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妾，会一直陪着殿下
“五殿下怀中的女子，我总觉得十分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曲欣兰自言自语的低语飘到离他最近的曲少恒耳中，倒是令对方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妹妹不这么说还好，一这么说，就连曲少恒也觉得那女子有些似曾相识。
但是说到底，他和妹妹连人家真容都没见过，不过匆匆看了个大概轮廓，又哪里来的熟悉之感呢？
这般想着，曲少恒就忍不住摇了摇头，伸手敲了敲妹子的脑袋，低声警告道，“不可妄言，那位是五殿下的女眷，岂是你我能随意私下讨论的。”
曲欣兰挨了亲哥哥的敲打，俏皮的吐了吐舌头，重新变得安分守己，不再说话了。
而住进曲府宅院的方未沫，从顾青野怀中下来，就吵着要沐浴，府中早早备好的婢女们，立刻行动起来，为这位女客准备了香汤沐浴。
春草跟在自家主子的身边，看着那些婢女们不仅给浴桶里撒上花瓣，而且还备上了各色昂贵的熏香，就连换洗的衣裳，都是薄如蝉翼轻柔华贵的料子。
所幸春草是个老实丫头，就算心中再震惊，但是手脚依旧麻利，跟着几个婢女一同过来伺候主子沐浴，等方未沫换好干净的衣裳，还很有眼力见的取了温水。
方未沫接过春草递过来的温水，咕噜咕噜的喝了大半，刚刚沐浴温度太高，她的确是有些渴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老老实实的春草，忍不住高看了她两眼，这个在市井买来的小丫头，不仅忠心能干，而且还很有眼力见，是个值得培养的好丫头。
顾青野在方未沫走出来的那一刻，眼底就露出一丝惊艳，上前伸手将她揽在了怀中，低声询问，“饿不饿，我让他们上些饭菜。”
方未沫微微点头，她现在有孕在身，即便自己没有胃口，也不敢亏待了肚子里的这位。
然而她这般微微颔首的模样，配上半湿的长发，说不出的恃宠生娇，让顾青野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他的沫儿，经了这么一遭，性子倒是再无之前的懦弱模样，反而变得娇气了几分。
不过，对比她见了自己就唯唯诺诺，各种顺从躲闪，现在这样娇气十足的模样，反而更让他心动。
用过饭菜之后，春草便小心的上前提醒了下，“姑娘，药已经熬好了。”
方未沫一想到又要喝那个苦的要命的东西，就忍不住皱起眉头，于是默不作声起来。
顾青野一只手搂着方未沫，一只手示意春草将药端上来，自己则低头哄着她，“你乖一点，好好吃药，把身体养好了，好不好？”
方未沫却像是有了倚仗，丝毫不给他面子，皱眉道，“太苦。”
她的声音有些低，但顾青野却从中听出了几分撒娇的意味，他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让人拿了蜂蜜糕来，半搂半哄的道，“喝完药吃块糕点就不苦了。”
方未沫这才抬眸看了他一眼，觉得这次相见，他格外的温柔，简直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她莫不清楚他是因为孩子，还是因为别的原因，但这不妨碍她逐渐得寸进尺。
于是她摇了摇头，“我不想喝那个药，实在太苦了。”
若是以前在长安府邸里，以顾青野霸道的性子，哪里会容忍方未沫这样不以身体为重，可是现在，她是他失而复得的宝物，她肚子里是他们血脉相连的孩子。
所以，她只要坐在这里，低垂眼眸，可怜巴巴的说一句话，顾青野就要缴械投降。
男人亲了亲女子的唇角，叹了口气道，“我让春草给你加点蜂蜜好不好？”
方未沫偷偷抬眼看了看他，发现他一点没有生气的意思，像是得到了某种肯定，她弯了弯唇角，抬头怯生生的，试探性的，在顾青野的脸庞上亲了亲。
“谢谢殿下。”她说。
明明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亲近，却足以让顾青野整个人都僵在原地，他觉得有一团火正在胸腔中剧烈的燃烧，不死不休。
一瞬间，他仿佛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又好像沉浸在突如其来的巨大幸福之中。
“沫儿，”男人的声音有些不稳，“其实你是有一点喜欢我的，对不对？”
方未沫没有说话。
“沫儿以后再也不会离开我的身边，对不对？”
方未沫受不住男人炙热的目光，她微微偏过头，露出白皙如玉的脖颈，诱人而不自知。
然后，她就被顾青野一把抱了起来，常年习武的男人，抱着她就像是抱着一捧易碎的瓷器，小心翼翼且轻柔至极。
顾青野将她抱进内室柔软的织金贵妃榻上，墨色的黑瞳里带着说不出的激动，像是第一次得到心爱姑娘回应的毛头小子，只要她一句话，便可为她冲锋陷阵，所向披靡。
忐忑，不安，喜悦交织成一片，刀锋一样冷峻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欣喜若狂的神情。
可方未沫依旧没有说话，她抿着红唇，轻轻的注视着顾青野很久很久。
这个一向没什么耐性的男人，第一次这样期盼又忐忑的等待着她的回答，似乎只要她不回答，他就要等到海枯石烂，岁月变迁。
女子微微动了动嘴唇，刹那间心中很多顾虑一起沉沉的压在她的心头，像巨石，更像重蹈覆辙的黑暗，沉甸甸的坠在她的心里。
她很想不顾一切的开口问他，很想抛掉身上所有的顾虑，堂堂正正的与他站在平等的位置，问他。
问他是不是真心喜欢她；喜欢到愿意此生只守着她一人；喜欢到只娶她做他的妻……
然而方未沫没有问，因为她知道答案。
他不可能做到的。
他们的身份永远不平等，她在他们之间永远处于弱者，这才是他们之间致命且尖锐的一根刺。
方未沫阖上眼，低低的说，“妾，会一直陪着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