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怕失去你
周容止迈步进入包房,如山般挺拔的脊背没有丝毫晃动,一双鹰眸环视四周,最终在林蔓身上停下。
“是谁把你灌这么醉的?”
一字一句间尽是压抑的怒气。
于振刚刚的酒劲被吓得瞬间清醒,怕麻烦找上身,立刻上前辩解,
“周先生,您认识林老板?没人灌她,我们在聊生意,浅喝了几杯。”
周容止斜眼扫去,
“我问你了吗?”
低沉的声音里藏匿着极度危险的信号。
于振立马被吓得缩到一旁。
包房里其他人均被周容止凌厉的杀气震慑得不敢抬头,齐斯见状立刻抬起一个酒盅走到周容止面前,
“周先生,久闻大名。我是小林的大学同学,今天只是个简单的同学聚会,您别想,”
话音未落,齐斯手中的酒盅被周容止反手掀落,力度很大,酒盅立刻在地上四分五裂。
周容止表情阴戾到极致,
“小林?你和她很熟?”
齐斯身上仍有些富二代的不羁,见自己被当众扫了面子,正面迎上去,
“是挺熟。”
周容止冷笑一声,将玉扳指摘下放进西装口袋。
下一秒,男人跨步而上,一把封住齐斯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起来,
“老同学,妈的这包房里老头的岁数加起来都有500岁了,你蒙谁?”
林蔓见识过周容止真正发脾气是什么样。齐斯毕竟是无辜的,她不想伤及旁人,借着酒劲,
“啊”一声,整个人朝凳子下坠。
这一坠,疼得林蔓眼冒金星,演过了。
周容止见状终于放下齐斯,
从地上捞起林蔓,打横抱在怀中。
离开包房的时候,他对身边的手下沉声交代,
“既然喜欢喝酒,就让他们喝个够,每人喝不够6瓶不准走。刚刚那个搭她肩的,手废掉。”
手下领命后包房门立刻被人拉上。
周容止收回视线抱着林蔓往下走,任凭包房内如何哭天抢地喊他都无济于事。
林蔓最初只是装醉,
不料喝得太猛,被周容止抱到门口等车的时候又吹了阵寒风,整个人立刻昏昏沉沉。
装醉变成了秒醉!
手里还紧紧攥着录音笔。
林蔓只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自己吐出来了。最后的印象停留在周容止星空顶的车里,光线明明灭灭,她看不清他的表情,恍惚间只听见有人问她,
“你把自己打扮成棵圣诞树招摇撞市的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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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下方忽然递来一股温热。
林蔓随即朝温热的地方回握过去,在梦里,她与周容止十指紧扣。
不料下一秒就被手背的阵痛扎醒,
林蔓睁眼,眼神刚好对上头顶挂着的输液瓶,
“疼,”
“知道疼就别动,你正在输液。”
周容止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声线就像被蒙上一层雾,带着不均匀的喘息声。
“输液?”
林蔓刚准备坐起身,就被霸道地按回床榻。
医生绕到林蔓床前,俯身把偏离的针拔出来,然后重新扎入血管,
“林小姐,别再乱动了,你昨天酒精中毒,灼坏了胃一直狂吐,现在还是补些液体比较好。”
说完医生端着托盘离开房间。
房内拉着窗帘,透过橘色的台灯,林蔓看见脸色阴沉的周容止。
他罕见的穿了件纯白色套头毛衣,下面一条灰色运动裤。头发半干,刘海湿漉漉地覆盖住额头。
这是个林蔓从没见过的周容止。
少了大半戾气,像个阳光的美少年。
“周哥,我错了。”
林蔓翻转身子,伸出没输液的那只手捏住男人的裤管。
“错什么?错在扮成棵圣诞树上赶着当那些老东西的落地果?”
周容止将她的手撇开。
却不忘拉起被子将她露出的身子盖住。
果然,昨天的打扮被吐槽了。
他居然说自己是棵圣诞树?哪跟哪啊。
林蔓伸出手再次试探,声音弱得就像只受伤的小猫,
“周哥,昨天我是为了工作。我也不知道会喝成这样,我错了。”
手终于没被推开。
女人示弱简直绝杀,林蔓也是第一次用,还没掌握好火候,尾音都破嗓了。
周容止明显不接受她的解释。
两人僵持着,空气里都快凝结成冰。
林蔓在心底不断呼喊着青也的名字,企图用意念把人召唤出来。
“叔,醒酒汤煮好了。”
当青也本尊端着汤推门出现的时候,林蔓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吸引力定律,牛!
“青也,快帮我劝劝你叔吧。不管我怎么解释他都不听。”
青也放下盘子,无奈地摇摇头,
“林律师,这次我真不站你。昨天你一路狂吐,还咬了叔一大口。叔受那么重的伤都不愿叫医生,你就是吐了下,他担心得整夜不睡,帮你换衣服洗澡,最后自己的头发都来不及吹干。”
听到青也一番吐槽,林蔓是真愧疚了。
她用力支棱起身子,可怜巴巴看着周容止,
“容止,对不起。过来让我看看昨天咬到哪里了,疼不疼?伤口呢?恢复得怎么样了?”
周容止敛眸,视线落在她输液的那只手上,还好针头没被动到。
他起身端起床头柜上的醒酒汤,淡淡开口,
“坐好,刚酒醒肚子里要垫点热的。”
青也立刻替林蔓后背递上柔软的枕头。
周容止永远都是这样,说最狠的话,却做最温柔的事。
林蔓觉得良心有愧,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片刻后收起眼泪换上一副笑脸,
“嗯,都听你的,你说什么都听。”
周容止将汤一勺勺喂入她口中,
低头时他幽黑狭长的睫毛在脸上扫下一片斑驳的阴影,薄唇轻轻抿着,画面美好得像幅油画。
林蔓始终乖乖地配合他。
本来有些酸涩的汤水也变得回甜。
汤喝完,药水也快挂完了。
周容止没有叫医生,熟练地为她拔出针头,摁住针眼。
林蔓错愕地看着他熟稔的操作。
“我曾经历过没有医生又需要输液的情况,次数多了,也就会了。”
周容止说得轻松淡薄。
林蔓却听出里面的万般无奈。
都说心疼男人是不幸的开端。可此刻她却被周容止的故作轻松狠狠揪心。
拆掉胶带,林蔓从后抱住周容止。
他的背很宽,伸出两只手臂都抱不住。
她小时候曾听说,脊背宽阔的男人,注定要承受许多常人无法想象的责任和伤痛。
周容止转身,将她整个人抱坐在自己腿上,意味深长地开口,
“那段录音我听过,知道你是为了案子,但你不知道这世界远比你想象中凶险,人心险恶难测,我不能每次都及时预判到危险,所以你千万不要再以身试险,我很怕失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