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老院长续
“李勤啊，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给你起一个这样的名字？”一间较为宽大的书房内，老人站在书桌旁的窗台边，俯视着楼下一群正玩乐嬉戏的孩子们。
“应该是希望我勤劳勉励吧！”站在书桌旁看着老人背影的少年挠着头回答道。
老人名叫沈石，是这所孤儿院的院长。
沈院长转过身，微笑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记得我是怎么发现你的吗？”沈院长温和地说道。他注视着李勤。看到院长注视着自己，李勤的目光没有躲闪，而是迎了上去。
“您好像跟我说过是在外出办事时偶然在便利店的门前垃圾桶上看到我的吧！”李勤说道，带着一点疑惑。他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自己会来这里，以往是没有这种情况的。如果是沈院长要找自己，一般都是在他的办公室。而今天则是在宿舍。
沈老拿起书桌上的一个东西，那是昨天他准备好的。
“给！”说着，沈老走到了李勤面前。
看着神情严肃的沈老，李勤的内心开始更疑惑了，他记得自己应该是在最近没做什么坏事。难不成是发现我偷了他办公室柜子里珍藏的茶，叫什来着，哦，铁观音。李勤的目光游离着。
“发什么呆了，接着！”沈老催促着正在发呆的李勤。
“哦！”接过沈老递过来的东西，他看了看，原以为会是什么处罚的规定或者其他他他犯事之类的证据。但是惊讶的是，只是一个麻将，还是个发财。
他一脸疑惑的看着正严肃看着他的院长。
“院长，你不会是想说我偷了你的麻将吧！还是在暗示我偷了你的私房钱！”他摆出了满脸无辜的表情，“如果你非要这么想，那这子虚乌有的事，反正我也解释不清。”
“哦，要是你不信，就去问问蒋华，他昨天可是和我在一起的，我们都在院里的篮球场上打球。中间的时候，王婶还看见我们了，我们还和他打了个招呼”李勤拿着手上的麻将解释着，说话的时候，他的语速还颇快。虽然他知道自己可能解释不清，但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行径，想着可能巧合的吻合到了那钱不见的时间。
话刚说完，李勤还在尽力回忆着最近自己干了什么。昨天晚上他和王敏华爬到了宿舍的顶楼看了星星。他开始回味起那晚和她说过的话。虽然说了很多，但是关键的话至今还未说出口。
想到这儿，一个厚重的声音打断了他。他回过神，想到自己还需解释一些麻烦。正欲开口，沈老说话了。
“你想多了！”沈老简短的话让刚想述说自己的不在场证明的李勤默然。他本以为院长会像往常那样摆出那种看似生气的样子，其实实际也没什么，最后都还是愉快了结。今天，这个以往慈祥的老爷爷变了，变得有些严肃，而且不容幽默。
李勤的神情加重了。他注视着院长。
沈老走到刚才的床边，之前还在游戏的孩群已经散去，窗前的老树已经挺拔至远高于这栋处于四楼的房间。树上飞来了一只乌黑的鸟，院长知道那不是乌鸦。风起了，鸟顺着风飞起，在半空转了一圈，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接而离开了，看不到了踪迹。院长循着鸟飞去方向，注目着。
看着院长的样子，李勤想起刚才他问自己的话。我是在哪儿被捡的？这句话在李勤的脑海里回旋，他开始思考着这句话的含义。他挠了挠头，面部表情开始变化着。
“当时我刚好去参加市里的关于孤儿收养的资金援助。”看着窗外，沈老说着，“但是没有进展，对于养育孤儿的钱根本不够，虽然国家也有补给，但是还不够，解决不了很多孩子上学的问题。”
回到书桌旁的座位上，沈老拿起了旁边的水杯，又从一旁的书桌上拿过了一盒附着外文的盒子。他打开了盒子，取出了里面的胶囊，和着一口水，将胶囊咽了下去。入喉的时候，沈老露出了一丝不情愿的表情。
“就在我一无所获准备离开市里回去的时候，我和老李，你李叔叔，他开车返回路过了一个便利店。他烟没了，刚好看到有卖的，我也正好想抽。于是我帮他去买。”说着，沈老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包白盒的红金龙的香烟。他抽出了一根，点燃。一圈烟雾从沈老的口中吐出。
沈老看了一眼正认真听他讲述的李勤，和沈老的目光对视，李勤的神情变得更加严肃。他继续注视着沈老。但沈老避开了他的目光，转而看向了一侧。
“我在马路对面下车，车的那一侧没有卖烟的店，刚好看到路的另一侧有一家。那侧车过不去，但是中间有条小道，人可以从这一侧穿过去，而且不远。路上的车还是挺多的，我陆陆续续走走停停，来到了店门口。也许是心情不太好的缘故，那时我也年轻，就站在店门口回头伫立了一会儿，不时有电瓶车的喇叭声催促我让开道。我缓了一会儿，被骂了一声。”说到这儿，沈老笑了笑。
“我不记得他骂的是什么呢？但应该没有什么恶意。我记得当时他好像很急，很慌张。”烟已经燃尽了一半，窗外溜进一束阳光，风起了，烟雾缭绕在光辉下，涌动着。
掐断了半根烟，沈老回过游离的目光，转而朝向李勤的眼睛，这次他紧盯着李勤。李勤有些被这眼神所影响，于是移开了注视的视线，朝向了窗外。
李勤的眼神开始产生细微的变化，他似乎猜到了什么。
“没错，我想那人就是你的父亲，当时我瞥见了他身上的衣物，有一样东西和你的一样。” 沈院长这样说着，李勤看向了自己左手上的一株手链。他取下手链，仔细的看了看。在手链的内侧，他清晰的看见了一圈字迹，刻写刻写李勤二字。
“我的这个手链难道不是你送给我的吗？”李勤看向了沈院长，“难不成这是？”从李勤记事开始，这个手链就戴在他的左手上，起初他是认为这条手链是沈院长送给他的。当时他也问过沈院长，但是沈院长当时直是告诉他，这条手链对他而言很重要。只是当时李勤年龄还小，不懂这句话的含义。
现在再看着手上的手链，李勤的内心里涌动着一股莫名的情感。这股情感促使他想要知道关于它的一些事情，以及接下来他猜测沈院长将会告知他的一些内容。他咽了一口唾沫。
“我的父亲是吗？。。。。你要告诉的是关于我父亲的事？就算是这样，你怎么就知道那个男人就是我的父亲。”李勤的情绪开始激动，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有情绪强烈波动的时候了。他血红的双眼紧瞪着表情忧伤的院长。似乎在告诉他，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假的，只是在和自己开玩笑。
沈院长看着情绪波动的李勤，似乎是料想到这一点，他的表情开始黯淡了起来。
窗外，几片青色的树叶在微风中摇荡，太阳的光芒忽然炽烈，忽然黯淡。
“天气不错，去打球吧！”窗外传来人群聚集的声音。
“那是因为最近他找上了我！”语气沉重而简短的一句话，响起在李勤的耳旁。他的心颤动了一下，已经多少年了，他在想，快将近十九年了吧，他还是听见他父亲还活着。这个事实让他的内心感到矛盾，他疑惑于自己究竟是该高兴，还是悲伤。
李勤扭动了一下脖子，他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压力，直压的他难以抬起头。他开始紧握双拳，双拳越捏越紧，力度大到可以听见骨头之间摩擦的声音。看到眼前的状况，沈院长叹了一口气。他转身再度看向窗外，这次，他的视野里再也没有其他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