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来人
“他肯定在胡说。”刘三的手脚也好痒,李叶这人到如斯地步了,还要撒谎,真是不知死活。
章四虽然手也痒,可好歹他出门前,将脑子好好的挂脖子上了的,“你别轻举妄动,坏了县令的大事。”
邓七抱着大刀,冷冷的看着刘三,他只是话少,又不是脑子少,所以如果刘三敢出去坏事,他就敢‘坏人’。
在阿水兄弟的充满笑意的目光下,刘三缩了回了脖子,不满的嘀咕道:“我也只是猜测而已,你们至于反应这么大么。”
“哼!”邓七一声冷哼,立刻让他变得乖觉。
刘三悄悄的握拳,总有一天,他一定会将这人打趴下的。
唐十七有那么瞬间,也以为是他在撒谎,可是想到她离开七星书铺之前,留下了陈五,证明她的直觉是没有错的。
那阁楼收拾得太过于干净,让她有种从没进过人的错觉。
试想如果她是凶手,也不会带着死者的东西招摇过市的。
“果然藏在阁楼里。”唐十七问出藏在什么地方之后,她道:“邓七,将人带回衙门。”
唐十七迫不及待的要去阁楼,蝶梦园外却传来了脚步声,还有几声惊呼,仙人揽客的人皮过于真实,反而失了美感,多了惊悚,将人快吓坏了。
她回过头一看,是段玉等人,她想了想,和常青道:“常主簿,本县要去取冯良的遗物,你在此与段大郎君将事情说清楚。”
唐十七走到蝶梦园门口中,将冯良被制成仙人的面皮,小心翼翼的取下来,颤抖的捧在手中。
段玉见此,给了小厮一个眼神,后者迅速进了一间房,找了一个木匣子,交给了唐十七。
唐十七接过道了声谢,仔细的将面皮装进匣子中,这才准备离开,在临行前,她又回望了一眼,
那段玉的胆子可真大,与他同行的人,个个色变,唯他仍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还惦记给她匣子装人皮。
唐十七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在脑后,她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去做,随着她越走越远,常青解释的话也越来越小声。
出了蝶梦诗会,唐十七与邓七分头行事。
唐十七一马当先,邓七带着人在后赶路,他对待李叶可没有半分手软,“自己走,别逼老子动手。”
他将大刀扛在肩上,难得的多说了几句话,“来了凤阳城,你应该听过老子威名,在凤阳县衙里,论身手是独一份的。”
“不想吃苦,就给老子小心点儿。”
李叶被打过的地方,仿佛又被打了一遍,他抽气的时候,带动了嘴角,疼得更厉害了,“我,我会老实走的,你,你别打我。”
邓七嗤笑一声,“不过一个怂蛋,也敢学别人杀人。”
李叶不敢接这话,当时他满脑子都是杀了冯良的想法,哪里还考虑得了这些问题。
如今么,悔之晚矣。
他望着前方的路,以及那早就看不见的一人一骑,陷入了迷茫之中。
邓七嘲弄的看着他,也懒得再开口,每个一犯了罪的人,没被抓住之前,可没见他们有这么听话。
迟来的悔误,不过是害怕刑罚罢了。
“吁~”唐十七翻身下马,都顾不上拴住马匹,抱着那个匣子,便往书铺里去,直奔阁楼。
掌柜的见她去而复返,也不敢去问,那人抓到了没有,要是没抓到的话,还会不会回书铺报复他。
他忐忑的出去将马栓了起来,再进铺子时,唐十七他们已经从阁楼上下来了,手里还带了其他的东西。
掌柜的惊讶的看着他们手中的东西,那阁楼被李叶收拾了一遍,对方请辞之后,他也去检查过,没见过这东西呀。
他们从哪给弄出来的?
唐十七一手一个盒子,并未交给陈五。
陈五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在。
他找了大半日,终于找到了藏东西的地方,刚要去拿出来,他们的县令就来了,还一下子找到了地方。
这令他无比汗颜,亏他还以为自个儿找线索的本事无双呢,这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呀。
好在这是他的顶头上峰,比他办法多一些,也不丢人。
唐十七一手一个匣子,打马便往县衙去了。
陈五望着她潇洒的背影,有些傻眼了,不是,县令啊,你可能忘了一个可爱,哦不,听话的属下了,你真的不带属下回去了吗?
掌柜的见他脸上的神情变来变去,一时拿不准此人在想什么,“差爷,还有需要找的东西吗,不如我帮你?”
陈五的脸色有一瞬的扭曲,他才不需要这样的帮忙,“东西都已经找到了,掌柜的这几日先别离开县城,免得县衙传召,寻不着人。”
掌柜的连连点头,给他一百个胆子,这几日也不敢乱跑啊,小命要紧还是生意要紧,他做买卖的自然会算。
“差爷,你放心,我绝对不乱跑。”掌柜的就差把胸口拍个洞出来,将里面的心露出来,表明他的决心。
陈五抽了抽嘴角,摆了摆手就要走,被掌柜的拦住了,“马,差爷你得带上马,这是唐县令骑过来的。”
“”
“县令,你回来了。”常叔正好来前院找人,已经快到晚食的时辰了,衙门里却静悄悄的,他一会儿出来看一眼,常婶才好做饭。
唐十七‘嗯’了声,便如一阵风般,回了书房,她将两个盒子放在一起,先开的是那个人皮的。
她打来一盆清水,一点点的清洗着皮上的妆,直至看到那张熟悉又陌生的笑脸,他的眼角和嘴角,被李叶用线轻轻的勾了起来,随时保持着笑容。
“真是该死!”唐十七大气都不敢出的拆着线,暗骂李叶的心狠。
终于将面皮还原,唐十七已经干了的衣裳,又再一次湿透了,身上黏腻歪得紧,她又将人皮装进了匣中,带着它往验尸房去。
至此,冯良的尸身,总算得了个全乎。
曾经鲜活的人,冰冷的躺在七星床上。
唐十七的脸上有些冰凉,她伸手摸了一下,喃喃道:“是下雨了吗。”
“县令,衙门外有人来了,说是寻你的。”常叔像个幽魂一样,飘到了验尸房门口。