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幸的事
北林村，我的老家。计划生育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每个地区的，政策是不一样的，山东其他地区我不清楚。济南地区，第一胎是女儿的情况下，是允许要第二胎的，所以我上面有一个姐姐，我的妹妹才是超生的，要罚款！
陈华，按照辈分我得喊姐，人生是很不幸的！那个年代，一般的农村家庭都是重男轻女的。闺女起名，一般都很随意的，没说必须要用辈份起名，男孩儿就不一样了，一般的男孩都是姓加辈加名组成的！陈华是我二大爷家的女儿，我们都是艳子辈，我们是一个祖宗下来的，但是我们已经隔了六服已经不止了，所以平常也没什么来往！
“药熬好了，快点喝吧＂陈照明道。
“天天喝什么时候是个头？＂陈华发脾气的说道，手一推，直接把碗推到地上！
陈华母亲劝道：＂听话，喝了说不定能好呢＂。
陈华道：＂都快四年了，有什么用？要好早就好了＂。
又转头对陈照学说：“都怨你＂。
陈照学，坐在旁边不说话。闺女有今天，他得占到一大半的责任。
中国解放以后，各方面都很落后，尤其是医疗条件，为解决农村医生的不足，在农村招募有文化的人进行培训，学习当医生，也就是俗称的赤脚医生！陈照学，因读了几年书，认识几个字，被村里面推荐学习当医生。说是学医生，主要是头疼脑热，要用什么药？还有就是学会给小孩打预防针。那时候思想比较落后，没有什么传染病这种说法，赤脚医生的一个针头，全村人都在用，打完这个用开水烫烫，再打下一个，这就叫消毒！针头又大又粗，简直是我小时候的噩梦，打一次针，有好几天屁股都坐不下。
陈华是陈照学的丫头，按陈氏辈分，我得喊陈照学为二大爷，陈华是我姐，大我有二十一岁。陈华在十六岁之前身体一切正常，十六岁的时候，身体不适，去医院检查。其实也没有什么大毛病，就是需要打点小针就行。陈照学，也就是我的二大爷，觉得去医院看病简直就是浪费钱，他自己就是医生。
陈照学当了几年医生，觉得给人看病无非就是这么回事儿，自己看病的这几年也没出过什么事故吗？无非就是头疼脑热打个针，人还能犯其他什么毛病？无知的人是最可怕的，就是因为他有这种想法，所以就害了他的闺女。
陈华姐的年龄小。没有工作也没有钱，上医院看病的钱都是陈照学拿的，陈照学觉得花钱浪费，就对她姑娘说：＂我去医院拿药，回来给你打针，还能省点儿钱”。陈华姐觉得也是！自己的父亲是医生在家里也一样，就同意了！那时候的陈照学能力实际上不行，经验不足，以为学了几天就什么都懂。结果给陈华扎针的时候扎在了神经上。起初身体上没有什么不明显，就是走路的时候有点瘸，他也不当回事，以为瘸几天就会好，几年过去了，陈华的腿非但没有好，反而瘸得越来越厉害了，连正常的走路都要靠一支木棍扶着，在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医生说神经萎缩，已经没有办法康复了。就这样，陈华姐落下了终身残疾，而且年龄越大，越来越厉害。以至于到她三十岁以后，只能坐着轮椅了。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陈华姐二十岁的时候已经不上学了，但是腿瘸的已经很明显了，有时候走路得拿着一根木棍支撑！农村的孩子一般不上学，订亲的都很早。像陈华姐这个年龄，应该早就找婆家了，因为有腿有残疾，媒婆迟迟不上门。那个年代普遍的都穷，除非迫不得已，谁会娶一个残疾人呢？家里的农活都干不了！
陈华二十一岁的时候，经过人撮合，和我们本村陈照明定亲。陈照明和陈照学是同辈，平常的时候，陈华在路上碰见陈照明，都要喊一声叔！虽然是叔侄关系，但是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陈照明属于外来陈姓，户族很小，到他这一代，只有兄弟两人，人丁不兴旺！父母死的早，家里又很穷，三十一岁的人了，也没有人上门给他介绍，村里面的人撮合他们两个在一起。李照学知道自己的女儿有残疾，不好找，也就同意了！李照明知道自己家太穷了，陈华腿有残疾就有残疾吧，又不是说不能走路，总比打光棍好吧！撮合挺顺利的，两家人都同意了。就这样，陈华和陈照明住在了一块儿，等到两年以后就结婚。
意外发生了，陈华怀孕了，由于陈华没有到结婚年龄。办不了准生证，妇女主任就找上门儿来了！
国家提倡晚婚晚育，每个地区的政策也不一样我们那个地区的政策是女的要二十三周岁，男的要二十二周岁以上才能办理结婚证。这个提议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正常的情况下，一般男的都要找比自己小一点的对象，如果对象太小的话，要等好几年才能领到结婚证。方法是好方法，就是有点损。陈华姐就是这种情况，男的都已经有三十一岁了，陈华姐才二十一岁，领不到结婚证，就办不了准生证！
妇女主任陈艳华和陈华是本家，两人是一个爷爷奶奶，陈艳华也是嫁本村的！陈艳华知道消息后，赶忙来劝道：＂小华，你的结婚年龄还不够，你看能不能把孩子打了＂。
老实的陈照明当然是不愿意，说：＂你看我们罚点钱行不行？＂
陈艳华说道：“罚点钱也不好上户口啊，现在政策紧＂。又接着说道：“现在政策就这个样，女的要二十三周岁才能结婚。华还不到结婚年龄，年龄有点小，再等二年，她一到年龄我就给她办准生证，你看行不行？＂。
陈照明老实巴交的没了主意，陈照学说道：“孩子不小了，有四个月了＂。
陈艳华说：＂打掉没事，华还年轻，养一段时间就好了，我能害我妹妹吗？＂。
陈照学说道：“我是你亲叔，你就不能想想办法？＂
陈艳华说道：“主要是上不了户口，我们也难办＂。
陈照学说：＂有什么难办的，他们罚款交了的，孩子都能上户口＂。
陈艳华说道：＂你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是躲出去生的，没在医院生。我妹妹这么小，总不能也躲出去生吧＂。又接着说道：“我今天是来劝劝你们，你们不听，下次李享民就带人来把她抓走，强迫打掉，那样咱们谁都不好看了，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叔，你不能怪我吧？
谈话就这样不欢而散！计划生育正是紧的时候，未婚先育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超生的都是躲出去的，没办法抓到人，但是未婚先孕的又没躲出去，村里不可能不管！李享民没过两天就带人来了，强制带他们去打胎。陈照明一看反抗不了，也就只能认命了，任由他们把陈华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