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真千金6
许之昂原本以为她又要裹坨狗屎样,没想到她竟认真了。那豆腐块……不,是被子叠的,四四方方平平正正的。
整个班就她叠得最好:“明明做得很好,宿舍里的被子,为什么要那么叠?”突然间,他很好奇。
人啊!就是犯贱,当初处处讨好他的小姑娘被他厌恶到了骨子里,如今小姑娘不屑了,竟引起了他的注意。
花北一脚踢塌了面前的豆腐块,有气无力的坐在原地没再动,总被原主残留的情绪影响,这是个不好的现象。
多少了解她的性子,许之昂也没再死盯着她,眸底深邃的凝了她一会儿,去了别的同学那边。
晚上八点后,军营里禁止学生们到处走动。
花北回到寝室,里面已经坐着几个跟她年纪相仿的姑娘了,见她进来,说话声渐渐小声了,时不时的偷偷望她一眼。
花北一个女孩子家顶着个光头,她们怕她不是好人,有些怵她,也没人愿意跟她说话。
花北也无所谓,她也跟这些小姑娘找不到话题。
几人当中,有个小姑娘好奇的看着花北的光头,忍了好几天,终于忍不住问道:“花北,你为什么要剃光头啊!”
花北睨了说话的小姑娘一眼,习惯的半眯了下眼睛,笑道:“因为,想从头开始。”她才不会说是因为生虱子了,多丢人!
不过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总是天马行空容易想多,一听花北这么回答,顿时浮想翩翩,以为她以前是个混不吝,现在想‘改邪归正’了,就剃光头从头开始。
问话的小姑娘收回好奇的目光,怯生生的爬回了自己的位置,其它几人也是,顿时整个寝室都安静了下来。
花北满意的泡着脚,嘴角带着丝笑意。
寝室门口,沈译南充当查寝路过,已经在她们门口停了好一会儿,这会听到了答案了才阔步离开。
从头开始吗?
两个星期的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也挺难熬的。
终于到了结束这天时,同学们欢呼雀跃的收拾自己的东西到操场集合。
花北就一个行李箱,已经换下了部队里发的迷彩服,一件半旧宽松的米白t恤,搭着条黑色喇叭裤,拖着双还算半新的钉子鞋,加上花北那懒散样配着,土味十足没错了。
“小光头,以后头发续长了,就别剪了。”
花北背脊微僵,眼皮跳了跳,目光阴恻恻地移到那扯着嗓门大喊的人身上。
许之昂喊完,得意的仰了仰下巴,那报复的小眼神幼稚得可以。
花北拉过行李箱坐下,似笑非笑的望过去,回道:“许教官,不用羡慕我的造型,你驾驭不来的。”
“良心建议,教官没事要多看书,时代在进步,四肢发达的人以后会被社会淘汰的。”
许之昂又想抽她了。
这臭丫头,讽刺他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呢!
‘噗’旁边的沈译南没忍住,抬手挡住假意咳了一下。
一丘之貉,花北也没打算放过他,扯着嗓子笑吟吟道:“沈教官,我们省城里有个老中医,听说专治眼疾,没事的时候可以去瞅瞅。”
“你眼睛有毛病啊!”明知道臭丫头故意这么说的,许之昂还是忍不住幸灾乐祸一下。
兄弟嘛!当然是有难同挡,有‘笑’同当,臭丫头刚让他一个人吃亏怎么行。
“……”
沈译南没理他,傲娇的转身走了。
回到学校后,花北一头扎进了学习里,时间也在学习中过得飞快。
中秋节到来,学校放假三天,正好碰到双休日,拢共五天的小长假,花北一早收拾好了东西,一放学就拉着行李箱去了客运站,正好能赶上最后一班车,到镇上大概也就九点钟左右,离家也不远。
下午饭吃多了,有些积食,为防止晕车,花北特意准备了两个黑色的塑料口袋,套在两只耳朵上就开始睡觉。
睡了一个多小时,查票的时候被车子一个刹车给惊醒了。
“没票,你没买票你坐什么车,赶快补票,要不然就下去。”
检票的女人恶声恶气的,推搡着最前边的一个老太太,那老太太无措的站着,手里攥着个已经冷掉的包子,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一车子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装没看到,这个年代,顾已都顾不来,哪还有多余的同情心。
“听到没有,赶紧补票,不补就下车去。”
老太太看了眼窗外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混浊的眼里露出了害怕,摇着头求道:“大姐,我没钱,我等我孙子呢!我没钱。”
“没钱你混上来坐什么车,下去下去。”检票的女人脸色不好得又开始推搡起来。
花北一眼就瞅见那老太太可能精神方面不正常,将心比心,如果哪天她妈也碰到这样的情况,得多无助,她和苏阳得多心疼啊!
叹了口气,花北摸出兜里皱巴巴的几块钱,决定同情心泛滥一回,霸气道:“几块钱而已,票我帮她补了。”直接将钱给了那女人,花北将老太太重新扶回位置上坐好,车里再次平静了下来。
花北本想回自己位置的,哪知这老太太一直拉着她手不放,力道大的,她硬是没挣脱开。
要不是从这老太太眼睛里确定她眼神里有些呆滞,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上当了。
毕竟这年头人贩子横行,家门口都敢下手的。
“小姑娘,要不你坐我这位吧!我去你位置上。”坐在里面的大叔开口道。
花北无奈点头,接过那大叔帮忙拿过来的书包,看着依旧被拉紧的手,无奈道:“奶奶,您是要去香山镇吗?”
他们镇就叫香山镇。
老太太茫然的望着她,嘴里嘟囔着:“我要等我孙子,我孙子可喜欢吃三馅包子了,我要给他买。”
完了,大概是个得了老年痴呆症的老太太。
花北眼皮跳了跳,无奈得任由她拉着,自己挖的坑咬着牙都得填完啊!
车开了多久,这老太太就拉了花北多久,似乎是怕她跑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