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决定接新案子
从酒店离开时，天色早已黯淡。
冗长的街道被灯火点燃，周容止穿着单薄的西服，靠在车门上抽烟。口中呵出的冷气与烟雾缠在一起，氤氲他清隽的脸庞。
青也将大衣披在他身上，
“叔，您今天怒气很大。苏启宸实力本就在您之下，其实他掀不起什么大浪。何必伤了泰老的心。”
周容止从头到尾黑着脸，深邃的眼眸望不见底，
“苏启宸就是知道自己实力不如我，所以在林蔓身上动脑筋。他先入为主，让所有人知道林蔓是他的女朋友。即使我处理完所有事，想要把林蔓公开，都会落下个以权势欺压夺人所爱的名号。”
青也眉头紧蹙，
“所以您才冒大不韪，在泰老面前公然和他撕破脸，以此警告他不要再靠近林律师？”
周容止用力将剩了大半截的烟蒂掸落，
“我久久不公开恋情，又无法做出合理解释，就会让林蔓越来越钻牛角尖。苏启宸和sara那边扯不清，他又不停招惹林蔓，从中挑拨，如果真的让他趁虚而入，林蔓会被推入更大的漩涡中。
sara可以因为利益威胁我，同样也会因为分赃不均威胁苏启宸，所以林蔓只有跟着我，才能保证安全。”
青也长长地吁了口气，
“叔，我一直想问您，如果一开始您就知道，招惹林律师会把她拖进复杂危险的世界中，全然改变她平静的生活，您还会继续吗？”
周容止顿了很久。
眼底爬上一层痛苦之色，
“在遇到林蔓之前，我对任何危险都从未有过惧色。后来爱上她，我居然开始担惊受怕，生怕自己哪次不小心的疏漏，就会害她陷入危险。
爱是很矛盾的。我一旦想到自己无法拥有她，就会痛不欲生。而面对这种痛苦，我竟毫无招架之力。所以，我也不知道答案。”
青也替他拉开车门，
“叔，您的话太深奥，我现在还不能理解，夜深寒凉，我们回去吧。”
上车后周容止目光不经意间落到青也身上，此时光线飘逸，他的侧脸在光的掩映下竟然多出了几分成熟稳重的意味。
周容止有些感慨，
他有一句未说出口的话，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永远都不用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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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许会长果然很上心，他的助手一早就把一起法律援助的刑事侦查卷宗发了过来。
「案件名称：沈月淮杀人案
案件编号：a14xxxxxxxxxx
犯罪嫌疑人：沈月淮
立卷单位：渝城公安局刑警2中队」
卷宗里显示沈月淮是个小有名气的平面模特，因其在婚姻内出轨，继而对酒醉后昏迷不醒的丈夫痛下杀手。
事后第一时间投案自首，对所有事实供认不讳，现收监于渝城第二看守所。
林蔓有直觉，此事并不简单，里面一定大有文章。她已经很久没接过这么轰动的刑事案件了。
午饭后，林蔓带着许会长的推荐信，独自赶赴渝城第二看守所。
…
迅速交接完证件，林蔓来到接见室。
沈月淮在干警的押解下，戴着手铐缓缓入座。
看到她的第一眼，让林蔓很意外。
因为这个背负出轨、杀夫两项恶名的女人不仅没有丝毫凶相，而且长相十分清秀，身材清瘦高挑，俨然一副弱女子的模样。
林蔓礼貌打招呼，
“你好，我是你的法律援助律师，林蔓，我这次过来是对你进行援助的，你有什么想申辩的吗？”
沈月淮低着头，迟迟不肯开口。
林蔓继续试探，
“据我了解，你父母曾给你请过律师，可你为什么要拒绝呢？”
说完这句话，她看到铁窗后的沈月淮两只手紧张地攥起拳头。
可她仍旧沉默不语。
林蔓循例问询，
“针对杀人动机，你有什么难言之隐，或逼不得已吗？据卷宗里被害人家属描述，你有出轨的问题，是事实吗？”
话音落下，沈月淮终于抬起头。
她终于开口，声音止不住颤抖，
“我不需要什么律师，也不需要援助，你走吧。”
没等林蔓再提问，沈月淮回头对着接见室门口大喊，
“警察同志，我想离开了。”
狱警闻声立刻推门进来，
“抱歉林律师，免费法律援助必须得到被告人许可。”
林蔓不愿就此放弃，在她转身的瞬间叫住她，
“沈月淮，还有15天就开庭了，我希望你仔细考虑一下，现在还有机会。”
沈月淮背对她，声音如地狱传来般冰冷，
“你是律师，该不会不懂杀人偿命这么浅显的道理吧。”
然后在狱警的押解下决然离开。
林蔓僵在座位上。
此前她对接下这桩案子还有疑虑，可见到沈月淮本人后，她立刻拿定主意。
多年办案经验告诉她，
没有人心甘情愿去死，除非另有隐情。
…
渝城秋冬季降雨频繁。
从看守所出来，整个天空已被乌云笼罩着，闷雷阵阵。
林蔓不敢耽搁，迅速开车来到沈月淮丈夫裴澈的公司进行案件调查。
向前台说明身份后，裴澈的弟弟，裴易接待了她。
“你好律师小姐，请坐，刚刚我在开会，下面的人没说清楚，请问律师小姐此次过来，有何指教？”
裴易谦恭有礼。
林蔓微微勾唇，将自己的名片递给他，
“你好，我再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沈月淮的援助律师，林蔓。”
听见沈月淮的名字，裴易一改之前的态度，语气中透着不耐烦，
“她有什么值得援助的？一个杀人犯，就该快点判刑。冒昧地问一句，你为她打官司，还有点职业道德吗？”
林蔓抿了抿唇，
“您的心情我非常理解，不过依据法律规定，有可能被判处无期徒刑或以上徒刑的犯罪嫌疑人，即使不请律师，法院也会为他们指派辩护人。希望在这件事上，您能够乐观公平的看待。”
裴易明显开始有些焦躁，他将名片随意丢在办公桌上，从座椅上站起身，来到窗前不停走动，说话声音也逐渐变大，
“客观？你说得轻松。我怎么客观啊？我哥就是太傻了，不仅被带了绿帽子，还被那个穷凶极恶的女人活活打死！于情于法，沈月淮都得死。”
他回到办公桌前，双手支撑桌面，看着林蔓，
“林律师，我哥不可能就这样窝囊死去，我作为他的弟弟，一定会替他报仇。”
面对裴易的态度变化，林蔓始终面色不改，她正面迎上他打量的眼神，
“裴先生，卷宗里显示，你的哥哥，也就是裴澈，曾有吸毒的记录，这点你应该知道。所以我也会依照事实去辩论，而不是到这听你讲什么所谓的兄弟手足之情。”
随即林蔓拿起挎包，
“既然你是这个态度，我也就不打扰了。”
裴易见状立刻叫住她，
“林律师，那我也最后提醒你一句，沈月淮和她家里的人都非常擅长演戏，你可别上当。”
林蔓剔看他，留下一句话，
“作为一个专业法律人士，我有分辨是非的能力，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