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我要走！
“你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吗？”
“没有！”
“我有！”男孩抱着头，躺在草地上。
“你有？”
“是的！”
女孩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的男孩，露出了一副天真可爱的笑容。
“怎么，你不相信！”
“啊，不是！”说着，女孩的目光转移到了地下。看起来有些忧伤。
“你怎么了？”
“我…我在想我可以也有自己想要追寻的东西吗？”说着，女孩的目光转移到了天空。夜晚乡间的天空是繁星闪烁的，看到这样的景色，女孩露出了微笑。但是目光还是有些忧伤。
“你一定会有自己想要追寻的东西的！”男孩儿也望着天空，笑着说道。
“我们的人生还早着了，有很多东西是在今后的人生中相遇的，现在的事情也不要想太多！"
"你为什么这么乐观啊？从我之看到你的时候你就是这样！”女孩儿听到男孩温柔的话语，内心感到很温暖，她原本还有些忧虑的人生道路，仿佛在这一刻被悄然打开。这不是新奇的感受，从很久之前的时候，他就给过她这种柔和的温暖。
男孩看着她，她看着注视着的他，突然害羞了起来。
“你别这么看着我好吗？”她娇羞的喊道。
“王敏华！”男孩儿的表情变得严肃，“你愿意陪在我的今后吗？”
突然严肃的话语，让女孩儿感到措不及防，她抿了抿红润的嘴唇，小心翼翼地咽了一口唾沫。
“我？我”
男孩儿就是当初她第一个认识的活泼开朗的大男孩。
“李勤！”王敏华的眼神也开始变得认真起来，“我”
李叔同注视着王敏华的眼睛，期待着答案！
“我不能！”
可能是意料之中的回答，听到答案的李叔同只是笑了笑，他叹了一口气，缓缓转过头。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二人的反应似乎是事先安排好了的，王敏华低着头，保持着沉默！
二人就这样并排挨着一起坐着，但是谁都没有再说话。
孤儿院旁的小堤上，两个看上去七八九岁样貌的男女呆在草地上一动不动，远远望去，一个正单手撑着下颚抬头看着月，一个正低着头。小堤下的河水缓缓流淌着，夏天的晚上，仍然能听见虫儿的吱吱声。
在小堤后面不远的楼房里，一处房间的灯光还是亮着的。
“院长！我要不要叫他们回来？”之前的司机说到。和窗边的老人一样，说话的老人也注视着和他一样的方向。
“不用!"
"院长，我想出去！”
“去哪儿？”
“外面的世界！”
“外面的世界？”
“嗯！”
“你想好了？”
“我想好了！”
老人注视着一脸严肃的小孩儿，“李勤，你要知道，一旦你出去了，就意味着你将没有了身份，没有身份的人出去到了外面的世界，你可知道是意味着什么？”老人严肃地注视着眼前站的笔直的李叔同，他想要劝说，但看着他那一双坚定的眼睛，老人叹了一口气，转身看着窗外。
“我知道你是想要找寻你父亲的下落，我知道我那天将事情告诉你之后，就会有这么一天！”
“我老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说着，老人咳了起来，他弯着腰，看上去十分难受的样子。
“院长？”李叔同看着咳嗽不止的老人，急忙迈出步伐跑到他的身边，“你没事吧？”李勤急忙问道。
“我去拿药！”说着四处张望，看到往常他这样的时候会喝的那种药。李勤刚想去拿，突然被老人拽住了手。
“院长！”李叔同不解的看着老人。
老人摇了摇头，示意不用。
“你病了为什么不及时吃药啊！"突然意识到什么，李勤挣脱了老人的手，跑了过去。
“这是什么？我记得之前也是这个小瓶子啊！之前我拿着玩的时候还看到里面有很多，可为什么到现在这么久的时间，这里面的药却还是这么多？”李叔同想起之前胡闹的时候，跑到老人的办公室里搞破坏，他当时就想着倒掉那个烦人的老头的药，好让他涨涨记性，别去管他的闲事情。可是后来不知为什么，当他撕破小药瓶的标签证明是他干的的时候，他却拿着撕掉了标签的小药品站他那里发呆。不知为什么，他将小药瓶放了回去。他记得当时的药瓶装着的药的数量，是满满一瓶。
可是现在，依然是那个被撕掉标签的小药瓶，李勤打开一看，果然和他想的一样，药瓶里药是满满的，那个老头没有喝药！
“为什么不喝药？”李勤生气地质问道，眼睛里有些湿润。
老人逐渐平息了气息，他扶着一旁的椅子，“就那天。"老人说话的声音很虚弱，他的目光慢慢垂下。
“为什么不吃药，你难道不知道不按时吃药的话，你的病情会加重的！"李勤的语气变得更加急迫了。他看着眼前虚弱的老人，用右手狠狠的抹去眼角的泪水。
“你还会担心我啊？"老人虚弱的笑了笑，调侃了起来。
老人慢慢扶着椅子坐了下来，他伸了伸手，示意给他倒杯水。
李勤递给他水，连着从药瓶里倒出的两粒药丸，他看着老人。
“哎，我该怎么说你才好！”老人接过药和水，“你啊”看着眼前的李叔同，老人的目光变得祥和，他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自己的亲孙子一样。
“我年轻的时候啊，那可是玉树乘风，就这院子里的操场，我能不喘气的跑上十圈。”
李勤没有附和老人的话，只是盯着他和他手里的药。
“行了，我喝，我喝还不是嘛！”老人笑了笑。但是细想来，他都活到了这般的年纪，也是没有什么遗憾了。如果要说真有遗憾的话，那就是他的儿子。一想到这里，老人的目光便变得深沉。他还是不经意间想起了他的儿子。他的儿子五年前死于一场车祸。那还是在除夕的夜晚，他的儿子在外地工作结束后准备回家过年。因为夫妻俩工作的单位不同，老人的儿媳和孙子先些天回到了老家，但是就在一家人欣赏着隔壁家放的烟花，烟花冲天而上绽放于漆黑的夜而光彩夺目的时候，老人一家接到了交通警察的电话，是交通事故，死亡的人有他的儿子。
“那个你好，我是交通警察，那个是你的儿子吗？”烟花浪漫在夜晚的星空上，一家人在外面注目欣赏着，老人听到了放在客厅里的手机铃声，他走过去一看是电话，是他儿媳的，“苗苗！”老人喊了几声，接起了电话。
“喂啊，是，是我，我是他的父亲，你说什么？”电话掉落在了地上。
"喂喂喂”电话那头传来声音。
那一晚，除夕夜，自己的老伴听到自己儿子出车祸死掉的事后，突然引发急性心脏病，也于当晚抢救无效，不幸去世。而老人的儿媳因受不了自己丈夫的死而离开家门，带着他的孙子一起，直到现在也没过来。
老人几年前试着打过电话，但是手机那头只是传来“这个号码是空号！”的回复。
也是从那以后，老人开始变得不爱说话。
他办这个孤儿院也是从那时候开始，至于初衷可能就是和他的经理又关系吧！也是那时，他遇见了和他遭遇相似的司机。两个人一起，在孤独的岁月中前行着。
"你在想什么了？"严厉的话将老人从无边无际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药！”
“啊！”老人说着合着药一起，喝了进去。
“他还不知道我的过去啊！”老人喝着药，看着眼前这个小男孩儿，“我孙子应该也和他一样大了吧！”老人笑了笑，笑的声音大了起来。
“没事，没事！”看着有些疑惑的李勤，老人连忙解释道。
“那个请求我答应了！”
“答应了？”
“怎么你很失望？”
“啊，不是，我只是在想你会不会有什么诡计，你答应的太快，我反而不放心！”
“你该不会是趁机想吧我卖了吧"李叔同开了一个玩笑。
“但是你要答应我几个要求！”老人的语气变得严肃。
“什么？”
“第一，出去以后，要在落脚的地方向我报告你的住址。”
“没问题！"
"第二，出去以后，注意安全，遇见危险的事情不可以鲁莽，不可以做违法的事。”
“这不是废话吗？”
"第三，每个星期至少给我写四封信！“说这句的时候，老人的语气明显提高了。
“怎们，做不到？”
看着陷入沉默的李叔同，老人笑着问道。
“没有，我只是觉得麻烦，如果是要出去的要求的话，我想就算麻烦我也答应吧。”
老人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晚上！”
“明天晚上？”老人有些疑惑。
“为什么要明天，还是晚上？"
"我有些事情想要在明天晚上处理一下！"李勤鼓着嘴，断断续续的说道。
老人理会了他的含义。
“行吧！你要走了，她怎么办？"
被老人的话点破，李勤露出了小男孩特有的那种羞涩，但是仅仅只是一会儿，他的表情便转变的认真了起来。
老人看着他，没有再说话。
"院长，院长”司机急忙喊道。
“怎么呢？”老人回过神来。
“你在想什么呢？”司机从刚才就一直注意到老人在发呆。
“出了什么事了吗？"司机问道。
“没有，就是昨天我跟你说过的事情！”老人继续注视着窗外，但是视线里再也看小堤岸的草地上两个孩子的身影。老人抬起了白发苍苍的额头，望着月亮。
“真要走了吗？是为了他爸爸的那件事？"
"我早和你说过了，叫你不要把那件事告诉他，这好了，现在好了！”司机跺着脚，脸上松弛的皱纹也变得紧绷了起来，但是年纪大的缘故，脸上的皱纹还是清晰可见。
“他迟早要知道的！”
本来还想继续说些什么的司机，也只叹了一口气，也没再反驳。
“小敏呢？”
“已经回来了，在你发呆的那会儿就就回来了！”司机回答者，语气上似乎有些怪他发呆的意思。
“她怎么样？”
“她在房间里，但是房间里的灯是开着的。”司机指了指窗外右边的建筑，和这一样，也就一处房间的窗户开着灯。
老人看了过去。
"你休息吧！”
“你呢？”
“我睡不着，再看看夜色吧！”
司机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老人的肩膀，转身径直离去。
“唉”老人点燃了香烟，依旧是那个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