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04
两个月前过了觉醒期测出觉醒等级为a的正春风得意的赵一宁这时候来了，一瞧见教工食堂这万众瞩目的盛况不由得感叹起从同一个保温室同一个营养舱出生的好兄弟柳梢白那无处安放的魅力。
赵一宁这人和赵鹤散同宗，喊伯伯。本来赵家是不许雌子用字辈的字。但赵鹤散和他雄子弟弟赵鹤归龙凤胎双黄蛋，他就沾了光，特赐了字辈“鹤”。大概是双生子总是特别，赵鹤散和赵鹤归的感情出乎意料的兄弟亲厚，作为赵鹤归的雄子赵一宁，反而特别怵他伯伯。
赵一宁一混世魔王，无法无天，小时候上幼儿园雄虫们总是安安静静坐着玩积木玩过家家，就他带着一帮水灵灵的小萝卜头像是小狮子一样扑来咬去，受伤了也不哭。老师们都说他是一只雌虫生错了性别。那时，只有赵鹤散摁得住他，敢把他教训一顿。原因大概是柳梢白玩积木的时候被撞倒了城墙，他特意通知的雌父往死里揍。
赵鹤散当然没往死里揍，但为了自家雄子的面子过得去，他把架势摆得特凶狠。
赵一宁后来和柳梢白玩成死党的起源就是他雌父特别厉害（？）。
赵一宁亲亲热热和柳梢白挨着坐下，就着柳梢白的筷子吃了几口菜，才抬眼看向对面坐的谁。他一看慕少艾就眼前一亮，目光打量一圈，虽然穿着校服，但是在身经百战的赵一宁眼里那只是块布料。他连忙凑到柳梢白的耳边咬耳朵：“绝对是优质的雌虫我保证！他是不是叫慕少艾？他现在在一型性格排行榜排第一。”
柳梢白：“什么排行榜？”
赵一宁嘿嘿一笑，“我和小伙伴们又增加了关于觉醒等级、社会征信、财产和颜值这几条标准，设置自动排序，每一种性格的雌虫都有各自的排行榜，由于现在报名人数还在增加，排名次序还在变动。不过一型性格完美主义者排行榜自从这位慕少艾参与后，榜一一直就他了。”
“本来我们都以为雌虫就那样穷极无聊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多有趣好玩的。”
两个人自己为小声逼逼，但实际上在雌虫耳朵里那就是大声逼逼。
一时间落针可闻，每一只雌虫嘴里都抽走空气。
这、这、这——
每一只雌虫的脸都烫到烧开水。
柳梢白一听顿时再度好奇地看了一眼慕少艾。
这看一眼就是没有停下——
慕少艾现在被所有人盯着，虽然他还八风不动，但实际上他心里都要苦笑了。如果不是在心里强调这和孟知鹿这个没脑子室友干不出这种布局，他都要怀疑他故意填了问卷，又故意把他带到柳梢白的面前。
孟知鹿都要哭了。真的，前脚刚知道自己兄弟是个不婚主义，后脚自己就把兄弟差点埋进婚姻的坟墓。他真的有罪。虫神在上，我上辈子犯了什么错啊？
赵鹤散有点为难，作为少校军官，他应该为这些雌虫解围；但作为雌父，他心知自己雄子觉醒期不日将近，找个雌侍方便熬觉醒期是件正经大事。两相为难，他不由得递了个眼神给大儿子。
但雌子根本无权过问自己雄虫兄弟的择偶。
大哥柳易给了个无奈的笑容。
倒是慕少艾扛起了重担，他放下筷子，镇定自若地开口了：“这位尊敬的雄虫殿下，感谢您愿意和我和我的室友们一同进餐。开学事务繁忙，帝大课程繁多，我想我们恐怕得是一分钟当两分钟来用，就此离席还请雄虫殿下勿怪。失礼了。”
慕少艾站起身来，其他三个室友端空碗摆姿势也有一会儿了，也学着慕少艾赶紧说：“请雄虫殿下勿怪，我们失礼了。”
然后噌地站起来，同手同脚跟在慕少艾后面蹿出了教工食堂大门。
柳梢白才慢慢收回自己的目光，若有所思。
果然就近观察能收集不少生活细节，要不是还在吃饭，他恨不得马上把素材本掏出来写。
赵一宁挤挤眼睛，笑道：“有兴趣了？”
柳梢白被自家死党逗笑了，轻轻点了点头，说道：“他很不错，应该能给我提供不少素材。”
“确实能提供不少素材。你又有什么新花样？”赵一宁平生最佩服柳梢白说黑话的本事，他想了想慕少艾衣服下面颇有分量的胸肌和小艾，再次肯定了这一点。
……
雄虫的宿舍和雌虫学生宿舍不一样。与其说宿舍更像是独门独栋的别墅区。往年的雄虫宿舍住都有所富余，而这回却稍有些短缺。校方只好鼓动雄虫们主动结伴居住，但收效甚微。因为雄虫的领地意识非常严重。别看雄虫们贴贴玩得很好，除了自己的崽子，一旦涉及到长久居住的领地问题的时候，都会异常的相看两相厌。
觉醒等级a的雄虫和面临觉醒期的雄虫是领地意识最重的两个群体。
校方顾虑到这点，强令觉醒等级为b及b以下的两两合住一栋，并做出了相应补贴。
柳梢白挑了一个湖畔别墅，赵一宁就近挑了一个。
双层别墅外表呈现一种古典风格，搭配荷风柳岸，花窗回廊，属实雅致不凡。
但内部又体现出高科技感，完备的智能家居，以及智能管家。都能看得出校方为了服务雄虫付出的心血。
柳梢白刷了学生卡。
他的光脑虽然已经绑定了学生资质，拥有虚拟学生卡。但是学校里很多高密设施的使用是限制光脑的，仅仅允许拥有权限的学生卡打开。
“欢迎学号为的柳梢白同学入住编号007号宿舍，祝您大学四年使用愉快。首先，请为您的智能管家命名——”
“三变。”
“好的。您的智能管家三变竭诚为您服务。”
柳梢白设定完智能管家的相关权限，他的雌父和长兄仔仔细细里里外外检查了智能家居的各种设备。
这一番折腾，都快到晚饭时间了。
雌父有事临时回了军部，长兄柳易干脆测试了智能厨房的炒菜功能，兄弟两个简单对付了一顿。柳易觉得勉勉强强，但是看自家幺弟不挑剔，也就勉勉强强不多嘴。
这只雌虫向来少话，在柳梢白的宿舍里又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再次确定了没什么问题，才蹦出一句话来，“还是没有家里条件好……”
拿出素材本写写老半天了的柳梢白一听就知道自己长兄觉得这儿哪的又亏待他了。
很久以前有一次，柳梢白离家出走，走到柳易自立门户的那个小家住了三四个月。天知道这么一个小萝卜头是怎么搭乘了几天的星轨又时空跃迁来到离首都星这么远的边远星域还知道要自行打虫纹模拟剂来找身处军区的长兄。
小萝卜头柳梢白一板一眼地说：“我发现我们家有五兄弟，我见过二哥三哥四哥，就是没见过你。我让雄父带我来见你，但他不肯。他说太远太危险了，于是我就自己来了。”
柳易简直吓出了浑身冷汗，连忙打了视频通讯给自己雄父。雄父一看到这崽子又气又哭又笑，但是柳梢白巍然不惧。他大声说道：“谁让你不带我来的！明明说好了什么要求都答应我！大骗子雄父！”
弄得雄父占理也说不过小崽子。
柳梢白思考了一会儿意识到自己好像确实不是一个人去的。
有个谁帮助了他……？
柳易见崽子又自顾自陷入沉思，也没想着打断，反而安安静静找个地儿注视自己幺弟。
上次见他还是一年前，比起一年前更高了些，脸上的肉肉也褪了露出更加精致的五官。柳易发现幺弟还是更像雄父一些，反而是他们几个雌虫哥哥一水儿长得像雌父。
等觉醒期过了，这个版本的幺弟就绝版了吧。这么想着柳易摸出了光脑，表面上肃着脸实际上给自家幺弟连拍好几十张。
轻微的音效，引回了柳梢白的注意力。
他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大哥，你知道……？”
对了，当时为了显示自己厉害没和长兄说过还有一个别人存在。
柳易悄悄放下了举起光脑的手，他清咳了一下，“你说什么？”
“只是我发现有件事记不清了，是很小的时候的事情。”
柳易笑道：“不用担心，据雄虫觉醒的时候会开拓脑域和提升精神力。觉醒结束以后，说不定从蛋壳里刚爬出来的记忆都会清晰地印在脑子里。反正你觉醒期快到了，到时候再回想一下嘛？”
柳梢白点点头。
夜色渐深，柳易觉得自己也该走了，踌躇了半个钟头也没走成。
还是柳梢白主动给了自家哥哥一个用力的拥抱，凑在他耳朵边说：“照片发给我一份。如果要发社交号必须p图上滤镜知道吗？不然这栋别墅的自由进出权限就给你取消了！”
把人送出了门。
柳易愣是从忧郁的分别离绪里挣出来整乐了。
柳易走得远了，回头看的时候，那栋湖畔别墅的二楼落地窗拉开了窗帘。
一个伶仃的身影在雪白的光照下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