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惩罚
刨却六岁这个实际的数字，陈慕阳没有给梁羡任何“比他小了六岁”的感觉，掌心的触感也
是这样。
听说陈慕阳喜欢运动，爱打篮球，指腹果然比自己要粗糙一些，梁羡的掌心很快变得湿热，但怕小猪觉得他抗拒牵手，于是一动不动。
手机的电筒灯光下，楼道里不算太黑，但他们走得很慢。
陈慕阳一只手拉着梁羡，一只手举着手机，走在稍微向前一点的位置。
“比小时候厉害了喔，”梁羡打趣道，他又想起了可怜巴巴抱着枕头站在门口看着他的小孩。
陈慕阳轻声哼了一句，把光打在了梁羡的脚下：“我记得仙仙小时候走路还老自己绊自己
呢，小心点儿吧。”
被将了一军的梁羡不服气，用空出来的手捏了一下陈慕阳的腰际，咣着牙问道：“你叫我什么？”
“仙仙啊，仙仙。”陈慕阳已经不吃梁羡没有攻击性的威胁这一套了，现在腾不出手来，目
光在哥哥空荡短袖下的腰际转了一圈了，回到了半截露出来的兔牙上。
“叫哥哥，叫梁老师，听到没？”
小孩摇了摇头，坚持装聋作哑到底，牵着两个人的手愉快地晃了晃。
“以前都叫仙仙的，现在不准叫了是不是？”听起来带了点委屈的语气，小奶音低声嘀咕着。
可梁羡侧过头一看，刚好对上了陈慕阳得意又玩味的笑容。
“陈慕阳！！！”
两个人闹着在狭窄的楼梯间里往上跑去，手却一直没有松开。
梁羡家的楼层不算高，但跑到门口的时候，说不清是累得还是笑得，两个人都靠着墙壁喘气儿。
“别靠，凉。”陈慕阳的手腕用了点力，把梁羡往自己的肩膀上靠了靠。
虽然在睡着的时候搂也搂了，抱也抱了，但被陈慕阳拉着紧紧靠在身边的时候，梁羡还是紧张了。
四周的气温骤然上升，从潮湿阴冷的车库跑回家门口，他觉得自己整个脸颊都在被热气蒸腾着，黏黏腻腻地无法呼吸。
于是梁羡拿着钥匙往锁孔里捅，整个人却慌慌张张地，对错了好几次。
陈慕阳在他的耳边轻声笑，距离太近，梁羡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更加怼不进去。
听见小孩儿越发放肆的笑声，梁羡有点气急败坏，回头企图“恶狠狠”地给小孩儿来个警告。
可不知道陈慕阳什么时候凑得这么近了，他一回头，两个人的鼻尖就赠在了一起。
黑暗里，陈慕阳垂着眼睛笑，梁羡被突然进一步拉近的距离吓了一跳。刚想后退，手腕就被人制约着抵在后背，柔软湿润的唇瓣轻轻凑了过来，小心翼翼地留下一个吻。
梁羡彻底恐了，脑海里一片混沌，手上胡乱动了几下，门居然开了。
他挣开和陈慕阳十指相扣的手，鞋都没来得及脱便溜进房间，一头扎进了被窝里，像只胆小的鸵鸟。
陈慕阳——陈——慕——阳！！！
这也太突然了，他一点心理准备都还没有。
原本以为做哥哥的要来个“先发制人”，没想到却被他抢了先。
可正在胡恩乱想的梁羡不知道的是，被丢在门口的小猪愣了半天，失落地舔了舔嘴唇，默默用手机照着光，傻乎乎坐在沙发上，像个犯了错的小孩。
“鸵鸟”梁羡终于把脑袋从沙子里抬起来的时候，刚走出房间，就被坐在门框边的小猪吓了一跳。
“你干嘛呀。”
陈小猪揉了一下眼角不存在的泪花，抬起头看了一眼梁羡，没出声，又把脑袋埋回了放在膝盖上的臂弯里。
放在身边的手机已经黑了屏，电筒也没打开。
梁羡这才想起，他把怕黑的小朋友一个人丢在了门口。
他叹了口气，用脚尖碰了一下小猪蹄，讨好地说道：“饿不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好不好？”
陈慕阳脾气见长，依然埋着头不吭声，微弱的光影耷拉着的眼尾，看起来有些可怜。
梁羡立马就心疼了，俯下身去哄小孩儿。
“我知道错了，阳阳，哥哥知道错了知道错了……嗯？”
不得不承认的是，梁羡把眼睛睁得圆圆的向他撒娇求饶，陈慕阳就认输了，脸上严肃的神情微微松弛了些，盯着梁羡看去。
“哥哥不喜欢我。”
黑暗里，梁羡又想起了刚刚那个黏黏腻腻的触碰，虽然只是轻轻碰了一下，自己却怂得掉头就跑，简直是太丢脸了。
他用手戳了一下陈慕阳的手背，低声答道：“喜欢啊。”
不喜欢怎么会和你牵手。
小孩的语气还是很委屈，嘴角倔强地抿着，仍然盯着他看。
“不会把黑暗里把你丢下了，好不好？”
“不黑了就要丢下？”
“——哪儿也不丢下。”
被陈慕阳奇怪的脑回路绕了一下，但梁羡还是很快反应了过来。
“你可以保证吗？”
“我保证！”梁羡的话回得很快，毫不迟疑地咬着陈慕阳的最后一个字说出来。
说完以后两个人却又都笑了，到底是为什么，会像幼稚园小朋友一样，这么认真地作出这样的对话？
梁羡觉得自己看起来笨笨的，和坐在门口耍赖要人哄的陈慕阳一样，不自觉地说出傻兮兮的话，失去了清晰有逻辑的思考能力。
陈慕阳看着眼前正半蹲下来玩着腰哄自己开心的哥哥，狡猾地眼睛里闪着得意的光，怎么也合不拢微笑着的嘴角。
就知道这小子是故意的。
梁羡没忍住又上手捏了一下小猪肉嘟嘟的脸颊，腰肢却被一只热乎乎的手掌覆盖着拢了过去。
他有些怕痒，笑着抖了一下，轻轻推着陈慕阳逐渐靠过来的胸膛：“别闹啦。”
小孩闷闷地声音在耳边缠绕着，另一只手也被人拉着塞进了掌心里，唇///峰被人试探地用
舌///尖蹭了一下。
“梁老师，这是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