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击退
硝石，硫磺，木炭。
苏杭正在房间里研发燧发枪的结构和原理，桌面上摆满了画着燧发枪很多零件结构的卷轴。但火药的这几件东西，始终没有下文，这时他突然想到了作为商户的周家。
天天微微亮，外面早起打水的伙计兴奋的喊声打破了在酒馆的长木凳上醉生梦死的周家家主周天南的黄粱美梦。
“厮…这外面怎么这么吵？”周天南听着那声音很不爽，向前来店里的伙计问道。
那厮闻得周天南的声音转身道：“听说是克里斯堡的城墙允许出入了。”
“哦，当真？”周天南惊讶到不顾酒意一下子站了起来。
“当真，周老爷。”这周天南因为郁闷无助，经常光顾这酒馆，数月来，成为了这酒馆里的常客，问其姓名从何而来，周家周氏商户，便得人称一声周老爷。
周天南也不管自己就到底是醒还是没醒，闻言得到确认后，一口气向城墙下俯冲过去，虽然出门摔了一跤，但这并不影响他此时想到城墙下看个究竟的激动。
只见这青色的天底下的城墙边，贴着一张一个披甲持剑的士兵站在那里，贴着一张不知道什么动物的皮毛，摊得十分平整，那上面两个大字下写着一排排字，好像在宣布着什么。那士兵呢，往城门上一靠，大声吆喝：“城门开通了啊…开通了，想走的可以走了，一个一个出城嗷～”
其实这也是苏杭对克里斯内部新添加的一种管理模式，贴公告栏，对居民的政策以方便在大街小巷传播，不至于以前拿个士兵喊一声，居民过几个月就忘了。
周天南本来是要转身离开，带着周家去其他地方的，奈何士兵看到了他，立即呵止住了他，走到他面前。
“干…干什么…”他惊恐地问士兵。
“代理领主吩咐过要见你呢。”士兵说。
“我？”
……
周天南被士兵带入一个长长的巷子，里面有一座庭院，这院子里数十名工人正在忙碌着。工人们拿着一些奇怪的零件进行组装，而他们身旁一直专注地审查的那个人，就是苏杭。
“你来了。”还没等周天南开口苏杭就先开口说道。
“是的大人。”
“我允许你们商户流动，你可知道是为什么？”
“愿闻详细。”
“这战争即将开打，我却要放开城门任意流动百姓商户，只是看在我与你周家的缘分上。”
周天南直接跪了下来，痛哭流涕地恳求道：“大人，我周家势微，可对不住这如此大礼呀！”
周天南是聪明人，原本说什么出卖自己周家所有人的灵魂也要跟随大人的话再也讲不出口了。周天南后来也知道了这个从地狱之门里出来的小子其实就是个普通人，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可那天城门口看见的事情他已久历历在目。
因此在他看来，付出灵魂跟一个小子简直比猪还蠢。
苏杭显然是察觉到了这点，不过他可以通过情面和许诺周家好处来达成他的目的。
“克里斯把你们关上准备投入战场，而我却把你们放了，想去哪里去哪里…”他话没说完，意在让周天南自己明白。
周天南是混迹多年的老油条，自是明白人。
“大人请讲。”
“嗯，我要你带几样东西回来，克里斯堡可以买。”
“大人，此地人太多了，可否细谈？”周天南是一个商户，涉及到商业的秘密他是不可能让这样的商谈出现在众人能够打听的范围。
“这边走，跟我来。”
“周家家主果然是做大事的人呐。”苏杭一路上夸赞道，“说话不费力气。”
“大人谬赞。”
两人来到一处庭院角落，这里有一处偏僻的暗门，里面是一个小房间，布有一套设计独特的家具，它们都是出自苏杭之手。
“好精美的家具…”
“事成之后。我送您一套。”这突然改口，让周天南敏感的神经极其不适，但转而意识到，可能这件事情不会太简单，完成很可能需要非常多的代价。
“大人，我们开门见山吧。”
“可以 ，是这样的，我要你带几样东西，虽然我可以说出名字，但不见得你们知道，所以我想让你明白的彻底。”苏杭接着说，“硫磺，硝石，记载着我们这一带的详细地图。”
“这硫磺…略有耳闻呐。”
苏杭心中窃喜，居然毫不费力气。
“哦？你知道？”
“可是那山火遗留之物？”
“是的。”
“至于硝石…闻所未闻，可否有个参照依据？”
“这个。”苏杭从那本奇怪的《远方》抽出图片。
“这画，是魔法写实？好真实的画。”周天南惊叹道，他双手捧着图片。
“你如果寻到这种东西的话，可以来找我。”
“不过这如何鉴定呢？”
“以火烧之，紫青烟起，云是真硝石也。”
“那小人这就下去安排。”
等周天南离开后，苏杭对副官说道：“是时候了。”
……
远处是一些穿着动物皮毛，身强力壮的勇士，他们是来自草原的骑兵，专门被雇佣过来向克里斯堡发起最后的冲锋。
它们扎营在离克里斯实控领地两公里处。这里再过几天就会有成千上万的战士赶到，领主们要把握住机会，所以不能和克里斯的战斗黏着化，不然到时候王廷出来调和就不好了。
“那是什么？”这些人没有见过热气球，自然是感到诧异，骑兵们出动后却只能在下方徘徊。
“拿弓箭来！”一个带头的领主对准拉弦，但是没有击中就掉了下来。
“奶奶的，应该不成问题，我们打不到他，他们也应该碰不到我们。”
“怕不见得…”身边另一个领主看到此幕担忧的说道。
热气球在顷刻间飞向了这些营帐上空，几桶火油随着运动自由落体，洒在了后方的粮仓上，随后跟上的是一根根火把。
“不好！他们要焚烧粮仓。”一个领主看到皱眉道，“发号命令，全军集合，摆阵型，进攻！”
热气球从一开始就直接通关了，他们的粮仓没有一个不是焦炭，但结果就是克里斯得提前接受来自其他领主的入侵。
但苏杭早就料到了这点，直接派出大量热气球，有射箭的，有透支石块的，有扔火油的，有掷木制标枪的，还有丢大粪的。有些骑兵甚至来不及上马就从天而降一枪插穿马匹。
此时克里斯堡城墙站满了弓箭手，正等着他们来袭。
当然这样的事情肯定不会只发生在这一处，克里斯堡现在四面八方都是战事，当然，苏杭不仅在正面战场上安排了热气球，此时，早出发一波的热气球分别浮在了一些邻居的家的上空，开始丟火把，主要对象是粮仓和酒窖。然后才是城主府。
这样基本上对方的后勤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没有了，这种时代的通信主要靠人力，等前线指挥的领主知道了，粮仓早就没了。苏杭采用的是一些比较早用的战争方法，陷马坑，布置重弩，包括连弩，虽然弓箭好使，射程远，但是连弩可以增强短距离接触步兵的实力。
因为早期面对邻居的窥视，克里斯堡的城墙修的比较厚实而全面，分为内城墙和外城墙，外城墙的防御很薄弱，但自从苏杭来之后，外城墙的防御不可同日而语与。骑兵很难在攻城掠地方面体现优势，加上苏杭的新作战模式，能接近的，也百里挑十。
“报！领主大人，我们的粮仓被敌人烧了！”
“废话，我当然知道，只是如今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强攻，不然就得撤走。”
“回大人，我是领地的斥候。”
“看来克里斯有高人指点。”
“传令撤退，保留实力！”
“是。”
“这克里斯家族确实有本事。”
……
此时，苏杭坐在克里斯堡大厅，对面是克里斯和管家两人。
“我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或许是天眷顾我。”克里斯说道。
“比起这个，我觉得应该考虑我们资源问题，我们可没有这么多木头和火油来支撑我们战争，这次利用热气球，连弩，陷马坑，阵地战等奇淫技巧击退他们只是缓兵之计。”
“没关系，我早就在很早的时候派出斥候前往王廷申请调和了。”
“你试了多少次？”
“很多次。”
“那可靠么，我是说，真正起作用的有多少次？”
“应该，有些次数了，我不记得了…”
“克里斯领主，这不是儿戏，单纯靠王廷调和，万一下次调和就是你口中不成功的那一次，请问你有该如何面对入侵者呢？”
“那你现在是想怎么做？”
“请看。”苏杭摊开一卷卷轴，里面刻画的有一些奇怪的装置，似乎有着某种魔力让克里斯目不转睛。
“我看懂了。”一旁的管家一眼就认出这个机械，在早期克里斯爷爷那代，曾经想尽办法抗衡其它领主，试过很多办法，然而，蒸汽机就是一种，但是并没有什么用，于是管家道，“可这蒸汽机和面对入侵有什么关系呢？”
“您知道？”
“他爷爷就构想过这种利用燃烧来驱动东西的办法，当时仅仅只是用来供矿工们抽取地下水用的，提高矿工们工作效率。所以认识这种玩意，克里斯堡现在都还有一台在废弃的仓库里，但是你给的图看上去比我之前看到的更加复杂。”
“准确来说，这是精简，那当时没有想过用这个东西干其他事情吗？”
“太笨重了，能干什么事情，而且很难实现让他干其他事情。”
“照我这个来…你们看。”苏杭跟着比划，就这样为他俩解读了一下午，俩人终于领悟了。
“这些日子，虽然我有想法，但是你们两位比我更熟悉克里斯堡的运作方式所以我希望不只是我，也请两位来帮我运作克里斯堡。”
“好的，没问题。”
苏杭并没有离开，而是在另一边的桌子上摊开一卷羊皮纸：“另外，关于武器方面我想和你们有个讨论。”
“请讲。”
“克里斯的武器配置，除了我近期新添加的以外，原来的传统步兵配置一向非常优秀，但这也造成了另外一个问题，单兵成本过高。”苏杭说着，拿出一把武士刀，说：“我想了一下，我们可以给士兵配发这种武器外加藤甲，这样我们可以装备更多的人。”
“嗯…恕我直言，阁下，您可能不懂剑术，和作战，您这样装备的士兵和我们精良的士兵比起来，起码可以一个打三个。”管家直皱眉。
“不急，您看一看这个，这是我连夜赶制出来的。”苏杭拿出一本用厚重的羊皮裁定出来的书，有些不伦不类，上面刻画着《倭刀的使用方法与技巧》。
管家见状拿起来迅速翻阅便意会了大半，放下以后，还是有些捉摸不定，说道：“其实论好的剑术我们克里斯堡不是没有，士兵们也有习得，我不认为贸然更改会更好，我看了一下，其实都差不多，因为剑练到后面都会是一个样子。”
“但对于作战而言，并不是最好的选择，管家先生，您知道吗？天下剑谱多如牛毛，本本大道至简，我为何独选这一门。”
“我并不知道，但是我认为您的剑术太过理想化，这闹不成会对军队战斗力大打折扣，阁下。”
“在我看来，我们的战争不算大，先生，顶多是可以致人死亡的小打小闹。”苏杭说道，“这本剑术，我本来不想拿出来，但确实足够实用，我发现我们与其它领主的战斗大多都是以刀剑为主，弓箭为辅，甚至我看到的骑兵，都不例外。”
苏杭看着桌上的这把剑，递给管家说：“您可以掂量掂量，它很细很轻，它的铸造会比现在你们使用的宽刃剑更节省资源。”
苏杭在管家打量剑身时继续说道：“这剑术，是配套低成本的装备用的，是现在我们可以保证质量和数量，成本的不二之法。”
“原来的军队确实保质保量，但是一旦开打，军队的需求越来越大，正规作战的士兵以一种成本及其高的方式被训练出来。”苏杭说道，“这不是好的开端，管家先生。”
“也好，基于这个项目，我们有更多的士兵可以使用。”克里斯说道，“那管家，这个事情就由您来操办吧，您精通剑术吧，大概多久能够训练成型？”
“没有问题，只不过训练成型这种事情…因为是新剑术，我自己也只大概看了一下，所以从开始到军队成型的过程，恐怕会用上数月。”
其实这在苏杭看来已经是很快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