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赋灵
所谓强者自救，圣者渡人。现在我面前站着的这俩人，一个穿着睡袍打着哈欠，一个叼着烟像街头的老盲流子，实在是看不出来哪里有半点强者圣者的影子。
“行，咱们其他的先不说。老刘，徐美凌徐爱凌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决定先把心里最大的疑惑搞清楚。
“就你好奇，就你话多。”老刘还没说话，白寒荷先呛了我一句：“看他一时半会也死不了，你们慢慢折腾吧，我睡觉去了。”说完她便扭身进了卧室，咣当一声关上了门。
“哎老刘，这小姑娘谁啊，不会是你私生女吧？”我捂着脑袋点了根烟坐在了沙发上，虽然白寒荷脾气挺大，但刚才那一扭身还真有点味道。
“小荷说的是没错，你话咋这么多，现在不怕我弄你了？”老刘拉了把椅子坐在了我对面。
“怕啊，有用吗？还不如死的明白点。”我往后倚着翘起二郎腿，盯着老刘笑而不语，其实内心慌得不行。
“行了行了，别装了。”老刘笑了笑：“我晚上不是跟你说了，谁告诉你死的是人了？”
“你不是说那两个姊妹……”我愣了一下。
“来，给你看个东西。”老刘转身摘下了冰箱上的篮子，抽出ak放在了一边，翻找了一会掏出来了几个小木块。
这个篮子就是白天我找出桃木刀剑的那个，只是当时好像没有这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老刘把几个小木块拼在了一起摆到了我面前。
这几块看着毫无关系的东西，在拼凑之后居然成了两个小人，我仔细盯着看了一会，猛地一拍大腿：“这是那两个姊妹！”
“还算是有点眼力啊。”老刘接了两杯水，自己先灌了一口：“她们俩啊，是小荷做出来的灵。”
“啥意思啊？”我把烟灰弹进面前的水杯里，惹得老刘一阵白眼。
“给你长长见识。”老刘从篮子里掏了半天摸出来了一只小鸟，蓝色的羽毛很是灵动，应该也是白寒荷雕出来的。接着他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了一张黄符，张口就咬破了指尖在上面画了起来，看得我直皱眉。
“看好了小子。”老刘好像根本感觉不到手指的疼痛，将黄符夹在了双指中间轻轻一抖，嘴里叽里咕噜念叨了几句猛地射向了一旁的空地，我还没来得及转头竟听到了清脆的鸟鸣，一只蓝色的小鸟就这么在屋子里飞来飞去。
我张大了嘴看着老刘，突然醒悟：“奥我知道了，老刘你是变戏法卖艺的！”
老刘本来看着我惊讶的表情还挺高兴，听我这么一说又拉长了脸，随手拿起桌上的烟头弹了出去，直接将小鸟打了下来。这又是什么绝活，烟头也能当暗器？
我还没去地上看那小鸟的死活，桌上的木雕发出了细微的声音，紧跟着便成了几块碎木头。
“这些木头都是小荷雕出来施术赋灵的东西，那符纸便是他们在人眼中的所见，称为形。只不过两者一旦相连便无法单独存在，形灭灵则散，灵被打散了也是如此。”
“你的意思是说，徐美凌和徐爱凌其实是你们做出来的……嗯，傀儡。”我仔细思索了一下：“然后早上是因为她们俩的形被杀掉了，所以才有人报了警？”我起身看了一眼刚才被打中的小鸟，已经变回了一张符纸。“那不对啊，就算她们被杀也只会变成一张符纸，怎么会因为两张黄纸出警呢？”
“有人报警其实不是因为发现有人被杀，而是因为异味。我们前段时间因为一些事情一直在外地，这两个姐妹的形很早就被灭了，那人还顺手关了电闸，铺子里的东西烂了不少，那一冰柜肉的味道就够呛了。”老刘叹了口气。
前段时间我一直在出差，连着跑了好多地方，对商店的情况也不太了解。
“我还有个问题啊。”休息了一会我的思绪也清明了不少：“你们在那个地方开商店，目的是啥？”
“这个嘛，那边人流量大，挣点钱。”老刘笑的有点奸诈，反正他这个说辞我是肯定不信的。
“你就扯吧你，不管了，我是得补个觉了，明天还得去现场干活。”我扁了扁嘴躺在了沙发上，那两个姐妹的事情虽然我也不能确定真假，但是今晚看见的东西以及老刘的解释我一时也无法反驳，现在已经半夜三点多了，再不睡明天不得困死。何况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老刘应该一时半会也不会害我，不然他去那边接我干嘛呢，我又不是什么香饽饽。
“还去？你是真不怕死是吧？你那个公司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不信你打个电话，看看现在还能联系上谁。”老刘喝了口茶满脸的嘲讽。
“哎，现在凌晨三点多，正常人给谁打也不行吧。”
“行啊，那你明天白天打，有一个人接电话我都算你牛逼。现在嘛，还不能睡，有更重要的事。”老刘站起身又到后面的柜子里翻找起来。
“嗯？还有啥事啊。”我眯着眼抬起头，看见他从里面拿出来一套笔砚，笔尖是红的，根据我多年看英叔电影的经验，这应该是沾朱砂的。
“别问，不想死的太痛苦就脱衣服。”老刘站在沙发前看着我，灯光打在身后，此时的他好像看着待宰的猪。
“不是，我……”仔细想了一下我还是决定听他的，这种神神叨叨的事情有点让人害怕。
我脱掉上衣按他说的趴在了沙发上，双手向前耷拉在扶手外面，老刘搬了个板凳把白寒荷拿出来的小坛子接了水放在了我前方，正好手能泡在里面。
“哎老刘，我还有个疑问哈，为啥今天那个师傅说我身上带的那个桃木刀剑是槐木的，招引魂。而且那个师傅好像确实能看见什么东西，还给了我那段话，感觉挺牛逼的。”我抬了抬脑袋把脸露了出来，这会老刘正拿着毛笔在我背上写写画画，感觉好像在准备纹个大满背。
“哼！”老刘听了我的话很是不屑：“他牛逼？你到街上随便去找个算命的还能知道你姓什么，家里几口人，最近在因为什么事情烦恼。”
“你是不是嫉妒人家？”我还没说完后脑勺就挨了一板栗，老刘已经完成了我背上的画作，正准备进行下一步。
“等一下等一下！”我突然双手举起叫了暂停。
老刘也被吓了一激灵，扬起手又想给我来一下：“你又要干啥，我跟你说，等会天亮了你变成一摊子烂肉可别怪我没救你！”
“哎呀你别生气嘛，那个啥，我想让你帮我拍张背后的照片留念一下。”我掏出手机满脸赔笑：“再说了有你刘大师在这，我怎么可能会出事啊？”
老刘被我气的说不出话，咬着牙嘴唇直抖，本来就很阴郁的眼神现在更是杀气腾腾。我见状赶忙把手机塞回了口袋，老老实实趴在了沙发上不敢大声喘气。
“莫生气莫生气，怨我怨我，还是修行不够……”隐隐约约听老刘念叨了几句，然后他就从我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和声细语地问我锁屏密码是什么，接着从不同角度给我拍了好几组照片，告诉我事情结束之后看。一时间我都不知道是该笑着跟他说谢谢还是继续老实趴在沙发上。
“小子，你把手放进坛子里泡着，不让你拿切记不要拿出来。”老刘不等我回答猛地在我后背上重重点了几下，刹那间我只感觉胃里一阵翻腾，不是想吐，而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翻滚搅动，迫切的想找地方钻出来。
“呕……唔唔！”我刚发出呕吐的声音老刘直接给我来了一个奇怪的后背式擒拿：单膝顶在我的脊梁骨上，一只手从后面绕到我的脖子前方死死向上抬起，另一只手向前压住了我放在坛子中的双手。
从最开始的呕吐，到窒息，再到双手感到了剧烈的灼烧，我本能的想要反抗挣脱，但老刘瘦瘦小小的却将我死死控住，就连双腿都动弹不得。
突然一阵耳鸣将我从世界中剥离，我只觉得好安静，渐渐的双眼开始被黑暗笼罩，好像在隧道中穿梭一般，无数闪亮的白色星辰从黑暗中划过又逐渐减少，在陷入无边黑暗之前一道极为耀眼的白光直冲脑海，将整个世界重新点亮。我努力向前看去，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一张桌子前忙活着什么。
“……妈？”
“岩子，今天回来这么早啊？”妈妈笑着在围裙上擦了擦，冲我招招手。“你爸出去买鱼了还没回来，知道你今天要回家，他可是专门起了个大早到家后的河边专门买人家夜里钓上来的鲜鱼去了。”
“妈，我……”我喉咙感觉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怎么也说不出话，想要用手挠嗓子却也抬不起来。
“累坏了吧，张嘴。”妈妈夹起桌上已经烧好的菜，放在了我嘴里。
明明看起来热气腾腾，香气扑鼻，可我却什么也闻不到，尝不出味道。
“岩子，在外面怎么也不照顾好自己啊，你看你都瘦了。”妈妈轻轻抚摸着我的脸，我闭上眼睛，最后的感觉是流出的两行热泪。
好想再回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