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开席
陆云泽回到座位,吕建宁就冲他伸出手,“把那坤舆镜借我看看。”
“我眼馋了多少年了,爷爷都没让我摸上一下。”
陆云泽笑了笑,将坤舆镜从怀中取出递到了吕建宁手里。
吕建宁小心翼翼地接过,可见他是真的喜欢这法宝,眼中几乎都放出了光来,一副口水都要滴下来的样子。
“长者赐不可辞,但永宁要是喜欢,还是可以暂借于你,这也不算我失了礼数。”陆云泽虽然知道坤舆镜是件好东西,却并不太看重。
毕竟他有面板相助,不需要太长的时日,就可以跻身高阶炼器师之列,到时想用什么法器,就能造出来什么法器。
“你是害我,让我爷爷知道了,还不得打折我的腿。”吕建宁连连摇头,却是没急着将坤舆镜还回去,在手里倒来倒去的看着。
“不过这宝贝你也是夺我所爱,春风阁,一笑楼,玉人阁,这三家你各请我一次,咱们就两清了。”
陆云泽摇头笑道,“你当真是喜欢法器,不是为了要诳我酒喝?”
“这话可说得亏心了,我想让你请客还用借口。”吕建宁撇了撇嘴。
“那就把坤舆镜还给云泽,刚才爷爷的话你也听到了,他老人家耳听八方,小心宴席结束了真胖揍你一顿。”吕建安这时插话道。
吕建宁脸上的肌肉跳了两下,似是想起一些可怕的回忆,又把坤舆镜翻来覆去地看了两遍,才依依不舍地递还给陆云泽。
然后小声道,“今日歌舞也看不尽兴了,三顿酒我可是赖上你了。”
“好,我作东请五场,地点随你和建安挑。”陆云泽笑道。
吕家兄弟自然不差几顿花酒钱,吕建宁显见着是要找机会和他拉近关系,人情练达的陆云泽自然顺势接下。
黄承宗神色不大正经地接话,“听者有份,到时不叫上我,我可管不住自己的嘴。”
“你这人真是没有自知,你这个大舅子去了,云泽还能玩得痛快。”吕永安坏笑着玩笑道。
“那我可管不着,反正不叫我,怕是有些人回家可不好交代呢。”黄承宗哈哈笑着。
陆云泽摊开双手,一副无奈的样子,“无非就是喝点小酒听听曲子,有什么不好交代的。”
“不过大哥放心,有这种事我一定得叫上你,万一真有被兴师问罪的时候,我就说是大哥你带着我去的。”
“真要能蹭到酒喝,我帮你背了锅又如何。”黄承宗豪气干云地道回道。
正说着话,一队队穿着打扮俏丽的丫鬟,用盘子托着酒菜,如行云流水一般地进入院子,将酒菜摆放到各桌上。
显见着是宴席正式开始了。
一阵淡淡的威压从中心院中向着外院方向扩散,人们都下意识地将视线移到了正院里。
这也是此时威压表达的意思,提醒宾客们正院中有人要讲话了。
吕卓极的声音响了起来,比之陆云泽入内院里所听到的略有些苍老的嗓音,此时的话语声,则是要清亮许多。
“今天的各位赏脸参加我吕家的宴席,老头子先跟各位道一声谢了。”
内院中马上就有了回复声。
“吕家主客套了。”
“能得吕家主相邀是我们的荣幸。”
“……”
应和声响了一会才安静下来,然后吕卓极又侃侃而谈,先是说了此次宴请的成因,感谢了陆家在吕家危难之际伸出援手。
之后又隐晦地表示,以后吕家将投桃报李,与陆家的联系要更进一步。
所说的话也都不出事前陆云泽的想象。
其实两家在宴请之前,已是提前有过数次秘密的接触,该谈的事在那时就谈好了。
如今不过是当众宣布给云雲城众世家知道。
但不管怎么说,从表面上来看云雲城势力局势的变化,却是从这个晚上开始的。
吕卓极的话说完,桌子上的酒菜也摆放得齐整了,宴席正式开始了,不过虽然桌上都是珍馐佳肴,但真把注意力放在这上面的还是少数。
内院里的大多为了接下来云雲城的局势暗自揣度。
外院的年轻一辈们,倒是顾虑不到这些事,现在眼睛都盯着高高垒起的宽阔木台上。
十家花魁献艺,才是最吸引他们注意力的。
高台上升起了一片白茫茫的雾气。
就在白雾完全遮蔽台上时,缥缈轻灵的乐器声响了起来,随后干净悦耳的唱音也轻柔地吐出,如珠似玉滚落在众人的耳中。
雾气渐渐飘去,将高台的场景一点点地显露出来。
十数名持着各式乐器,身着春衫容颜娇嫩的佳人,或站或坐在高台上。
最中心处是名怀抱琵琶的女子,那让人如聆仙音的声音,就是从她的樱口中吐出。
女人生的张巴掌大小的尖脸,一对灵动的媚眼,眉梢眼角都略显高调,一串五光十色的宝石串子从额头顺下到眉心。
陆云泽见这女子的长相娇媚,便觉着志怪奇谈中所描述的狐狸精也不过是如此了。
狐媚歌姬身穿着粉色的纱裙,腰间倒捥着水绿色的带子,随着歌姬的歌声,如起舞似的缓缓飘动。
高台上歌姬嗓音随着乐曲,忽如鸟啼惊起,忽如溪水潺潺。
其它院子的场景陆云泽不知,但他身处的院子,各人无不是听得如痴如醉。
等到歌姬收声一曲罢了,吕家大院中顿时就响起了一片片叫好的声音。
吕永安轻抚手掌感叹道,“这秦媚儿不愧是玉人楼新推出的头牌,这长相这唱腔真是没得挑。”
“今年的花魁斗技名列次席,只被那春风阁的泌儿略压一头,再让这小狐狸练上一年,谁赢谁输可就不一定了。”
吕永宁嘿嘿笑道,“要是那个有本事的,能成了秦媚儿的入幕之宾,只听她给自己一个低吟浅唱的,怕是比飞升上一重天还要舒坦。”
陆云泽摇头笑道,“这话被你爷爷听了,当真不会挨揍。”
“我就说又不会真的寻这秦媚儿。”吕永宁不以为意地喝了口酒。
“秦媚儿可是玉人楼的人,云泽兄也应该知道玉人楼的生意虽好,里边的青倌人却是烟柳行当里最多的。”
“谁不知道,那的姑娘都是带毒的花看得碰不得,别说我这点修为了就算是合体期的大修士,也能被她们吸成人干。”
“可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这秦媚儿如此撩人,永宁真不想试试。”黄承宗打趣道。
“我就怕试试就逝世了。”吕永宁一字一顿地说道。
众人闻言大笑起来,高台上琴音声起,秦媚儿的献艺的第二首曲子又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