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猝不及防
「“此次盛源集团的换届选举大会圆满成功，周容止先生以最高持股量连任集团董事长。”
“在选举大会召开前，就有媒体爆出周容止先生与盛莹小姐的离婚消息，内幕究竟如何呢？请看我们前方记者的后续报道。”」
林蔓目不转睛盯着电视里的实况转播。
周容止的身影依旧笔挺潇洒，会议结束后，他没接受任何一家媒体的采访，在保镖的簇拥下迅速离开现场。
她眼睛一直追溯那抹身影，直至那道身影缩成一个狭小的黑点，最后完全消失。
林蔓关掉电视的同时，助手的声音传入耳中，
“林律师，茶凉了，我再帮您续点热水。”
“不用了，可以将就喝。”
林蔓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惆怅。那天从周容止的别墅出来后，他就杳无音讯。
“周董事长真的太帅了。我所认识的总裁中，十有九秃，还有一个发福。周董真是为文学作品中的总裁形象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张可也跟着全程观看直播，看到周容止后她不由得发出感叹，见林蔓没有搭腔，她追问道，
“林律，周董本人真的像电视里这么好看吗？上次可惜了，我应该跟您去盛源的。”
林蔓心不在焉地拨弄着茶叶回她，
“本人比上镜更出众。”
张可惊讶地捂住嘴巴，
“我可是从没听过您对哪个男人有如此高的评价。真是可惜了，我没见到周董本人。”
林蔓其实更喜欢咖啡，但不知怎的，在周容止家喝过茶后，心血来潮的让助手为她泡茶。
可是口中的茶叶又苦又涩，远不如那次和他喝的。
手机里忽然弹出探监日的提示，林蔓竟把这么重要的事忘记了，她慌忙整理情绪后对助手交代下午的工作。
_
北郊监狱
林蔓将相关证明递给审核警官后坐到探监室里等候。
期间她不停地朝里面探头观望，约莫过了5分钟，魏雪如在狱警的带领下走了出来。
“小蔓，”
魏雪如拿起电话，声音有些颤抖。
“妈妈，你怎么清瘦了些，是最近过得不好吗？”
林蔓眉头紧蹙，满脸担忧。
“没有，我在这吃得好睡得好，你别担心我。小蔓，我说过不用每次都过来看我。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
中间隔着的那道玻璃，生生将母女俩划分成两个世界的人。
魏雪如将手搭在玻璃上，似乎这样就能离自己的女儿近一点，
“妈妈，您女儿现在已经是大律师了，将来您出来，我会让您过上安定美好的日子，再不会像小时候那样。”
林蔓隔着冰冷的玻璃抚摸母亲的脸，眼里噙满泪珠。
看见女儿如此懂事体贴，魏雪如哭成泪人，瘦削的肩膀微微颤抖着，
“小蔓，都怪妈妈不好，丢下你一个人在外打拼。别人的父母都是孩子的靠山，可我只会给你的人生抹黑。”
林蔓拭去脸上的泪水，沉声安慰母亲，
“妈，您没有任何错，怪我那时太小，只能眼睁睁看着您锒铛入狱。后来我选择当律师，就是为了以后如果再发生意外，自己可以有能力保护在乎的人。”
…
看望完母亲，林蔓将车泊在城外的乡间小路旁。焚上一支烟，那段痛苦不堪的回忆浮上心头。
继父被杀后，魏雪如锒铛入狱。
唯一的亲戚只剩下姑母，姑母借着抚养林蔓的由头彻底将房子独占。得到房子后她终于露出真面目，把自己弟弟的死亡全都归咎在林蔓身上。
“小小年纪不学好，我看你就是个狐媚子！”
“打死你这个勾引男人的小狐狸精，还我弟弟命来。”
…
这些恶毒的咒骂几乎贯穿了林蔓的整个少女时期，与之相伴的还有姑母的虐待。
一开始姑母还会找借口，直至后来变本加厉，只要她看到林蔓，就会拿起手边的东西对她进行毒打。
烟灰缸、衣架、晾衣杆…全都成为姑母施暴的武器。
林蔓在无休无止的折磨中得了很严重的抑郁症，在又一次被姑母施暴后，她情绪彻底崩溃，拿起刀片深深扎进脉搏。
若不是被好心的邻居发现，林蔓早已命丧黄泉。
被救活后，林蔓仿佛重生。
她努力读书，几乎年年拿奖学金，靠自己的努力终于彻底摆脱了姑母的桎梏。
后来她遇到了好心的林教授，并被收养至膝下，才做了律师。
林蔓的人生，每一步都踏在荆棘上，离梦想越近，所做的牺牲就越多，当她终于穿过荆棘到达彼岸时，早已鲜血淋漓。
痛苦的经历把属于女人的感性温柔彻底从林蔓身上打磨掉。所以造就了如今名震渝城的林大律师。
_
醒莲whisky威士忌吧
苏启宸弹掉最后一截烟灰，面带怒意地看向周容止，
“容止，出尔反尔不是你的风格。”
周容止低睨了他一眼，起身朝后面的台球桌走去，细长的手指滑过诸多球杆，最后选中一把。他握住球杆对准母球，轻轻一切，子球准确无误入洞，这才淡声开口，
“从我的码头走货，生杀大权自然由我。”
苏启宸明眼可见的烦躁着，
“嫌价不够？我可以再加两成。容止，时间紧迫，所有人都在等着我交货。”
周容止放下手中的球杆回到沙发，漫不经心叼住一根烟，
“不是价的问题，你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苏启宸回想片刻后立刻反应过来，
“你之前说她只是你的律师。”
“我的律师，因为是（我的）所以碰不得。”
周容止语气平稳，那双眸却暗流涌动。
苏启宸心不在焉转动着翻盖打火机，他始终不相信周容止的刻意刁难是因为林蔓。两人暗自较劲多年，他从未见过周容止对风月之事感兴趣，全当他是借口提价，
“容止，四成，不能再多了。”
周容止阴恻恻一笑，
“四成的佣金，价值千万。不过我觉得这都不抵她的珍贵，”
_
每次见完母亲，林蔓的心情都会无比潮湿，暮色将至她才回到小区。
停好车，林蔓失落落魄地走到电梯间，视线一扫，一个高大的身影与她的影子交叠，随即那股熟悉久违的乌木香再次袭来，林蔓被忽然出现的外力拖入怀中。
她循着昏暗的光线仰头，
“周容止？”
对方没有回应，一个吻就骤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