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原来如此
“呵，又是要银子，祖母，你是吞金兽吧，如若不然，怎么每次找我们都是要银子呢，我姨娘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她可没银子给，这笔钱我们怡情院给不出，人祖母若没别的事，我跟姨娘就先退下了。”
暴脾气的南宫念霜再也忍不了了，这一家子真是够恶心的，前有南宫卿瑶找不痛快，后有老太太为二伯父要银子买院子。
这下好了，还让她们出银子救济婉妃娘娘。
身为娘娘，没说为家里谋福利就算了，隔三差五还花家里的银子，这样的娘娘能有什么前途。
她又不傻，可没蠢到给别人拿银子去消遣。
想从她这里要银子，做梦，那些可都是她将来的嫁妆！
南宫辞忧听到南宫念霜的话，不由得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不错，不错，这个妹妹终于有气性了。
南宫汀雪适时的也张口了，“是呀，祖母，我们都是庶出的侄女，姨娘又都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儿，哪里拿得出手那么多银子呢，不是我们不帮婉姑姑，着实是我们也穷呀！”
“祖母，其实我觉得让婉姑姑吃些苦头也挺好的，那样婉姑姑以后就不会给家里惹事了，说不定将来懂事了，还能博得皇帝的宠爱。”
许久未说话的南宫亦辰，在此时也开了口。
然而，他才刚开口，就被老太太给呵斥了，“你闭嘴，枉你婉姑姑平日待你那么好，去年过年还派人给你送了宋大家的亲笔字帖。你个没良心的！”
一听老太太这话，南宫亦辰也不干了，“祖母是不是记错了，原帖你不是差人送到钺州去了吗，我跟六哥得到的是描摹的字帖。”
老太太抬眸，眼里蹦出了怒火，“就算是描摹，那也是宋大家的描摹，寻常人哪里能得这些。”
“祖母胡说，外面铺子里明明有卖，一两银子就可以买到各种描摹的作品。而且人家装裱得还非常华丽，可不是一张白纸就打发了的。”
南宫亦辰不服气，气鼓鼓的说道，一张小脸鼓得圆圆的，看起来格外可爱。
“你闭嘴，婉姑姑送的是心意，那是能用银子衡量的腌臜货吗。祖母说话，你插个什么嘴，真是好的学不会，坏的一看就会，都怪你那个姐姐，都是她把你带坏了。”
老太太一听这话，面子上再也挂不住了，被晚辈讥讽就算了，如今他们还敢连起伙来说自己宝贝女儿的不是。
闻言，南宫辞忧拧紧眉峰，戏谑的瞄了一眼老太太，“这就是有意思了，祖母说辰儿是我带坏的，说我不学好，既如此，祖母为何还让我这个害虫去皇宫找皇后呢，难不成皇后喜欢害虫？祖母可别这样说，传到皇后耳朵里，是要被灭族的。”
老太太没料到南宫辞忧会这般讽刺自己，身上的寒意骤然加剧了几分。
可一想到，自己的确需要这死丫头帮忙，便又不得不妥协，她深吸了一口气，布满褶皱的手紧握成拳，好半天，才压制住怒火。
“是祖母说话没过脑子，祖母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跟祖母一般见识。辰儿没学好，是祖母的过错。”
“哦，不对，辰儿很好，辰儿也没有不好，是祖母用词不当。”
话落，众人都露出鄙夷之色，不愧是老太太，能做到这般能屈能伸，也是没谁了。
南宫辞忧轻嘲的笑了声，“嗯，祖母知道就好，不过，婉姑姑那边，我着实帮不上什么忙，祖母也知道，我就一个丞相府三小姐，那皇宫哪里是我说去就能去的，我就算想去，别人也不会让我进的。这一点祖母应该知道，若不然，这些年，祖母肯定会常去看望婉姑姑，对吧，祖母！”
“南宫辞忧，你！你个小蹄子！”
老太太算是看明白了，这死丫头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帮自己的，跟她好说歹说，她都不会出手。她这，摆明了就是故意的，亏自己还在这跟她赔礼道歉半天。
“小蹄子？小蹄子骂谁呢？”南宫辞忧白了她一眼，淡淡的回了一句。
“当然是骂你，小蹄子当然是骂你！”老太太语气不善，吼出的话极其刺耳。
“噗呲”，众人忍俊不禁，都低着头笑出了声。
就连一向稳重的天初南，此时也嘴角上扬，露出了笑容。
活该！
见到众人如此模样，老太太瞬间反应过来，“好你个小贱人，你居然敢辱骂长辈，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话落，老太太扬起拐杖，作势就要往南宫辞忧身上打。
南宫柔玥最先看出老太太的动机，一看到老太太扬起拐杖，她猛的一下，扑到了南宫辞忧跟前。
嘭！
沉闷的拐杖声，稳稳的打在了南宫柔玥的背上。疼得她下意识的“嗤痛”一声。
南宫辞忧望了眼自己怀里的小人儿，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脑袋，“疼吗？你个傻妹妹，干嘛帮我挡这一下呢。”
“不疼，三姐姐放心，玥儿不疼，三姐姐可是未来的安王妃，断不能再身上留下疤痕，免得被人挑了错处，我一个小庶女，受些苦，留点疤，没事的，再说了，玥儿怕冷，穿得厚实，真的没打痛。”
南宫柔玥乖巧的看着南宫辞忧，随即，缓缓从她身上爬了起来。
一旁的柳氏见状，赶紧抱住自己的女儿，心疼的摸着她的后背，泪水如断线的雨滴，啪嗒啪嗒直往下流。
南宫辞忧瞥了一眼南宫柔玥的后背，随即冷冷的道，“哦，我记起来了，明日我要进宫为皇后娘娘复诊，祖母放心，到时候，我一定劝娘娘好好关心婉姑姑。一定让她，好，过！”
最后几个字，南宫辞忧是咬牙切齿的说的。
说完，南宫辞忧不再理会老太太，直接牵起南宫柔玥的手，径直出了前厅。
柳氏见状，也赶紧跟上。
其余人眼观鼻鼻观心，也相继跟着回了自己的院子。
只留下了老太太跟南宫正两人。
“你满意了？这就是你生出来的孽障。”
老太太最先开口，一开口就将南宫正臭骂一顿。
南宫正微眯了眼，瞧了瞧老太太，随即叹了一口气道，“母亲，我也是你的儿子，他们也都是你的孙子孙女，你为何就能将一碗水端成这样呢？”
“以往你教训忧儿，见不惯辰儿，我也不说什么，只道是他们碍了你的眼，因为他们是天初南的孩子，可其他几个孩子他们是无辜的。你今日这般待他们，就不想想他们会如何看待你这个祖母吗？”
“你讨厌我，觉得我抢了二弟的位置，觉得天初南该是二弟的妇人，可是，当年做这一切的人，也是你呀，是你看不上将军府，说他们是粗鄙之人，说二弟那样的人，只得书香世家的女儿才配得上。”
“是你，对天初南说，说救她的人是我，而非老二，你明知道老二对她一见倾心，还非得说是我，要不是你狸猫换太子，我怎么娶得到天初南。”
“再说了，伊家会发生变故，又不是我造成的，我怎么能料到二弟刚娶她，伊家就被灭门。这些年，为了给他们伊家平反，我已经做得够多了，母亲难道不知道吗？要不是我，你觉得伊墨还能活着吗？他们伊家犯的可是通敌叛国的死罪。”
“母亲，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折磨这一家子这么多年，也该收手了。你怪我也好，怪天初南也罢，亦或是埋怨伊墨，这么多年，也该放下了。我们都不欠二弟什么。”
“你已经失去大姐了，别再失去其他的孩子了。”
南宫正语气平淡，一口气说了好多好多。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他眼里划过一抹淡淡的忧伤。
漆黑的眸子，久久的被忧伤笼罩。
话落，他没再看老太太一眼，径直出了院子。
这些年，他真的受够了。
无数次他都能握得实权，但都因伊家开了通敌叛国的先河，皇帝不敢不防着他。
别人只道是他无能，没法博得圣上信任，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他得了老二的便宜，仗了将军府的势，却也因老二娶了伊家女，害自己被连坐。
众人只看到他的光鲜一面，却从来不知他在背后承受了多少。
夜风起，吹着秋日的寒意弥漫开来。
久久的在前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