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可惜不卖身
“公子是世家勋贵，又有官职在身，小女不过一介民女，实在不般配，是小女配不上公子。”
方未沫的声音依旧柔和，可听在曲少恒的耳中却那么的刺耳，他就这样傻傻的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秀雅纤弱的女子，给他恭敬的行了礼，随后便快步进了小妹的屋内。
她不愿意。
她竟然不愿意。
一瞬间，曲少恒只觉得心头犹如火烧，此生头一次尝到了求之不得的滋味。
只是这滋味，实在辛苦难熬，令人心肝脾肺都疼的抽搐。
午后的春风明明带足了温度，可是他站在风中，却身形孤寂，得不到半点温存。
方未沫进了曲欣兰的屋子里，原本打算好好的辞行，如今却被曲少恒搅的再无半点心思，只草草的与曲欣兰低语了几句，便要转身离去。
“沫儿姐姐——”
曲欣兰见她意志坚定，真的要辞工离去，有些不忍的踌躇道，“我家兄长生来天之骄子，我还是头一次见他喜欢一个女子，姐姐你……”
方未沫微微敛起眼眸，伸手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声音轻柔软糯，带着几丝不宜察觉的歉意，“抱歉……”
曲欣兰还想劝她回心转意，可方未沫却目光坚定的摇了摇头，曲欣兰拦不住她，只能追着让她回去后多多与她书信往来，切莫生疏了她。
方未沫一一应下，这才出了曲家大门。
她已经想好了，她要留下这个孩子。
曲少恒或许是一时冲动，或许是一时迷恋，说出求娶的话，但她却早已不是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小丫头与，会为了男人一句算不上承诺的话，舍去自己的亲生骨肉。
而且，曲家也绝不会允许嫡长子，真的娶一个带着身孕的女子为正妻。
既然不可能，就应该坚定的拒绝，不给对方一丝一毫的希望。
方未沫虽然跟曲家老夫人说自己要回观音寺，但是她终究不想拖累静恩师太。
而且寺庙这种清静之地，她若是用来产子，岂不是玷污了观音菩萨的宁静。
这般想着，方未沫出了太守府，率先找的就是亳州城中的人牙子。
她想买个小宅子，最好是清静些日后还好出手的那种，若是能买个死契的丫头更好。
毕竟怀着孩子，她也确实需要一个帮手。
而人牙子买卖路数最多，什么买卖奴婢，宅院租赁买入卖出，只要给够费用，他们都会尽力帮忙完成。
方未沫花了两个铜板，就打听到了城中最出名的人牙子，找到了这位鼎鼎大名的王牙婆。
王牙婆要价高，可是口碑却最好，不会出现骗人骗钱的坑人行为，所以一直广受赞誉。
方未沫不缺钱，她身上不仅有当玉佩当来的一千银票，还有刚刚从曲府结算的月钱。
王牙婆一开始听说有个女子找她，还以为是来卖身做丫头的，立刻拍着大腿就迎了上来。
女子卖身这事在城中很是常见，要么是被家中兄长父亲拿来卖了，要么就是自己没活路了，自己把自己卖了，好歹混个生路。
王牙婆仔细观察着来人，见她面纱遮面，只露出一双水灵灵的眼眸，估摸着是个姿色不错的，就是不知道遮着的脸蛋上带没带伤疤，若是完美无瑕，这卖到妓院去怎么也能卖个一百两。
这可是笔大生意！
只是还没等她张嘴问，对方就主动开口询问城中正在卖的宅子。
王牙婆脸上的笑容顿了顿，再度打量了一番对方，见她目光淡然，并不想说谎骗她，这才半信半疑的道，“这位姑娘，你是想要高门大院，还是要小门小户，价格贵的还是贱的？城中还是城东？”
方未沫看出她的疑惑，沉声道，“只需一个安静的小门小户宅子，最好带个院子，再买个老实的丫头更好。”
王牙婆见她言语凿凿，已经信了八成，知道这位可能真的有银钱，脸上的笑容便重新回来了，这买房子和买丫鬟，她也能不少挣啊。
于是立刻堆笑道，“姑娘找我可算是找对了，我手上正好刚收了个老实的丫头，才刚十四岁，是死了爹娘，自愿卖身为奴的好丫头。”
“至于这带院子的房子，城中没有，城东倒是有一户，只是人家靠着咱们城卫巡逻的那条街，安全的很，所以要价也有点高，你要是有意，老婆子就帮你去谈，只是这跑腿费，可得给一两才行。”
“一两银的跑腿费，这婆子倒是真敢要价……”饶是知道王牙婆价格偏高，方未沫听见这个价格时，也忍不住腹议了几句。
不过她着急要一个落身之处，好好的养胎，懒得跟她扯皮，左右她现在手头宽裕，于是一口应下。
“那就麻烦你了。”随后当真从袖口取出一两白银，放在了王牙婆的手上。
真真切切的见到银子之后，王牙婆彻底信了这是个大客户，喜出望外的将方未沫迎进她的院子里，又把刚刚说的那个十四岁丫头叫出来给她看。
像是展示牛羊一般，推着那丫头到方未沫的面前，大献殷勤的道，“这丫头别看长的瘦巴巴，但已经十四岁了，烧饭煮菜样样会做，最重要的是足够老实，缺点吧，就是不爱说话，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屁。”
王牙婆虽然要价高，却实话实说，并不扯谎，这点十分难得。
“要不是姑娘你说要个老实丫头，我都不会推荐她给你，我里面还有不少机灵的丫头，不然您再好好选选？”
“不用了，就要她了。”方未沫垂眸注视那个被推出来的小丫头，干巴巴瘦瘦弱弱的样子，连带眼神都是怯生生的，哪怕被王牙婆粗鲁的推搡，也一语不发。
她不需要机灵的丫头，正需要这种嘴巴严又老实的丫头，当即便定下了她。
王牙婆见成交了一单，笑的脸像朵盛开的菊花，要了五两银子，就把这个叫春草的丫头，连人带卖身契都给了方未沫。
只是把卖身契递给面前女子时，恰好起了阵风，掀开方未沫朦胧的面纱，露出柔美精致的下巴。
这让卖过各种美貌女子的王牙婆，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心道，这女子若是肯卖身，她保守估计，至少二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