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僵尸
下午三点，徐静晨准时过来接人，太一接到个电话就不准备跟过去了，只有姜若跟徐静晨走，搞的她又被瞪了一眼。
白牌军车一路顺畅直达附近武直停机坪，一行人直接上机，早已准备好的武直十即刻起飞。到晚上近九点，两人成功抵达元黎山所在的决明市。
决明，诀别光明。姜若听到这个名字时下意识想起来奇怪的释义，就好像冥冥中理所当然一般。
光明的含义有很多，光，太阳，也代指……皇帝。像姜若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内被称之为圣皇，也是照耀苍穹的太阳。
“据说决明市以前叫掠明，建国初觉得这个名字太奇怪，正好这边决明子多，就改叫决明了。”徐静晨敏锐的察觉到姜若对这个名字的兴趣，顺口解释道。
姜若嗯了一声。掠明……更狠啊。
掠明城，元黎山将军墓，僵尸……
巧合的元素，容不得姜若不多想。
“要现在过去还是明天再过去。”姜若左右看了看，临时军营灯火通明，有战士在站岗，有的在工作，有的才刚刚吃饭。
“如果你方便的话现在去最好。”徐静晨说，顺便给她介绍了下附近的情况，“地方有限，临时搭建的住所，我们没有拉太多人过来，还要封锁整座山，人手不太够，所以轮班上。”
“不过那东西在晚上比较暴躁，攻击性比较强，稳妥起见最好明天。”徐静晨说着犹豫了下，“但是……”
“但是你不确定里头的人还能不能等得起。”姜若替她补充完，说话的时候她已经先一步跳下了直升机，动作利落干净，站的又稳，完全没有一般人的虚浮的样子。
光这一手就能看出来底子。徐静晨下意识想叫好，想了想又吞了回去，同样跳下去了才道：“好身手，我对你越来越有信心了。”
姜若笑了笑没说话，旁边有人在偷偷看她，那张过分漂亮的脸哪怕只是轻轻一笑都在临时机场刺眼的灯光下都显得那么明丽，像从天而降的火，又像温暖的太阳照耀世间，又像静静流淌的水滋润心田。
不知不觉间就能为她倾倒。
“看什么看。”徐静晨一把拍上旁边警卫兵的脑瓜子，笑骂道：“没见过美女是不是，直愣愣的盯着看礼不礼貌你。”
“啊啊，对，对不起！”这警卫兵是个年轻小伙子，年龄应该也不大，闻言立刻红着脸鞠躬向姜若道歉，诚恳的样子还有点可爱。
姜若又笑了一声，“没事，爱看就看吧。”
警卫兵的脸更红了，旁边其他人也不遑多让，还有低低笑出来的，就是蹲帐篷门口吃饭那批人。还是徐静晨冷着脸扫了一圈才压下去，她倒不是生气，而是怕姜若生气，要一走了之就不好了。
姜若也没觉得有什么，脸上的微笑依旧不变，视线还在徐静晨脸上多停了几秒，“徐少校在军营里倒是和外面不太一样。”
虽然依旧清冽，但看起来放松了很多，像是更加熟悉。
“抱歉，我从小在军营长大的，后来考了军校之后就一直留在这边。”徐静晨道，脸色重新恢复了冷淡，“可能是在这边更加熟一点吧。”
军队森严，说难混也难混，说好混吧，这又是最容易出生死之交的地方，干净单纯，又不那么干净单纯。暴力机关嘛。
姜若看她一眼，这女人随便的站姿都比普通学校军训时的军姿还标准，明显早就刻进了骨子里。
她是天生的军人。
“没事，现在就可以去。”姜若又把话题转回到将军墓上，她凝视向远方出现灯火的方向，哪里隐约传来熟悉的气息，又夹杂着绝望的腐臭，像是一个正直干净之人在挣扎着不要沉沦于污浊黑暗时的，向远方发出的最后的求救。
察觉到这点，姜若忽然庆幸起发现的及时，或许该感谢一下那个盗墓贼。
“这样吗？”徐静晨思索了下，“这样吧，一路过来应该也累了，先休息下用用餐吧。”
姜若没有拒绝，再心急也要顾虑下旁边一路跟着赶过来的人，她也同样没吃饭。
徐静晨便带她去这边的食堂，“条件简陋，没啥好吃的，你不要嫌弃。”
“没事。”姜若摇摇头，她喜欢美食，但也不是时刻都注重口腹之欲的人，以前什么苦没吃过，现代的食物再差有荒古时代的底层人族差吗。
这边伙食不算好也不算差，至少有肉有菜，营养是够的，姜若随便吃了些，徐静晨也是吃的大锅饭，两人解决的都快，饭后休息几分钟说下情况便要往元黎山去。
但就这一会儿，山间忽然传来一阵骚动，隐约有低沉的嘶鸣声响起。姜若听力好，听到低沉的像是什么沉重的东西重重踩在山间林地的脚步声一声声沉闷的响起，伴随着枯枝败叶被踩碎的声音，以及似乎是长剑划在地上的细微声响。
不久之后又响起杂乱的脚步声，以及……砰砰砰的抢响。
姜若面色微变，目光投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她在躁动。
“怎么了？”徐静晨注意到她脸色的不对，很快她也脸色一变，耳麦里响起现场军官急促的声音。
“报告少校！它忽然走出来了！情况不对！”
“收到，什么情况。”徐静晨单手按在耳麦上。
“报告，一队二队正常巡逻，五分钟前怪物出现异动，一队警惕，发现它出现在墓道门口，我们试图逼回，无效。”
“热武器对它无效，后退，不要试图激怒它。”徐静晨冷静下令，随后看向姜若，冷艳的脸难得露出些许苦笑，“看来您来的正是时候。”
姜若微笑，“或许我与她有缘。”
两人很快坐上车往那边去，同时耳麦中传来新的报告，“报告少校，目标停在墓道口五十米左右徘徊，不再外出，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徐静晨眼睛一亮，“能试图营救人质吗？”
“我们正在尝试。”
“……”
“不行！它非常敏锐，一旦我们靠近它就会攻击我们！”
“安全为上。”徐静晨沉声道，她舌尖抵住脸颊肉，眼底蓄着若有似无的恼火。
该死。
正当她恼火的时候，旁边传来姜若意外有些柔软的嗓音，“不要靠近她，我很快就到。”
徐静晨抿了抿唇，“您知道它为什么停在那里吗？”
姜若看向那里，过一会儿才说：“地缚……”
“有人，我没猜错的话，是有人在，炼尸。”她吸了口气，声音有些沉。一想到当年那个小姑娘可能被人这么残忍的对待……她多年静修的心也忍不住泛起了怒意。
实在是，实在是，该死！
应该是最近有开辟过专门的山道，又有专门山道车往前开，两人过去的很快，没多久姜若就清晰的感知到了那个熟悉的气息。
确定是她没错。
将军墓在半山腰，墓道口那一片早就成了树林，徐静晨她们也不好伐树开道，还有几百米的时候就过不去了，只能走路过去。姜若也不介意，一下车就快步往那边走，灯也不要，好像能看的清这黑漆漆的林路一样，看的徐静晨有些担忧。但一想她可能真的有本事，便一言不发地跟了上去。
那边的东西好像感应到了姜若到来的气息，不再去关注附近对自己虎视眈眈的特种兵们，把长剑插在身前，身姿笔挺地站在那里，头盔下黑漆漆的脸对着姜若到来的方向，好像在静静的凝望她一样。
姜若刚到就看到这样一副场景。
离朝尚水德，盔甲都是玄色，原本头顶有红色簪缨，但漫长的千多年时光中早已腐蚀干净，只有漆黑的尚能勉强看清纹路的盔甲覆盖在她身上。
她站在自己能走出来的最远的距离，将剑插在身前，手放在剑柄上，已经看不出昔年美好曲线的身体依旧站的笔直，就像她死的时候一样，依旧是傲立天地的将军，是万军从中最显眼的存在。
姜若脚步一顿，然后继续靠近她。两人距离迅速拉进，直到十米时，她豁然拔剑，剑指来人。
“姜若！”徐静晨往前一步，急急叫住她。
姜若抬起右手晃了晃，头也不回，眼睛依旧盯着眼前的盔甲僵尸，一边缓缓靠近她一边道：“你要，跟我动手吗？”
“——！”模糊的不成音节的嘶吼从僵尸口中吐出，她手中的剑依旧很稳，任谁都能感觉到她的杀意。
只有姜若能感觉到她隐藏的痛苦与绝望。
“乖孩子。”姜若叹气，往前一步，并指曲起，以指骨扣在剑尖侧面，“我接受你的挑战。”
剑与剑相交，为最古老的武士礼节。
盔甲武士后退一步，双手持剑，后拉，双脚拉开，形成很稳的站姿。
姜若却如没有准备一样依旧闲庭碎步一般往前走，面上还带着浅淡柔和的微笑，“我记得你喜欢剑，但在战场上最适合的是刀和抢。”
剑出，刺出凌厉的剑光。
她单手向前，侧身避过直直的剑锋，指骨侧扣剑身，连点两下，然后向前滑动，直冲剑柄。轻而易举便将剑身打的微微歪斜着颤了一下。
“僵硬了很多。”
“吼—！”武士低低嘶吼，撤剑回身，脚步转动，身体带动剑身抡圆了劈过去。
姜若下腰让过，却见剑身急急一变，瞬间下劈，她再次弹指出去，微笑道：“聪明了很多。”
两人一招一式交手看似很慢，实则极快，旁边看着的特种兵们目瞪口呆，连徐静晨都有些惊讶。
不说赤手空拳对战剑士的难度，光那个僵尸的本事她们都见识过，这都能打得过？什么鬼才啊。
“少校，你从哪请来的人？这么强？”旁边副手目不转睛地看着，然后低低问了一声。
“意外。”徐静晨道，：我也没想到她这么强。
这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