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水煎饺【修】
“你就是个财迷吧？要不是对面是别人的，我都想劝你把房子卖了，来租我家车库了。”
白兰地说的是实话，他没想到他的邻居这么穷，房子是朋友借的，手机是朋友送的，就连吃饭都得来邻居家化缘，全身上下只有五百元现金是她的。
两个蟹黄汤包下肚，孟婆刚刚半饱，开始对煎饺下手。
“两个口味，绿的是韭菜肉馅，浅一点的是荠菜鸡蛋馅，吃完回去刷牙，韭菜味太冲。”白兰地打开两盒蘸料，搁到她面前一份，“来来来，吃这个一定要蘸灵魂酱汁，这家的蘸料也是一绝，没有这东西，简直白吃煎饺。”
孟婆看着眼前棕褐色的一小盒酱汁，闻出酱油和醋的味道，似乎还有点辣。
煎饺是比蟹黄汤包还要小的一种包子，大金翅膀说这是一种饺子。
在奈何桥边的时候，她听小鬼说过，阳间过年的时候，初一十五是要吃水饺的，就是那种肚子圆鼓鼓，外皮上还有一排花褶的面食，弯弯的像个裹着白色冬衣的胖月牙。
那时候，孟婆想了很久也想不到小鬼说的是种什么吃食。
今天早上大金翅膀说要吃水煎饺，她漏听了一个字，就悄悄查了查水饺，看图片就馋了。
虽然不是水饺，但外观都是差不多的，只不过水煎饺更像是xxl号的水饺，外皮也更加单薄透亮，听说不是在汤锅里煮熟的，是在刷了油的平底锅里煎出形状，再加淀粉水焖熟的。
几排个头玲珑却又晶莹剔透的水煎饺整齐放在外卖盒底，水油融合的焦香随着丝丝袅袅的热气蔓延开来，再撒一把小葱和黑芝麻，黑与白的强烈对比，加上一抹幽幽的翠绿，让人食指大动。
孟婆忍不住夹了个韭菜肉馅的水煎饺，‘咔呲’一口下去，煎饺焦脆的底部碎了满口，接着，韭菜淡淡的辛辣感如游龙般在颚间肆意冲撞，细细咀嚼几下，肉粒的荤香渐渐苏醒，浓郁的肉汁跟韭菜的汁液缠绵交织在一起，醇厚的口感越嚼越香。
接着，她又试了块蘸足酱汁的，一整个塞进嘴里，就像在舌尖打翻了五味瓶。
咸辣的味道首当其冲，一丝恰到好处的微酸刚刚好中和了肉馅中多余的油腻，饥饿感瞬间被放大，让人胃口大开，直到一个煎饺下肚，嘴里的咸味已经淡去，只留下淡淡的回甜。
她又迫不及待的试了个荠菜鸡蛋口味的，口感较韭菜肉馅有过之而无不及，里面的炒蛋质感蓬松软糯，仿佛一抿就能成渣，细碎的荠菜混杂其中，味道却并不突兀，油香四溢中平添了一丝清爽的感觉。
再夹一个蘸上酱汁，炒蛋吸足汤汁，咬一口咸香十足，却也不会过分遮掩水煎饺本身的味道。
孟婆吃得笑眯了眼，发出有种的感叹，“蘸料好香！配上这个我能吃满满一盒！”
“那当然，我这么多年点外卖的经验可不是吹的。”白兰地颇引以为傲。
孟婆诚心诚意发问，“既然外卖这么好吃，你为什么还要雇我当厨师啊？”
这个问题困扰她很久了。
不过，她没再说自己不会做饭这种话，怕丢饭碗，谢必安说五千块钱还包吃大餐的工作不好找，尤其是像她这种没学历、没经验、还没有家庭和社会关系的三无大龄少女。
所以，她还是很珍惜这份工作的。
白兰地皱眉，还吃着外卖呢，这让他怎么说？
“等咱们吃完了再说。”
“现在不能说吗？”孟婆突然明白了点什么，恍然大悟，“你是不是还没编好瞎话？”
白兰地觉得，就孟婆这种性格，能好好的活到现在，纯粹是因为这张脸太惊艳。
“我是怕你吃不下饭。”
“我吃得下。”
水煎饺配酱汁这么好吃，她能吃两大盒！
“其实也不算什么大秘密，网上都曝光多少回了，说外面那些餐馆饭店都是苍蝇馆子，其实后厨都不怎么卫生，用料也不讲究，就咱们现在吃的这些东西，别看价格这么贵，是不是真材实料还不一定，而且用的说不定是地沟油。”
白兰地觉得自己食欲已经开始下降，干脆放下筷子，专注喝粥。
孟婆大惊，“咱们地下还有油？”
“噗咳咳咳咳……”
白兰地差点被一口浓粥送走。
“地沟油你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啊？还地下油，地下都是石油，那能喝吗？”白兰地看东西剩的不多，猜她也快吃饱了，就使坏从手机上找了个视频，“看看，这就是地沟油的制作过程，想吐去洗手间，吐完记得收拾出来。”
两分钟后。
“这也太脏了，他们怎么能这样呢？超市的油也不贵啊。”
孟婆一口煎饺一口粥，面不改色的看完视频，只是目光有点嫌弃，地沟油肮脏的制作过程丝毫没有拉低她的进食速度。
反正就是薛定谔的地沟油，只要她不承认，她吃的东西就不是用地沟油做的。
白兰地也是大写的佩服，超市的油还不贵呢？
他不紧不慢解释，“但地沟油更便宜啊，一斤才两三块钱，批发价就更便宜。”
孟婆再看看桌上的煎饺，和刚吃完的汤包盒，觉得这要是用地沟油做的，还买这么贵……
“奸商！”
气得她把最后一个荠菜鸡蛋馅水煎饺也蘸足料塞进嘴里。
白兰地：……
说地沟油呢，她怎么吃的还那么欢？
应大金翅膀的要求，孟婆刷牙漱口后才回来接着直播。
锅里的汤只剩不到三分之一，汤里的鸭架和棒骨都快露出来了。
孟婆撇舀了一勺汤倒进碗里，边吹边喝，老鸭和棒骨的鲜味没尝出来，一股盐水鸭的同款咸味像颗深水炸弹一样，在她嘴里炸开。
“加水加水。”
孟婆念叨着，接了一大碗水倒进去，水位重回之前。
这个熟悉的操作，粉丝们纷纷现身说法。
【哈哈哈哈哈哈，世另我，煮汤淡了加盐，咸了加水，最后一碗变成一锅[狗头]。】
【前面的，你在我家装了摄像头？？？】
【建议下次让大白来尝。】
【孟婆小姐姐os：我喂自己袋盐。】
【我仿佛已经看到孟婆小姐姐以后和面的亚子（bushi）……】
【哎？只有我一个人注意到小姐姐手腕上的纹身了吗？】
【求高清大图！想跟小姐姐纹同款！！】
这个弹幕迅速吸引无数粉丝的注意，大家分分钟变成列文虎克，开始研究孟婆的手腕。
先前直播葱油面，还有刚才直播炖汤的时候，孟婆都穿着长袖围裙，没人看见实属正常，后来几次逛超市，她也都穿着薄外套，只不过刚才进来的时候还没来及穿围裙，再加上汤出了点问题，就被大家看见正着了。
孟婆抬起手腕，在价值五位数的高清摄像头前晃了晃，主动解释，“这个不是纹身，应该是……胎记，手腕上一直都有，大家要是喜欢，我今晚会把照片发在微博上。”
【是个宠粉的小姐姐！爱了爱了！！】
【美女的胎记都是彼岸花的形状，比我疼了两小时纹的纹身好还看，我枯了……】
【新粉一枚，求问小姐姐微博账号是多少。】
【妈妈呀，我到底粉到了一个什么天使小姐姐！！！】
孟婆没想到，一个纹身也会让大家这么喜欢，忍不住唇角上扬，贴心回答，“一会直播结束，我会把微博账号发到账户首页里，新粉丝都可以加，不过我的微博账号是新号，里面什么都没有，以后有什么事，我会在微博提前放通知。”
这话是大金翅膀教她的。
他说，录制视频还能随时看，但直播错过了就没有了，粉丝会很伤心。
据说之前就有主播直播不发通知，粉丝错过几次后以为他一直没播，就举报了，主播澄清后，主播又故态复萌，这会粉丝直接开骂，后来被教做人的次数多了，就老实了。
其实她很不能理解这种主播。
不提前通知粉丝，他们怎么看直播呢？没人看直播，谁给主播点赞收藏刷礼物呢？
眨眼间，老鸭汤再次沸腾，她又尝了一口，这次咸淡倒是合适了，可味道……怎么有点不太对劲？
“大白，你来尝尝汤。”孟婆拉开厨房门喊人。
咸水鸭的鸭汤本身就很鲜美，现在又融合了一只老鸭的鸭架和几根猪棒骨的精华，照理说，往汤里扔块抹布都能炖出肉香。
白兰地就是这么想的，惊喜进来尝鲜，结果一口老鸭汤喝得他自闭。
“你在里面下药了？”
【哈哈哈哈哈，下药可还行。】
【难道我刚才听错了？小姐姐喊得是‘大郎，起来喝药’？？？】
【痛苦面具。】
【虽然心疼大白，但我还是很想笑，哈哈哈哈……】
【这鸭汤……防沉迷。】
孟婆无辜，“没有啊，全是按菜谱做的，食材和调料也是……坏了，我想起来了，调料包不能一直放在锅里，里面的草果、豆蔻和香果也是中药，不能煮太久，我好像忘记捞出来了……”
“那这锅汤怎么办？”白兰地说话的时候，觉得舌头都是苦的。
孟婆头秃，这么一大锅汤，里面还加了鸭架和棒骨，倒了就可惜。
她咬牙决定，“要不，这汤留着煮面吧，里面还有鸭肉呢。”
白兰地觉得挺秃然的，一锅药膳味的鸭汤煮面，这得是什么味儿啊？
“早上蘸煎饺的料盒我还没扔，你煮面的时候记得加进去，不然咱俩都咽不下去。”
白兰地不能理解，人的手艺怎么能差这么多？
孟婆眼前一亮，“大白，我觉得你才是大厨。”
问题迎刃而解，她伸手把酱汁移进来。
下一秒，只听他大惊失色道，“你，你等会，这两盒蘸料是怎么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