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破关
金秋九月，金灿灿的稻浪随风起伏，粒粒饱满的稻穗弯下了腰，仿佛在互相低语，倾诉丰收的喜悦。
四亩试验田全部成熟，其中有一亩地的亩产量达到了七百多斤，这个成绩达到了灾变前的平均亩产水平。金乐贤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毕竟不是专业种子专家，能在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内有这个成绩，大半还得归功于运气。
双门岛上的众人都在为秋收而忙碌，就连喀宝也在帮忙搬稻谷，酒店里就只留了张小霏一个人在照顾王霸先。
王霸先躺了三个多月，就如同植物人一般，吃喝拉撒都要人帮忙解决，把张小霏和粟晓霞给累的不轻。
两个娇滴滴的小女孩，每天都要给一个大老爷们擦洗身体，清理污秽的排泄物，可想而知她们承受了多大的委屈和压力，即便有她们的精心照顾，王霸先的身体机能也在日渐萎缩，到现在已经瘦的没了人样。
张小霏端着水盆进了房间，准备再给王霸先擦一遍身体。
现在天气炎热，身体一出汗就容易招蚊子，这酒店楼四面漏风，普通人可防不住那些无处不在的蚊子，只能用加了花露水的清水隔一段时间就帮他擦洗一遍身体，既能防蚊虫，还能除异味。
掀开被单，看到王霸先赤祼的身体，张小霏没有丝毫羞涩的感觉，再羞耻的事情，任谁在连续做了几个月之后，也不会有任何感觉。
久贫家中无贤妻，久病床前无孝子。没啥别没钱，有啥别有病。人一但躺在病床上，什么尊严和耻辱都会变得一文不值，王霸先此时就是这样，三个月来把女孩们被折磨的精疲力尽，尤其是清理污秽的衣服是最为痛苦和膈应人的事情。
于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为了方便照顾，就干脆没再给他穿衣物，反正天气炎热，盖上了一床被单也不会冷，另外还在床板下挖了个洞，把屁股露在洞里，这样就不至于排泄在床上。如果是正常人过这样的日子肯定会羞愧至死，但是病人根本就没得选择。
王霸先的房间一般没有别人进去，就是金乐贤也会刻意避开，除了张小霏和粟晓霞外，就只有张立人偶尔会进去一次，后来王霸先学完观想法的图之后，连他也没有再进去过，所以能看到王霸先现在这副狼狈样子的其实只有她们两人而已。
把毛巾稍微拧干一点，然后安静、仔细的擦拭着王霸先身体的每一个地方，这是张小霏的习惯，每次都是那么的小心翼翼仿佛生怕一不小心会伤了他一般，实际上就算是拿刀割也不一定能伤得到；粟晓霞就正好相反，每次都擦的很用力，嘴里还会一个劲的说着埋怨的话，比如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之类的话。
擦完了上半身后，额头冒出了些许细微的汗珠，直起身来把汗珠擦掉，然后中蹲下身来清洗毛巾，开始擦洗下半身，重点清理的是隐私部位，刚才又有些许的排泄物溢了出来。
就在张小霏专心擦洗下体的时候，突然从头顶传来一声‘咚’的巨响，抬起一看，不知道什么东西把墙顶打穿了一个手指大小的洞，从洞里掉下来许多墙灰，刚好落了她一脸，弄得她眼睛都要睁不开了，下意识的就用手里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灰尘，擦完才想起来这是刚才给王霸先擦过的毛巾，顿时一张小脸就涨的通红，还做贼似的左右看看，最长嘘了一口气，还好没人看见。
脸上还是很不舒服，想想反正都擦过了，于是把毛巾在水里清洗了一下之后，又重新把脸擦了一遍，这回才总算舒服了一些，然后看了一眼床上依然毫无生机的躯体，一滴眼泪不知不觉的滑出了眼眶。
“为什么还不醒？你说过要永远会保护我们的，说话不算话……呜呜呜……。”
毛巾狠狠的砸在他的胸膛上，眼泪夺眶而出，这几个月来已经数不清为他哭泣过多少回，每次哭完之后都会想起他对自己的好，只有不断的回想那些好，她才能继续坚持下去，才能无视眼前的污秽和难堪，只希望他能重新站起来，能够继续为自己遮风挡雨，给自己一个安心舒适的小家。
她擦干了眼泪，看着躯体上掉落的灰尘，无奈的摇了摇头，把毛巾浸湿了以后擦掉那些灰尘，在擦掉额前的灰尘之后，忍不住惊疑了一声
“怎么眉心多了一条红色的血痕？不会是刚才……”
想起刚才的巨响和头顶的那个小孔，张小霏心中立刻升起一阵恐慌，赶紧检查王霸先的生命体征。呼吸、心跳、脉搏一切正常，她这才重新定下心来，再仔细看了看额前的细缝，好像就是一条细微的波浪划痕，应该也不怎么严重。这种划伤很常见，估计是自己不小心弄的，也就没再理会。
张小霏不知道的是，就在她洗脸和哭泣的这段时间，王霸先的额头前眉心处多了一个手指大小的孔洞，里面的血肉骨骼清晰可见，不过随后那个孔洞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闭合，等被她发现的时候，已经闭合到只剩下这一条红色的缝隙。
快速的把王霸先身上掉落的灰尘擦掉，又回头重新擦拭下体，这三个月来，她自己都记不清到底清理过多少次王霸先的身体了，只是从来没看到有什么样的变化，只是现在……。
嗯？怎么回事？变大了？
王霸先在刚才擦掉上半身灰尘的时候就已经醒了，仅仅只是微眯着眼睛看瞟了一下后就赶紧闭上了，感知到自身此时的尴尬状态哪里敢醒来面对，只想等着人走了之后再悄悄的起床，穿了衣服以后再说吧，避免大家尴尬的最好办法当然是继续装睡。
不过王霸先的伪装，不过是一种鸵鸟心态。众所周知男人身上有个器官是不受主观意识所控制的，而且往往是越关注，越容易引起器官功能觉醒。
这几个月张小霏已经对王霸先的身体状态习惯了，此时忽然发生变化，做为一个人生经验并不充足的初中小女生，她并没有因此想到引发这种形象的问题，只是被引爆了满满的好奇心而已，现在满脑子都是问号，下意识的就伸出了手……。
王霸先惊觉自己即将成为小女生的研究对像，顿时再也作作为装不下去，随后一阵冰凉的触感令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激灵，整个人便如同弹簧一般惊坐而起……
正好迎面撞在张小霏脸上，差点把她撞飞出去，幸亏王霸先眼疾手快，一把就将她揽入了怀中。
四目相对，两人一时间都陷入懵圈状态。
王霸先心虚，满脑子都在想现在要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张小霏则是被撞懵的，等会过神来，发现王霸先清醒过来，立马发出一声惊呼，然后不敢相信的在他脸庞上轻轻摸了摸，顿时喜极而泣的反手将他紧紧的抱住，嘴里直叫
“醒了，醒了，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呜呜呜……。”
王霸先轻抚她的后背，声音哽咽：“对不起……，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张小霏只是把头埋得更深，双手也抱得更紧了些……。
此时门突然被打开，一个道靓丽的身影冲进门来大叫道：
“大牙，快猜猜我给你带什么回来？”
王霸先抬头看着闯进来的身影，微微一笑：“大虾，好久不见。”
粟晓霞当即呆若木鸡，手中的花环掉在地上也浑然不觉，愣证了片刻之后身体猛的扑了上去，钻进那个久违的胸膛，哭喊道：
“混蛋……，终于舍得醒过来了……呜呜呜……。”
粉锤如雨数月以来的委屈全部化为泪河奔涌而出，幸好一切的辛苦和努力不是白费，这一刻只想紧紧的抓住他，永远也不分开。
……
王霸先破关而，双门岛上一片喜气洋洋，用了一顿丰盛的晚宴做为庆祝，即是庆祝他打破桎梏，也是庆祝粮食丰收。
他起举起酒杯，杯里装着的是张立人自己酿造的米酒，他以前就好喝几杯小酒，只不过灾变以后生活条件困难，就没机会再喝，来岛上以后发现农家乐那边的平房里有个废弃的酿酒坊，他就把那里给收拾了一下，知道岛上不缺粮食，就酿了一些大米酒，一来解馋，二来也能有些其他的用途，比如药用。
“师父，当初在识海里拜师的时候也没有给您敬茶，今天这第一杯酒我先敬您，要不是您传授我道法，只怕真的会被困死在生死障里。”
张立人起身举杯回应道：
“惭愧惭愧，没有能力帮你破困而出，反而因门规所限，跟你定下师徒名份，现在想来何尝不是趁人之危，这名份不要也罢，不要也罢……。”
这话既是事实，也是真心，上百年前的龙虎山的确有门规约束，但是进入现代化社会门规就成了摆设，别说外人不会遵守，就算龙虎山的年轻人也没人当其是一回事，之所以搬出门规来说事，更重要的其实还是私心作祟的原因。
自从在天师府成了基地之后，风气日渐恶化，张立人每天都要被迫去面对许多不想面对的人和事，又无力改变这种状况，所以早就动了要离开天师府的心思，但是一直没有合适的地方可去。
在直升机上看到双门岛的大概状况后，他就动了留下来的心思，这个地方建基地，那肯定不适合，地方太小，而且周围没有任何可扩充的空间，但是当做一个隐居的世外桃源，那是再完美不过，所以明知道王霸先修为远高于自己，他还是厚着脸皮以门规为借口，与其定下了师徒的名份，只是为能留在岛上找的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这几个月来已经在岛上生活习惯，大家也都接受了他，他也清楚了岛上众人的为人，为了不遭人嫌，还特意住在农家乐那边的平房。师徒名份什么的，现在根本不重要，再说他也感觉自己确实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教给王霸先，这才有了断了师徒名份的想法，当然更主要的还是担心王霸先在那种情况下拜师，心里可能会有此芥蒂。
“师父，拜师那还有算了的说法？有句老话叫：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学您的本事也不只是一、两天了，难还能还给您不成？所以这杯敬师酒您一定要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