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是走是留
汝阳王明显被自家王妃吓了一跳,愣了好半天才道:“疯了,疯了,你疯了!”
“我疯了才对,不疯就奇怪了,从嫁给你那日起,我就该疯了,这些年,我们虽住在一起,但是你得心里装的是谁你自己知道,我也知道,但为了汝阳王府跟王家的名声,我忍了,哪怕你夜夜在梦里叫她的名字,我也忍了。”
汝阳王妃愤愤的道。
话说一半,她又流下了几行泪,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君恒,当初是你来我王家求娶的我,也是汝阳王府找皇帝赐的婚,不是我王若清上赶着嫁你的,你跟杨盼儿此前未能走到一起,怨不得我。但我不怪你们,我只怪自己运气太差,但你们千不该万不该,打羡儿的注意。他才3岁,他何其无辜。”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汝阳王妃用力的攥了攥拳头,她生怕自己没控制住,直接杀了眼前的两人。
“是,娶你又让你受委屈是我的不是,但是这些都不关盼儿的事,她没有对不起你。”面对汝阳王妃的责问,汝阳王面露愧色,但是说出的话却还是句句无情。
“她是没有对不起我,可她却派手下的人给羡儿下毒。”汝阳王妃颤声回道。
“这件事不是都说清楚了吗,是盼儿身边的奶娘鬼迷了心窍,这才背着盼儿做下的糊涂事吗,况且,南宫小姐不是已经给羡儿解毒了吗,你何必揪着这件事不放。”汝阳王不满汝阳王妃当着自己的面诋毁自己的侧妃,说出的话也冰冷了几分。
南宫辞忧本不想掺和人家的家事,可一听汝阳王说出的混蛋话,当即就火冒三丈。丫的,搞半天,自己救小世子还救错了,一个三岁的孩子被人下毒,亲爹居然说不要揪着此事不放。
她南宫辞忧虽不是心善之人,但也见不惯色令智昏的傻子。尤其是当色字殃及老弱病残时。
南宫辞忧忽而冷笑道:“汝阳王说得好,说得妙,不愧是世家子弟,更不愧是王室宗亲。瞧瞧汝阳王这儒雅,善良,恩怨分明的做派,试问有几个世家子弟能及汝阳王一半。”
“南宫小姐,你”汝阳王妃一听南宫辞忧的话,一脸不可置信,瞪大了双眼看着她。
谁知,还没等她问完,南宫辞忧突然画风一转,邪魅一笑,声音清而历:“我倒是想问问汝阳王,为夫者,你尽职否,为父者,你合格否?为人子,你视孝子与何地?为王室宗亲,你又能担起典范否?”
南宫辞忧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如利箭般穿透汝阳王的心底防线。
是呀,这些年,他只顾着自己的情情爱爱,完全忽略了自己明媒正娶的王妃,羡儿生下来他从未教养过,母妃离世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自己,是自己不争气,让母妃郁结于心,这才郁郁而终。
父王也因为家里的琐事,常年吃药,明明是征战沙场的英雄壮士,却因自己退出朝堂,退出沙场。
可是他又心有不甘,盼儿是他喜欢多年的女子,是他年少时的美好期许。他答应过盼儿此生定不负她。
而他却因为母妃之命,娶了别的王妃,还跟别人有了小世子。
于盼儿来说,这是不公平的。
他瞳孔放大了又缩小,拳头攥紧了又松开。
好半天才道:“我知晓我没有负了王妃跟羡儿,也没能让父王母妃称心如意,所以,我更不能负盼儿,她只有我了。羡儿的事,已经过了此事莫要再提。他不就是中了一点毒,现在毒也解了,又没出什么事。你们莫要再责怪盼儿,是奶娘动的手脚,又不是盼儿。她不过是为盼儿受屈才”
此刻,南宫辞忧的内心有万马奔腾,这汝阳王真的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如此男人有什么脸面为人夫,为人父,呸,狗男人!
她真的忍不下去了!
南宫辞忧双手紧握成拳,骨节分明的指关节白了又白,此前受伤的手腕又开始有血迹浸出,墨寻见状,赶紧上前安抚她。
看着南宫辞忧眼里的血红,墨寻只觉后背一冷,糟糕,她家主子要爆发了。
就在南宫辞忧化拳为掌,即将出掌冲向汝阳王之时。一个身影以鬼魅般的速度闪到了她的跟前。
用力的握了握她的右手,感受到他手掌的温度,南宫辞忧眸中的血红才淡了几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君玄烨。
看着南宫辞忧眼里的血红,他很是心疼,在瞥见这丫头手腕上的血迹时,他青筋暴起。他就不该让这丫头来管着王府里的腌臜事。
如今倒好,把自己伤成这样。
众人注意到他,都赶紧朝他俯身下拜。
君玄烨没有理会,只顾着心疼的看着南宫辞忧。
南宫辞忧此前并未察觉这厮一直在打量自己,这下好了,众人的视线都落在她俩身上,君玄烨不要脸,她要的好吧,她又没戴面具,她的脸此刻一羞得通红。
她就纳闷了,这厮干嘛动不动就占她便宜。
正想着,她便用力扯了扯嘴角的左手,君玄烨接到这个信号,嘴角不自觉扬了扬,他家小王妃这是害羞了。
他冷哼了声,“将纱布拿过来,我给王妃包扎。”
墨寻一听这话,赶紧将手里的纱布递给君玄烨。
君玄烨似是看不到众人还跪在地上,只轻轻接过墨寻递来的纱布,而后小心的为南宫辞忧包扎。
看着那浸出鲜血的伤口,他眼里满是心疼。
待一切包扎完毕,他才对着门口说了句:“去将老王爷请过来!”
暗影闻声离去。
片刻后,一位年纪约莫六旬的老者,出现在了院门口。他须发发白,衣着暗黑色红纹衣袍,沟壑分明的额头略显苍老,双眼小但却深邃,目光炯炯。身材虽瘦弱,但却不失刚硬。看得出,年轻时的他,定然是一位驰骋沙场,历经百战的将士。
众人见他过来,都赶紧低下头。
只有君玄烨及南宫辞忧跟没事人一样,静静的站着。
倒不是南宫辞忧嚣张,不跪老王爷,主要是她身旁这厮非把她拽着,不让她跪。
没办法,她现在受伤了,敌不过人家,只得任人宰割。
当然了,她本身也不想见人就拜,她又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可没这些个规矩。
老王爷一进来就看到两人拽在一起的手,虽一脸诧异,但也见多不怪。他径直走到君玄烨身旁,朝着君玄烨拱了拱手。
随即,才将视线落到其余人身上。
他吩咐身一旁的丫鬟扶起跪在地上的王若清,随即才将目光定格在君恒身上,沉了脸道:“汝阳王府看来要败在你的手上了,亏你母妃为了你操碎了心,看来你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今儿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带着这个女人离开王府,你我断了父子情分,汝阳王府跟你再无半点关系。”
叹了口气,他才继续道:“第二,将她赶出王府,给她寻一处宅子,找几个靠谱的丫鬟婆子伺候她,但你们此生永不能再见。”
活络,他定定的看着他,双目如箭,冷意跃然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