,当面与他对质,“和亲王,你拿镜子好好照照你自己行吗?”
她嫌弃的眼神一寸一寸的打量他,“要相貌没相貌,要身材没身材,年纪一大把了,儿子都和我差不多年纪了,还留着一缕胡子,邋里邋遢的,我是见鬼了才看上你。”
和亲王被她呛得没话回,就只能找些旁的话题,“皇后娘娘,你怎么可以如此颠倒是非黑白?”
对方气势一弱,南烛瞬间就来劲了,“王爷说本宫故意诬陷你,那好,本宫问你,本宫何以如此?”
“你……”他找不出来理由。
南烛理直气壮的继续说,她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口才竟然那么好,“女人能达到的最高成就我已经做到了,我干嘛还要来折腾?”
和亲王说不过她,只能仰头求助皇帝了,“陛下为微臣做主啊……”
“陛下……”南烛一抽肩膀,爬过去,抱着皇帝的大腿,媚眼里是泪光,樱桃红唇绚丽夺目,“陛下,臣妾冤枉啊……”
皇帝冷着脸笑,“你都已经是皇后了,你还在图什么?”
“哈?”她没太听清,其他的人就更加是了。
皇帝从南烛跟和亲王开始说第一句话时就已经在了,于他而言,南烛就是个自私自利,趋炎附势,又贪生怕死的女人,她不愿意成为他的皇后待在这个宫里,只是一心想保命而已。
皇帝阴森森的笑着,“皇后皇兄各执一词,这叫朕怎么断?”
“那……”她小心翼翼的给建议,“不然……就算了?”
和气生财嘛!
皇帝瞧了瞧她,额角一抽,往后一靠,搭起了二郎腿,因为皇帝的这番动作,南烛把抱在他腿上的手抽了出来,无意识的搭在他的大腿上,静静的看着他。
南烛生得一双绝尘的丹凤眼,媚而不俗,娇而不妖。小嘴饱满圆润,就是为接吻准备的,可爱到爆。她如今的这幅模样,又乖又单纯。
皇帝歪着脑袋摸了摸她的脸,笑着说,“总有一方是错的。”
“那就是他错了。”南烛转过去指向和亲王甩锅。
皇帝扳回她的脸,扯着嘴角,皮肉都不怎么动,“俗话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这话的意思是准备要牺牲她了吗?
“不不不不,”南烛急了,抓着皇帝的手,“有些衣服还是不能扔的。”
皇帝一声,“哦?”
南烛睁大了眼睛,看着他身上金光闪闪的龙袍来了主意,“譬如龙袍,陛下,不能扔的啊。”
狭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线,皇帝凑过来,几乎要贴着她的唇了,“皇后哪里来的自信,以为自己和朕的江山同等重要?”
南烛的唇角已经在哆嗦了,眼睛里蓄着泪珠,好像下一秒就要倾注而出,她就一个要升高中的中学生而已啊,怎么就那么惨啊?来了这破地方,还要被迫加入宫斗。
她哭了出来,是真的哭了,像个小孩一样的大声喘气和抽噎,“那我不想死嘛,我不想死,我还没活够呢……”她握着拳头揉眼睛,“凭什么我得死啊?你怎么不叫他去死啊?你那么多手足呢,也不差他一个,有些手足还多手多脚的呢……”
这里的人都是第一次见有人哭成这样,嘴里还嘟囔着这样幼稚好笑的话。
和亲王有些着急,生怕皇帝因为怜惜南烛而要了他的命,“陛下,微臣与您从小一块长大,什么品性,您应该都知道,还请陛下明鉴。”说完他重磕了一下头。
“啊……”还在哭的南烛慌了,眼泪鼻涕还挂在脸上就又开始为自己谋一条生路了,“陛下,我们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但是之后的日子都是我来陪着您啊,他……”她弱小无助的手指指向和亲王,“他能帮你做什么啊……”
和亲王也往前爬了爬,“微臣可以替陛下分忧,整顿吏治,安抚百姓。”
这是来比剩余价值了?
南烛胡乱的抹了抹鼻涕眼神,奶奶的声音没有半分的威慑力,“你不给皇帝添乱子就好了,还大言不惭的在这儿说这说那。”
和亲王无语,“那微臣斗胆敢问娘娘,您是有多大用处啊?”
南烛转过去握住皇帝的手,小嘴噘着,声音更软更糯了,“我可以陪你睡觉让你舒服了,还可以给你生孩子,我还特别乖,不哭也不闹。”
和亲王:“……”
纯妃:“……”
淑妃:“……”
芸嫔:“……”
皇帝为了掩饰他想笑的情绪用手抓了抓眉心,其他的人纷纷懵逼。
这是云南王的女儿能说出来的话?
堂堂皇后,一国之母,跟个三岁小孩似的。
南烛抓着他的两根手指头摇啊摇,“我还会下象棋,参见过比赛的那种,噢,还会画画,学过五年。”她像跟人推销自己似的,努力的把自己的好处展示出来。
说完,她上手搂过皇帝的脖子要给他一个亲亲,皇帝无语又很嫌弃的推开她的脑袋,南烛退而求其次,抱着皇帝的腿亲了亲,然后枕着不动了,懒得要命。
美人计,应该好使吧?
皇帝抬起她的脑袋,与她面面相觑,盯着她看神色不明。
南烛跪得膝盖有些疼,抬起屁股动了动。
皇帝看了眼她的姿势,放下脚,掐着她的腰把她从地上给带了起来,打横抱在怀里往外走,留给屋里人的话是,“和亲王以下犯上,择日被遣送出京,若无朕的旨意,此生此世不得再回来。”
南烛搂着他的脖子,怯怯的发问,“那我呢?”
皇帝一笑,“关你禁闭。”
“……哈?”她很是不愿,“那……关多久啊?”
此生此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