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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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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香楼地字三号房,卫安在床上辗转反侧。

    怎么也睡不的他,又是一个翻身,突然听到屋内有人呼吸的声音,他瞬间坐起身,大喝道,“谁!”

    “卫七啊,你这样是不行的,再危急的情况,你也不能忘记,如今的身份啊。”唐十七似是一叹。

    邓七在他身后,吹燃了一个火折子,房间里瞬间就亮了起来。

    卫安顾不上穿衣,‘蹭’的就从床上跳了下来,鞋子都没穿,围着坐在桌边的人,“唐十七,你见着我阿娘他们了,他们还好吗?”

    唐十七不语,邓七抱臂站在一旁,对眼前的一切置若罔闻。

    卫安他一下子就急了,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他们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唐十七本就不想拿家事来戏弄人,只是看他一点儿警惕心都没有,想借机收拾他一下,“卫家暂时安好,你大可放心。”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卫安拍了拍心口,总算是落下块大石了,他却忽略了‘暂时’二字。

    唐十七嘴角微翘,神色间却有几分恍惚。

    她抛开了脑中的杂念,借着烛火,将卫二郎的妙笔徐徐展开。

    活色生香的屋子里,靠墙一侧的摆设掉了一地,窗户紧闭着,距离不远的床榻凌乱,有被翻红浪之后,留下来的痕迹。

    床上空无一人,距离不远的软榻上,却是仰面躺着一位浑身上下,肌肤赛雪的女郎。

    雪地上还开着无数红梅,似在拱卫着那双傲人眼珠的,山峰之巅上的迎风伫立着的众梅之首。

    女郎的脖颈处,有明显的勒痕,面上还带着不自然的红,瞧着印迹,是在行事正当关键之处,被人用手掐死的。

    她的双眸睁得极大,眼睛是很漂亮的丹凤眼,如同狐狸一般,眼珠子却很清澈,妩媚中带着清纯。

    这是一个令人欲罢不能,想要捏在手心里,好好‘疼爱’的行首娘子。

    再往旁边一些,立着一面屏风,后面摆放着一张桌子,上面趴着一位衣着凌乱的小郎君,似在呼呼大睡。

    任谁进来了,也会以为是趴着睡觉的小郎君,醉酒之后,一逞兽欲,又借着酒意,将人掐死。

    做完这一切之后,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只当是大梦一场。

    不慎的是,被人抓了个现场。

    “卫七,你看这些可还有印象?”唐十七展开画卷,认真的看着上面的每一处,见卫二将画画得如此,呃,令人遐想,顿时有个不太成熟的赚钱大计,待此间事了,再与他商议罢。

    卫安直到卷轴最后一个人出来,他这才惊呼出声,“这不是我吗,哎,这是行首娘子死的那日,醉梦楼胭脂房内的情况。”

    “胭脂倒是个好名字啊,不愧是行首娘子。”唐十七意味深长的说道。

    她好奇的问卫安:“你与那胭脂一块喝酒聊天,不说她住的地方,怎的连人相貌都没记住?”

    卫安大窘,还是说出了他内心的想法,“她生得太好看了,我不敢抬头多看,怕迷了眼。”

    唐十七乐了,“所以你那些‘好兄弟’带你上青楼,就叫你找人小娘子喝两口小酒,聊聊天的吗。”

    卫安的脸一下子红透了,在烛光下还添了几分柔和,但他现在脸上可是小娘子的妆,凭空多了几分诡异。

    他扭捏道:“有,他们有说过的,是我自己不想那样,就是单纯的想去见识一下,并不想做其他的事。”

    唐十七咳了咳,“是谁带你去的?”

    卫安想都不用想,直接答道:“当然是聂二了,他同一向玩儿得来的,这次事发后,他还偷偷来找过我,说地不起我呢。”

    “聂?”唐十七隐隐抓到了什么,“他家中可还有什么人?”

    卫安不疑有他,“聂二的父亲也是跟着刺史做事的,是一位参军,他娘早逝,他父亲的后宅里还几个姨娘,他是由他父亲一手教养的。”

    “聂参军啊。”唐十七尾音拖得长长的,她的指尖在桌上轻点着,“邓七,你觉得这位聂参军,如何 ?”

    邓七:“有可疑!”

    唐十七点头,“我也这认认为。”

    卫安一下站了起来,“你们说聂二的父亲有问题?不可能吧,他那么老实,教养他的聂参军,应当也不会差的。”

    “卫七,你还记得胭脂死后的模样吗,”不等他回话,唐十七指着桌上的‘现场’图,“不记得也没关系,你二哥会帮你回忆的。”

    卫安:“”莫名羞耻是怎么回事,他不过是去醉梦里吃个酒,他家二哥居然还画了‘春宫图’!

    “瞧出什么来了吗?”唐十七也不提醒卫安,让他自己睁大眼睛看。

    卫安的视线每每在胭脂身上停留,不过一息的工夫便移开了,甚至呼吸有些急促,他只敢看画上的其他地方。

    “哎,罢了,邓七,你来同他说吧。”两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她的身上,唐十七咳了咳,“邓七成过婚,对这些事最是熟悉,由你教导卫七最是合适了。”

    邓七:?

    卫安:!

    “不用不用,这些事儿我都懂人,”卫安满头大汗的拒绝了,忙岔开话题,“敦伦大事,与胭脂被杀有什么关系?”

    唐十七无语的看着他,“我让邓七教,你又不乐意学,你是在找事儿是吧,你当日点了胭脂,她应该只陪你一人才对,又如何会与人欢好之后,死在离你不远处的榻上?”

    她若有所思的看了卫安一眼,“卫家前头六位郎君,都已成婚,独独剩下你一个,莫非你还个童子鸡?”

    “胡说!”卫安的脸红得能滴出血来。

    他虽是在呵斥人,声音却有些中气不足,换谁都能听出此刻他话里的色厉内荏来。

    “哦~”正事要紧,唐十七不逗他了,“既然你与胭脂并未私情,那当时在屋内与她行好事的人,是谁?”

    “你们且瞧地上被摔的东西,看似两人起了争执,其实摆设都是朝一个方向摔倒的,极大可能是有人故意扔下来的。”

    “此人又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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